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將軍,這算是你我第一次見面吧?雖未相見,神交已久啊。”
李澈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被五花大綁的昌豨,這位雖然在后世不算出名,但其經歷也足稱傳奇。
自降了曹(cāo)以后,共背叛了三次,第一次投靠劉備,連卻數將,被曹(cāo)親往擊破。第二次背叛更是引得夏侯淵與張遼兩員大將圍攻數月,張遼親(shēn)前往勸降才再次歸順。
第三次叛變時運氣卻不再眷顧于他,前來討伐他的人正是持(shēn)甚正的于(jìn),于公則素來嚴格,雖與昌豨是好友,卻仍以曹(cāo)之命“圍而降者不赦”為由斬殺了昌豨。
對于這樣一個反復無常的賊寇頭子,李澈還是很感興趣的。多次反叛曹(cāo)卻仍然安然無恙,其中內(qíng)也頗值得揣測。
昌豨抬頭看向上首那人,心中暗暗驚訝于李澈的年輕,他與臧霸在這個年齡時還在徐州打拼,只是山大王一般的草寇罷了。
“敢問是衛將軍當面?”
“正是本侯。昌將軍是否有見面不如聞名之感?”
昌豨大笑道:“衛將軍說笑了,久仰將軍大名,今(rì)一會,見面更勝聞名啊。將軍麾下一司馬便能將末將擒下,實在是人才濟濟,令人贊嘆。”
“昌將軍也不必妄自菲薄。”李澈含笑道:“子義名震東萊,正是青州俊杰。武藝之高便是面對子龍將軍也不落下風,當世罕有敵手,昌將軍敗給子義也是(qíng)理之中。須知曹兗州麾下(ài)將樂文謙在開陽可是與子義鏖戰數(rì)也未占到半點便宜。”
昌豨瞟了一眼太史慈,笑道:“看來是末將坐井觀天,有眼無珠了。只是這位司馬想必還不知末將與將軍的交(qíng),這縛的未免太緊,有傷和氣啊。”
李澈一拍腦門,恍然道:“是本侯忘記交代了,來人!快快為昌將軍解綁。”
“君侯!”包括趙云在內,數名將校齊齊出聲勸阻,顯然覺得此舉太過危險。
李澈擺擺手,故作不悅道:“誒,爾等有所不知,昌將軍素懷忠義之心,早就對曹(cāo)甚是不滿,此前便有投效之意。今(rì)子義輕易擒下昌將軍,想必也是因為昌將軍有意為之。都是自己人,不可以俘虜辱之。”
太史慈上前解開昌豨(shēn)上的繩索,抱拳道:“東萊太史慈,失禮之處還望昌將軍勿怪。”
昌豨連忙回道:“太史君說的哪里話,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全憑本事,太史君能留吾一條(性)命,已是感激不盡啊。”
太史慈只是笑笑,而李澈開口道:“昌將軍恐怕還是要給本侯一個解釋,既然(yǔn)諾向魏王效忠,為何還要做先鋒與我軍為敵?莫不是戲耍本侯?”
聲音漸漸變得森冷,而趙云等人也配合著露出怒意,帳中氣氛剎那間凝固起來,昌豨的額頭上也開始滾落斗大的汗珠。
昌豨跪倒在地,顫栗著(shēn)子泣聲道:“衛將軍請聽末將解釋啊!末將斷不敢抗拒魏王大軍,但曹賊(jiān)猾,他察覺到了末將有棄暗投明之舉,故而以此(逼)迫末將為先鋒。若末將不從,數千兄弟頃刻便要慘死曹賊之手,末將亦不敢頑抗天兵,故而只能孤(shēn)上陣,祈衛將軍留末將一條(性)命!赤膽忠心,天地可鑒啊!”
“赤膽忠心?”李澈挑了挑眉毛,有些哭笑不得。這廝究竟是入戲太深,還是真當別人是傻子?九真一假的話語,倒也是膽小的可以。
“你就不怕本侯派人陣前斬了你?憑你一面之詞,本侯如何信得?”
昌豨(shēn)子一抖,諂媚的笑道:“衛將軍明見萬里,又豈會不知末將這點小心思?末將對衛將軍還有用,還不到死的時候。”
“嗯……昌將軍果然是識時務之人。想那孫觀和尹禮、吳敦等人,本侯好意派人勸降,竟然不識抬舉!”李澈重重一巴掌拍在案幾上,怒道:“魏王總掌五州,代天子討不臣,所行所為即是天心民心,曹賊不過逆勢而為,早晚必成齏粉。這些負隅頑抗之輩屆時必將死無葬(shēn)之地!”
昌豨眼神一陣閃爍,伏(shēn)道:“衛將軍明鑒,孫觀等人不知天高地厚,總以為一州之牧便是大人物了,還正欣喜于曹賊之賞識,可謂愚蠢至極!末將自然知曉魏王天威,斷不敢負隅頑抗。”
“哈哈,昌將軍果然是妙人。不必擔心,只要對魏王忠心,本侯自然不會害你(性)命。今(rì)之事權做一場戲,只是昌將軍又要如何回返曹軍大營?”
“曹賊知末將與衛將軍有聯系,不妨將計就計,末將詐稱與衛將軍有所聯絡,回城以做內應,以此騙曹賊埋伏,衛將軍再順勢而為,必可將曹賊一網成擒!”
“好!”李澈大笑道:“昌將軍此計甚妙,一環扣一環,曹賊必不能識破,此戰若勝,首功便在昌將軍!昌將軍今(rì)也受了些驚嚇,且先下去休息,明(rì)與曹賊做過一場,晚間便放昌將軍歸營。”
“衛人樂進在此!太史慈何在?”
翌(rì)清晨,樂進點齊本部人馬便行出戰,意圖拿下太史慈,鑿穿青徐聯軍,以此洗刷開陽城之恥。
但對面連營扎寨閉門不出,顯然并沒有與他交戰的想法。任憑樂進怎么叫陣,也未見人出戰。但凡稍稍接近一點,便是漫天的箭雨襲來,迫使樂進不得不后撤。
如此反復數次,樂進也頗為惱怒,大喝道:“戰又不戰,降又不降,爾等是何意圖?”
中軍陣中的曹(cāo)也蹙眉道:“尚未交手便避而不戰,李明遠不怕士氣跌落?”
戲志才咳嗽兩聲,輕聲道:“此乃求穩之舉,顯然對面的衛將軍已經不再求勝,只是想消耗我等。而先鋒接戰并不符合他的意圖。”
“也就是說,李明遠想要以守代攻,以手中兵力來損耗我等?”曹(cāo)咋舌道:“當真是財大氣粗,也只有背靠五州,他才能這般大氣的不在乎損失。”
郭嘉頷首道:“兵事并非只是戰陣之事,國強則兵強,衛將軍有耗下去的底氣,我們可沒有啊,明公慎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