第六百九十五章一只耳 “這玩意兒靠譜么?”程好心里抽抽道。
這種操作她雖然見過好多次,但從未親身歷過,心里難免有點害怕。
“程老師,您放心保證安全。”
特效人員在她旗袍背后裝上了兩個血包,這玩意是遙控的,一按遙控器血包就會在她身上爆開,達到中槍的效果。
那頭工作人員也趕緊在賀新右邊的耳朵后頭貼上一塊小小的血包。
“一會兒別咬錯了,這只耳朵!”開拍前他有些不放心,特意指著自己的右耳跟女朋友關照道。
“那萬一我要是咬錯了呢?”
“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萬一這情緒控制不住,誰管你是哪個耳朵呀?”
“呃……還能不能好好說話?”賀新一臉無奈。
“行!”她眨了眨眼睛,抿嘴一笑,道:“那我就真咬!”
“阿新,小程,要不要先排一下?”老高站在小隔間門口吆喝。
“不用了導演,直接來吧。”程好搶在男朋友前面喊了一聲。
說著,還用挑釁的目光瞟了一眼賀新:“賀老師,沒問題吧?”
如今漸入佳境的她自信心越來越足。
“好,你想怎么來就怎么來唄!”賀新一臉無所謂。
不過這句話似乎帶了些許歧義,遭受白眼的同時,就連那位正在給程好補妝的那位化妝妹子也在強憋著笑意。
一切準備就緒。
“你看,很簡單。”
此時的賀新完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他遞給程好一根煙。
這個動作原本劇本中是沒有的,但是他覺得這時候應該有這樣一個動作,同時也算是考驗一下如今在片場越來越囂張的女朋友。
結果程好一點都不驚訝,很自然地接過煙,瞟了他一眼,湊過頭去就這他手中的火柴點燃。
已經花費了好幾條華子的訓練,如今她夾著煙的姿勢很好看。
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后,她終于開口道:“我是老鬼,我直接受上線老槍的領導。吳志國確實沒有看文件,是我賴他的,還有白小年,是我模仿……”
“談談老槍吧!”
賀新回過身,打斷了她的陳述,看著她道:“他現在人在哪里?”
她沉默了半晌,輕輕甩了甩頭發,抿抿嘴道:“可以啊。”
說著,她眼睛的余光瞄了瞄身后的看守她的張力,臉上突然綻放出一絲嬌媚的笑容道:“可我不希望有人在。”
賀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用目光示意張力離開。
隨著張力離開的關門聲傳來,程好無奈地搖搖頭,她眼中的淚水未干,平靜道:“我不可能知道他在哪兒?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本人。”
按照劇情設置,她此時應該悄悄從旗袍里拿出一根針,然后趁著和武田對話的時候把手銬打開。不過在實拍的時候,這個鏡頭要放在后面補拍,在后期剪輯中加進去。
“那你總要跟他聯系的吧,否則情報如何傳遞?”
“還是城隍廟的布告欄啊。”
“他自己去貼的嗎?”
“你說呢,你會自己去嗎?”程好一副好笑樣子道。
賀新神情一凌,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愚弄了,怒道:“你說這些等于沒有說!”
“那對不起了!”
程好嘆了一口氣,身子微微往后靠,看著他道:“我對你了解比較多,對老槍一無所知。”
明白了,這個女人還在耍花樣。
賀新冷冷地看著她,如同看著一只作死的螻蟻。
“你還想說什么?”
“想說的有很多啊!你的出身,你的家庭,還有你內心的懦弱。”
程好看著背過身去他,至此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她開始反擊,但求一死。
“維新后你祖父當了陸軍中將,你父親也跟著沾了光,當上了海軍中佐……”
這是賀新的逆鱗,他憤然轉過身。
而此時程好的目光充滿了挑釁,言語直戳對方內心的痛處。
賀新怒極反笑,同時也明白了這個女人就是想試圖激怒自己,但這有用嗎?
他附身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你知道嗎?你的確是一個很出色的特務!”
他就是要打破對方的幻想。
可程好微微一笑,依舊不緊不慢道:“日俄戰爭打到一半,你祖父突然在前線自殺了,你一直覺得同僚在用異樣的眼光看你……”
兩個人湊的很近,目光交匯,一個充滿了挑釁和戲謔,另一個則目光越來越冷。
但與之相反的是,賀新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盛,突然他猛地掐住了程好的脖子。
“你耍我!”
是的,怒極反笑。
而與此同時,程好早已解開了手銬,猛地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然后對著他的右耳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疼!真特么的疼!
