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楊家還住在楊府中,但府邸四周高墻上巡邏的士兵不再是楊家家丁,而是陳憲手下的士兵。
這次楊妙女回楊府,待遇自然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語,可謂是前呼后擁,楊員外都親自到莊子大門外迎接。
回到莊子,楊員外將女兒迎進了堂屋正廳,這種待遇甚至有些不符合禮法,但楊家上下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
眾人簇擁在堂屋中,對著坐在上首的楊妙女一陣噓寒問暖。
楊妙女應付了一會,便向楊員外示意,自己有事要說。
楊員外收到女兒示意,急忙揮退了其他人等。
堂屋中很快就只剩下了楊員外和楊妙女兩人。
等到最后離開的下人關上了堂屋大門,楊妙女這才對楊員外道:“父親,憲哥兒年紀也不小,也該成家,可惜女兒殘敗之軀,能侍奉枕席,已經惶恐,自然是配不上憲哥兒,女兒最近給憲哥兒看了一門好親事,只是苦于無人作保,不知父親是否……”
楊員外聞言皺眉道:“女兒說的是沒錯,但是不是……急切了些?不如等女兒你誕下一男半女再……”
楊妙女聞言面色微微一紅,垂目不語。
楊員外看了女兒姿態,頓時大喜道:“難道……”
楊妙女垂首低聲道:“已經請齊郎中看過了……是喜脈……”
楊員外一拍手,大喜道:“真是天佑我楊家,既然女兒你已經有了陳家之后,那這媒人我就做的了,也顯得女兒你和我楊家大度,不知是誰家的女兒?”
楊妙女穩了穩心神,說道:“楊家四娘子。”
楊員外微微一愣,皺眉沉默片刻,又別有深意的看了女兒一眼,似有刮目相看的意思,沉吟著說道:“四娘子倒是不錯,只是就怕……就怕憲哥兒看不上啊。”
聽父親這么說,楊妙女心中明白,父親大約是以為自己是為了固寵,故意要給陳憲說個丑女人。
她心道,“你們這是不知道陳憲有多稀罕四娘子那雙長腿……”想起陳憲盯著四娘子長腿,眼睛發直的模樣,楊妙女心中不由有些微微惱火。
按下心中惱火,楊妙女微微道:“這事情憲哥兒也是樂意的,四娘子那邊也有意思,只是缺一個德高望重的媒人。”
聽了這話,楊員外又是誤會了,他以為陳憲樂意這婚事,是看上了楊家的勢力,心里頓時大點其頭,“這才是大丈夫也,為了大業,娶個丑點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有楊家莊做后盾,拿下這方圓近百里的沂源豈不是指日可待!”
想到這里,楊員外撫掌道:“好,此事為父接下來了,女兒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此時楊員外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楊員外此人本事沒有幾分,偏偏野心不小,好在此人雖野心過大,但又頗有幾分自知之明,所以,他實現自己野心的方法就是攀附強者。
以前他一心想要以族親的身份攀附楊安國。
在這次陳憲大敗劉二祖之前,楊員外對陳憲先是恨之入骨,后來又畏之如虎,可這次陳憲石破天驚的大敗了劉二祖,楊員外對陳憲就恨不起來了,到后來,陳憲輕易的饒過了他和白家,在加上自己女兒成了陳憲的女人,他對陳憲的畏懼之心也就漸漸去了。
去了恨和畏,楊員外那不可理喻的野心又蠢蠢欲動起來,他突然發現,陳憲似乎是一個比楊安國更好的依附對象。
楊安國不過和劉二祖齊名,陳憲卻將劉二祖打了個落花流水,他和楊安國不過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戚,和陳憲卻有翁婿之實,這怎么看,陳憲都是比楊安國更好的攀附對象。
生了攀龍附鳳之心的楊員外,對于給陳憲提親這件事情就顯得格外上心。
聽說楊員外急哄哄的求見,陳憲還以為又什么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對方見面就劈頭蓋臉的說要給自己向楊妙真提親,頓時就讓他有些發蒙。
不過面對楊員外,陳憲可不會向面對楊妙女一樣手足無措,他不動聲色的和楊員外東拉西扯,旁敲側擊,很快就弄清楚,向楊妙真提親這件事情,其實是楊妙女提議的。
聽說楊妙女讓自己的父親去給自己提親,陳憲心中感覺可謂是五味雜陳,既覺得荒誕,又覺得有些竊喜,還覺得十分羞愧。
他覺得荒誕是因為,在他的觀念中,楊妙女其實已經是他認定的女朋友,自己的女朋友讓自己未來的老丈人去向別的女人提親,這再現代人看來,無疑是一件很魔幻的事情。
他覺得竊喜,這很容易理解,男人嘛,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三妻四妾,永遠是很大一部分男人的夢想。
他覺得羞愧則是因為他并不愿意拒絕這件事情。
作為一個受到現代平等思想熏陶二十多年的人,他的世界觀告訴他,這樣的事情是不對的,是荒謬的,是應該拒絕的,但他的欲望卻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默認。
陳憲雖然羞愧于自己的道德水平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高尚,但這并不妨礙他暗自竊喜的默認了這件事情。
雖然心情復雜,但對于楊妙女和楊員外的知情識趣,陳憲本能的十分滿意,投桃報李,陳憲在言語中暗示,等到他取了楊妙真后,一定會給楊妙女一個滿意的交代。
心情一好,陳憲就做了一個讓他后悔的決定,將提親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楊員外。
送走了興高采烈的楊員外,陳憲默默無語的坐在廳堂中許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用力的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來,朗聲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
這天晚上,陳憲熱情如火,使出渾身解數,將楊妙女折騰的……,也不知是心懷感激慰勞她,還是想到能娶到楊妙真這位絕色美女而熱情如火,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楊員外告辭陳憲出來,就去見了楊妙女,接著,楊妙女又去見了楊妙真。
楊妙女從陳憲為楊妙真安排的小樓中出來后不久,楊妙真就招呼商隊,不顧日頭西斜,匆匆離開了新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