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趕到醫院后,才知道所謂的大事居然是人命,他當時就吃驚了,寧欣沒在電話里說出來,樓廊里,王靜哭的殷殷切切,秀美嫵媚的形象完全沒有了,乍看好象個瘋女人般。
人命,是的,是王靜的生母出了車禍,從京城返回江陵的路上遭遇車禍,是昨天夜里后半夜的事,王靜接到消息時已經是今天上午了,其母搶救無效,不幸逝世,終年四十九歲;
和王靜一起哭的還有一個少年,居然是唐生見過的,與唐瑾一起去出席她同學錢振東那個生日宴時見過他,就是在門外撞見的幾少年之一,很拽很囂張那個,原來他是王靜弟弟。
他叫王虎,長相猥瑣,身材低矮,臉上還有幾條橫肉,無法想象他和王靜是一母同胞?
本來五官就小,又湊到一起,越看他就越歡樂,看著看著你就能笑出來,不過此時此刻,唐生是笑不出來了,他拼命的回憶那一世的記憶,想要想起一些關于王靜母親的情況,但是記憶里沒有,最終只能放棄,寧欣抱著王靜,也是眼淚婆娑,看著這一幕,唐生心也很疼。
突然發生這樣一件事,怎么搞的啊?哪出了問題?還是根本不關自已的大局?
唐生還在琢磨,不過在接下來的時間他就聽到了寧欣講給他的一些消息,王靜母親的遺留財產會均分給她和弟弟王虎,因為沒有事先的遺囑,只能是法律上公正的分派了,尤其王靜還沒有嫁出去,她更是有資格繼承母親遺財的繼承人之一,唐生問,“那她父親呢?”
“早離婚了,這些事王靜不叫我和任何人說,你假裝不知道就行了。”
原來如此,分母親的遺產這是正常的,但是她父母離婚,兩個孩子全跟著母親?
“不對吧?父母離婚,孩子不是一人一個?怎么就全歸王靜媽媽了呢?”
“嗯,王靜說過,他爸不要他們,給了他一大筆錢,才搭成這樣的協議,并且答應將來他的財產會分開他們姐弟每人百分之二十,聽說具有法律效應的協議是這么簽的。”
唐生點了點頭,這些全是后話了,眼下要做的是讓死者入土為安,其它的都是小事。
折騰了一下午,總算把王母的尸體從醫院弄了出來,一般情況下死在醫院的人不會放出來,按規定要進太平房,然后火化掉,可是王靜記著老媽生前講過的話,鄉俗是土葬,不是火葬,必須入土才能為安,又說火葬太殘忍,最后燒不燼的骨頭會給火葬廠的工人會錘頭砸碎,活著就受苦了,死了還要受這份苦,生者于心不忍,所以王靜堅定主意要土葬母親。
王虎屁也不懂,凡事以姐姐馬首是瞻,她說一是一,二就是二,當點頭應聲蟲就行了。
也在這天天上午,娘舅家的人都來了,用鄉俗的話說,這都是主兒家的人,不能慢怠了,而被通知了的王靜父親,居然回了電話說趕不去了,并且直接告訴王靜,你媽已經和我離婚了,她生不是我王家的人,死不是我王家的鬼,你們姐弟看著處置吧,王家祖墳不葬她 于是,問題又來了,那母親葬哪里呀?婆家沒有,娘家不叫回,只能是自立孤墳了。
王靜又放聲痛哭,我那苦命的媽呀,你怎么就這么苦命啊?你叫女兒往哪埋你啊?
寧欣勸,唐生哄,一個在左邊攙著,一個在右邊扶著,心里都憐惜她,這大美女,才半天功夫就折騰的人都走樣了,娘家這邊的人,都不算是什么富戶大家勢,王母為人比較刻薄,對親戚們沒給過多大的幫助,現在她死了,這些親戚們都沒幾個流淚的,來了看一眼,留下二三百塊錢葬禮就說有事先走了,大都是表親、堂親,王母是獨生,現在算是上無父親,中無親兄弟姐妹,下面就兩個都沒成過家的孩子,離了婚的丈夫更不搭理一個死去的人了。
所以王靜哭母親命苦,其實她心里有數,母親的性格孤僻、刻薄,活著時沒幾人說好的,包括和她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丈夫,后來離婚都沒再回過江陵,如今死了,他都不回來看看。
為此,王靜也忌恨父親了,人都死了,你也不回來看一眼?縱有天大的恩恩怨怨也該消散了吧?可是王父就是不回來,你能怎么著吧?王靜說了一句狠話,我這輩子不認他了。
單親家庭突然變成了沒親家庭,王靜都忍不住自哀自怨,哭起來就難免更加傷心了。
寧欣勸啊勸,陪著淚啊淚的,而王虎過了傷心勁兒,也不哭了,一個人蒙著腦袋去樓下給老娘守靈去了,他嫌她姐姐哭的煩,不想聽了,此時,家里面就剩姐弟倆和幾個朋友同事幫忙了,親戚幾乎沒有了,王母尸體就放在樓下臨時搭起的一個欞蓬內,十分冷清的樣子。
“死亡消息沒通知商貿城的人,暫時封鎖著,怕公司大亂了,只有少數兩三個王母的親信臂助知情,他們正在緊急的整理財務,不行的話就要把王靜推過去先任商貿場總裁了。”
“呃?靜姐、可以嗎?我倒不是說她沒這方面的才能,只是她現在的狀態不妥吧?”