這個女人居然真的咬!
原本他是在演,但是隨著疼痛的加劇,他真的是在慘叫。想要擺脫她,而她像只靈巧的猴子一樣,攀附他的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放大的鏡頭中程好的神情猙獰,血包瞬間被咬破,紅色的液體連同真的血液染紅了她的牙齒。
鏡頭一轉,等候在外面的王志聞和飾演司令的石兆其聞聲沖進來。跑到前頭的王志聞救主心切,連忙抬起槍對準了已經瘋狂的程好。
“別開槍,別開槍……”賀新拼命叫著。
也許王志聞沒有控制住自己;也許他原本就是故意的,因為他不想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再受折磨。
“砰,砰!”
兩聲槍響,事先裝在她旗袍背后的兩個血包炸開,只見她緩緩地從賀新的身上滑落下來,滿嘴鮮血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解脫般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賀新長大了嘴巴,此時的他鼻涕眼淚一起流,右邊的耳朵火辣辣地疼。他小時候被狗咬過,這種疼痛感特別相似,他甚至不停的跺著腳。
嘴里還在氣急敗壞的喊道:“她……她,就是想死。我們……我們都中計了。”
“阿嚏!”
程好裹著被子,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屋里的暖氣很熱,但她裹著被子還在瑟瑟發抖,時不時咳嗽兩聲,咳嗽的聲音聽著很干澀。
“姐,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這樣晚上肯定發燒。”
“不用,就是受了點寒氣,把汗捂出來發散一下就應該沒事了。”程好搖搖頭,“哎,你把電視開開。”
小助理只得噘著嘴,拿起遙控器幫她把電視機。
這會兒外面客廳傳來開門的聲音。
“新哥,回來了。”
小助理趕緊迎出來。
賀新手里拎著兩只保溫瓶,耳朵上包扎的白紗布特別顯眼,就跟中的一只耳一樣,充滿了喜感,讓小助理忍不住想笑。
“你姐怎么樣了,燒不燒?”
“現在還沒量出來,就是怕冷發抖,一會兒肯定溫度會上來。哥,要不然去醫院看看吧?”
“行,我知道了。”
賀新沉吟了一下,道:“先觀察再說。小紅,你先回去休息吧,都忙了一天了,這邊有我就行了。”
“那……行吧。”
小助理猶豫了一下:“哥,那一會兒要是有事,就叫我啊。”
“嗯。”
賀新拎著兩個保溫瓶走進臥室。
程好咳嗽了兩聲,伸長脖子問道:“什么呀?”
“紅糖姜茶,雞湯。”
“怎么都是湯湯水水的呀!”她坐在床上一臉不樂意,“嘴里特別淡,最好來個干鍋牛蛙啥的。”
“行了啊,紅糖姜茶是讓你驅寒發汗的,雞湯能治感冒。”
賀新說著,擰開一個小號保溫瓶的蓋子,倒了一杯黑漆漆的紅毯姜茶遞過去。
“別動,燙!”
程好伸手想接,賀新連忙喝止,坐到床邊,吹了吹小口地喂她。
“辣,放了多少姜啊?”程好喝了一口就皺著了眉頭。
“剛才還說嘴巴淡,這不正好嘛?快點,趁熱,喝了發發汗。”
一碗熱乎乎的紅糖姜茶喝下去,程好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媽呀,總算活過來了。”
程好一下子精神好了不少。
賀新趕緊拿了條毛巾幫她擦擦汗。
“再來一碗。”
“不要了,讓我先緩緩。”
程好看著不停在自己眼前晃動的一只耳終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屁呀!”賀新一臉不滿道。
盡管上了藥,包的嚴嚴實實,但受傷的耳朵依舊還在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情緒上來沒控制住自己,對不起啊!”程好笑著道。
是故意的還是情緒上來沒控制住賀新還是能夠分清楚的,還別說之前在片場她跟一頭小豹子一樣撲上來咬住自己的耳朵那一剎那真的挺嚇人的,甩不甩開,現在回想還有點心有余悸。
“你就不怕把我的耳朵咬掉呀?”
“有什么好怕的?頂多我再找一個唄!”
“找一個什么呀,大帥哥?大老板?還是銀行家啊?”
“哎,你還別說,以前真的有個銀行家象追我來著……”
“咦,怎么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我當場就拒絕了,有什么好說的!再說了,那會兒想追我的人多了去了,只不過本姑娘都沒看上罷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