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炕,很小,是女兒家的炕,楚天闊那樣高大的男人躺在上面,明顯不合適。男人面容英俊剛硬,氣勢沉凝,又與屋子里紅色的紗帳,粉色的絹花兒、枕頭頭巾等小東西的擺放,更加格格不入。
一走進去石云昕就能知道,這是間姑娘的屋子!
石云昕臉色猛然沉了下來,雖然已經看出杏花的心思,雖然并不把這樣小女孩的心思放在眼里,可杏花把她一個人扔在空屋子里,卻單獨把楚天闊放在她的床上,這般過分惡心的行為跟心思,仍然讓石云昕一瞬間心里泛起了反感怒氣!
敏感聰明如石云昕,在看到這屋子就是杏花住的屋子的時候,就確認了心里一直隱隱的猜測,杏花是特意的。
從看到楚天闊面容的那一瞬間,杏花怕是就起了心思,所以對她態度極差,刻意的把她扔在什么沒有的空屋子里看都不看,然后把楚天闊帶回了她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她自己的床上!
怕是昨晚,她是和杏花一起睡的。
杏花應該是故意跟她憨實的康老爹說,她爹是個粗人,睡覺動作大,公子受著傷,很容易把公子再傷著,所以不能讓康老爹和公子睡在一張炕上。
可若是把楚天闊放到康老爹的屋子里,康老爹不能和男人一起,卻又不能跑去跟已經是大姑娘的女兒睡,更不可能去與是女人的石云昕睡一個屋。
所以杏花就提出,把楚天闊放到她的屋子里炕上睡,而她跑去跟石云昕睡一晚,這樣便可合理安排了!
康老爹性子直,根本想不到什么“那為什么不讓人家兩夫妻一起睡”,或者,杏花一句“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夫妻”這樣的推諉之話,就能蒙過康老漢!
而至于一個外男睡在自家女兒的屋里炕上呢,康老爹這倒是知道的,只不過,同樣他憨實好糊弄,杏花只要說一句“事情急,人命關天,反正我又是在另一個屋睡的,也只能這樣了,那男子傷得那般重,也傳不出什么閑言來”,康老爹就能被說蒙過去!
同樣,那為什么不把暈著的石云昕帶去跟杏花睡在杏花屋里,而讓楚天闊一個人睡在空屋里,康老爹在被杏花一直帶著鼻子走后,已經壓根想不到這個可能了,康老爹沒有這個分析能力。
石云昕想通所有關節,臉色隱隱發冷,抿了抿嘴角怒笑一聲。
再掃過屋子里明顯的女兒家擺設,鼻端還聞到些野花細膩的熏香,石云昕沉了沉心,先把這些事情壓下,凝著臉走過去床邊看楚天闊。
先幫郎中給楚天闊治療傷口最要緊,其他的事情都先不說。
走到床邊,看著楚天闊雙眼緊閉,面色微白,昏迷中也是一副平日里無波的模樣。他身上穿著……昨日的衣裳,肩膀上只是剪開了一角稍微做過周邊的清理,想來是剛才郎中來第一次的時候 下手的。
還好,杏花應該是再怎樣出格,也只能找到借口把楚天闊放在她的屋子里,而其他更多的就不敢做了,不可能無所顧忌到還幫楚天闊換過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