“商貿城的經營主要是承租,其它的事務極少,也就是日常商貿城的管理,商鋪經營不用插手,都是包租商自已的錢,人家賺了是自己的,賠了也是自己的,商貿錢拿租金和抽取交易點數罷了,我估計,就算亂也亂不到哪去,無非是個繼承權的問題要先解決了吧”
聽了寧欣這番話,唐生點點頭,“那是律師的事,最終讓法律裁定吧,咱們眼下幫著靜姐把她母親的葬事辦好就行了,我叫薔薔姐來幫忙,反正她的事也不太多,你沒意見吧?”
寧欣幽幽望了他一眼,這時候也沒有說笑的心情,但心底還是微微泛酸,“她不是你的私秘?”言下之意是暗諷唐生,你的私人秘書兼家庭保姆,你就舍得叫她來侍候別人?
唐生苦笑了一下,壓低聲道:“要不是這種場合,看我會不會煽大警花屁股掌?”
“你敢?”寧欣泛羞,心下戚戚焉,瞅了一眼趴在床上默默淌淚的王靜,心下又憐惜她了,望著唐生道:“你在這里陪她吧,我得回一趟隊里去,把手頭的事交代一下,先請假”
唐生點了點頭,寧欣走后他就給羅薔薔打了電話,讓她換上素裝到某某小區某某樓。
在床邊坐下,唐生第一次大膽的替王靜把粘在額前眼簾處混著淚的幾縷秀發撩開,柔聲道:“靜姐,節哀順便,伯母已經去了,再傷心也無濟與事了,你還是要保重你的身體。”
王靜瞅了他一眼,手就抓住了唐生的手,泣道:“唐生,你說,我將來會不會也……”
“胡說什么呀你?”唐生打斷了她的話,“別瞎想好不好?眼下咱們先料理喪葬事宜”
“唐生,我完全不懂,什么時候下葬,要避晦什么等等,還要看生辰八字,咋辦呀?”
“信得過我不?這些事我幫你解決好不好?”唐生反握著王大美女的纖手。
“你?你懂啊?算了吧,還是請個風水宅生來吧,你才多大啊?這些事能瞎搞嗎?”
呃,被靜姐鄙視了,唐生那個委屈啊,靜姐,我也曾研究過幾年風水堪輿的好不好?
那是上一世的事了,唐生混出個樣子后,當了某國企老總,閑暇之余就研究起堪輿了,雖不敢學精通,但一般的江湖騙子是哄不了他的,這玩兒博大精深,不是誰都能懂的。
現在唐生說‘我幫你解決’也是說替她料理這些瑣事,請風水宅生什么的,讓他自己全盤操持這種事他也干不了啊,對堪輿有研究,只能算是一點小愛好吧,略知一些皮毛而已。
“我也沒打算去操持,就是幫點小忙,打打雜而已,靜姐,你一個人趴會兒,我下去…”
“別……我怕”王靜緊緊揪著唐生的手,“老媽其實對我并不好,她只寵縱她的兒子,我在家的時候,天天要挨罵,說心里話,她活著的時候,我心里也怨過她,可她現在去了,我的那些怨氣消失了,但心里空蕩蕩的,又怕老鬼魂找我,唐生,你陪陪我好不好?”
“呃,那來的神神鬼鬼?你不要瞎想嘛,我……好好好,我不說了,我陪你行了吧?”唐生還想勸她,但王靜淚眼又濕,眸底浮起無助神情,唐生的心頓時軟的一塌糊涂了。
怎么都不能把現在的她和平時爽快的象個男人的豪邁王靜聯系到一起,也許這就是她脆弱的一面吧?這人高馬大的美女,趴在床上都沒有乖小貓的感覺,卻象一座豐腴骨肉堆成的香墊子,那玲瓏起伏的腰線、臀線、腿線,無不充滿著一種獨特的誘惑,就是在種氣氛和場合下,唐生都沒能按捺住私心下涌動的異樣邪焰,不由暗罵自已,你禽獸啊,沒人性嗎?
羅薔薔趕過來時,就看到了樓下的那個欞蓬,她心里不由打了寒顫,這本能反應,必竟是死了人的,總感覺心里發毛,那具嶄新的棺材看在眼里更是感到背心哧哧的直冒冷氣。
她都不敢下車,就掏出手機給唐生打電話,問他在哪?唐生就告訴在幾樓,讓她上去。
下了車的羅薔薔急慌慌的鉆進樓道往上跑,媽呀,二世祖,怎么好事老不叫我?喪葬白事你卻把我喊來了,我能幫個屁個忙啊;到了晚上會給嚇死的好不好?這可怎么活啊?
直到進了臥室看見王靜的建隊上樣子時,羅薔薔心中的恐懼感才漸漸消散,問了一兩句就在床邊坐下了,唐生這時放開了王靜的手,“薔薔姐,你陪靜姐呆著,我下去看看。”
羅薔薔又不便說什么,只是齜牙咧嘴的,“哦哦,你下去吧,順便把燈開一下,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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