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四個人當中，就只有上條當麻認認真真看完了江睿給的資料。
然而，他發現資料中的每個字他雖然都認識，但是連起來之后的名詞，卻是看得他一頭霧水不說，心中還有些隱隱不好的感覺。
“能不能方便下告訴我，這個心想事成是什么意思……？”
“啊！”江睿聞言應了一聲，解釋道：“就如字面意思，奧雷歐斯成功發動了這個世界最頂級的煉金術式，傳說中需要吟唱四百年才能釋放成功的黃金大衍術。”
“其效果就是可以將自己任何現實扭曲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任何？”x2
就連一方通行，都猛的沉下了臉上的張狂，重新拿起資料看了起來。
“理論上，是的。”
“開什么玩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種能力。”一方通行仔細掃了幾眼資料上的說明，相比上條當麻，他的理解能力稍微強了那么一點點。
“這形容詞……”他翻過資料的第一頁，看了眼那個綠發英俊的青年照片一眼，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不屑的扔到一旁：“就跟形容上帝一樣，嘖，既然那么強，何必還需要入侵學園都市，直接把世界變成自己的就行了？”
“你以為那個術式沒有這樣的能力？”
江睿好笑的揮了揮手，資料重新飛回到他的手上。
“只不過這個術式的原理是需要你的潛意識和認知徹底堅信罷了。”
“也就是說，如果是自己都會懷疑的東西，是不可能實現的，所以，我們應該慶幸，慶幸奧雷歐斯不是什么狂信徒，否則，我們現在的敵人估計就是上帝了。”
聞言，上條當麻轉過腦袋，疑惑道：“你們魔法師還有不信上帝天使之類的？說實話因為你們我都快信了。”
“拜托，不要因為見了幾個英國魔法師和羅馬正教的走狗就以為所有魔法師都跟他們一樣。”
江睿無語的抬頭道：“實際上，茵蒂克絲這樣的信徒剛好是她不是魔法師的證明，因為，就連清教如今的大主教，都是切切實實的無神論者。”
哪怕她自己就是大惡魔。
“所謂主，正是因為沒必要存在，所以才值得我去信奉。”——蘿拉·史都華。
“倒不是說信徒無法成為魔法師，而是絕大部分魔法師最終的目的是成為魔神，而魔神……”
說到這里，江睿頓了一下，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就是你們口中的神明。”
“奧丁也好，宙斯也好，上帝也好。”
江睿轉頭環顧了兩人一眼：“都不過是可以被取代的‘更高級別的魔法師’罷了，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越是強大的魔法師，越不會相信所謂的全知全能，甚至模擬出真正的上帝。”
因為知道的越多，才明白自己越無知嗎？
一方通行瞥了眼傲然而立的少女，心中微微了然，誠然，不管對方是故意吹噓魔法師，還是事實的確如此，但追尋本質，她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
沒有接觸到魔法師之前，自己不也是坐井觀天嗎？
而另一旁，江睿卻是被自己的發言突兀的陷入了沉思，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既然這樣的話，奧雷歐斯為什么制造不出來吸血鬼？
如果是因為歸根結底的不相信吸血鬼的存在，那么我要是站到他的面前，并且變成蝙蝠呢？
他會不會因為可以確認吸血鬼的存在從而……
應該不會。
嗯？理由呢？
這個世界，是擁有神代文明的，根據你腦海中的記憶，新約篇的魔法結社顯然有一部分想要復興神代而討伐歐提努斯。
這說明，整個世界幻想種和天使之類的存在，估計都已經被修改過后的世界規則所限制了。
吸血鬼雖然不清楚，但這個世界曾經的確有過龍……
江睿輕輕頷首，算是贊同了大賢者的說法。
實際上，似乎也只有這么一個解釋。
因為世界規則的原因，導致不知道世界被修改的魔法師們會從潛意識中拒絕幻想種的存在，而就算知道一部分內幕的家伙，比如蘿拉，右方之火，亦或者亞雷斯塔。
也會因為知道世界規則的限制，而更加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會存在所謂的幻想種。
其實，如果很要是仔細想的話，魔禁前期和新約篇有很多設定是相互沖入的，但……如果引入了魔神隨時可以修改世界這個設定……
嘖，真的是他媽的什么都可以解釋的通呢。
“喂，別發呆了，那貨要跑遠了……”九尾清脆的聲音在江睿耳邊響起，弄得江睿一個機靈從恍惚中醒來：“啥？”
“上條當麻拉。”
九尾好笑的指了指遠處已經化為校園深處的黑點的家伙，點了點下巴道：“你在跟一方通行吹魔法師的時候，他就悄咪咪的準備跑路了。”
“臉呢！！”江睿無語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眼睛上，頭痛的抬起纖細的胳膊，玉手一點，然后往前一伸。
九尾很默契的嘟起嘴巴吹了個口哨，剎那間，一個小巧的黑洞出現在江睿的胳膊前方，任由江睿往里面一抓！
“啊啊啊啊啊，放手放手放手，要勒死了……”
片刻后，在一方通行鄙夷的目光中，江睿揪著上條當麻的衣服領子，愣是狠狠的從黑洞里拽了出來。
上條當麻很是郁悶，對方的速度太快而且出其不意，他竟然沒來得及用右手破壞掉蟲洞就被一股巨力拽回來了……
“跑啥跑……”江睿翻了個白眼：“怕了？”
呵，激將法？
我上條當麻能在倒霉的世界中活到現在，是你一個激將法就能挑釁成功的？
面對江睿的輕蔑的語氣，上條當麻很是無語的拍了拍屁股站起來指著遠處道：“廢話！！”
“你都說了，人家都快成神了！你他媽讓我一個新手村都沒出的無能力者去搞一個滿級號？！你有沒有搞錯！大姐，啊不，神仙姐姐，你饒了我吧，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嘖。”一方通行砸了砸嘴巴，目光瞥向別處。
他有些搞不懂這倆女人為啥非要帶著這個家伙，就算是能力特殊，但這幅心性一看就是個普通人，去了……也是拖油瓶吧？
“不行哦，這次任務需要你的能力進行克制……”九尾也不知道是同情還是被他吵煩了，探出腦袋道：“如果沒有意外，我們就出發吧，時間不早了。”
上條當麻咬了咬牙，正在考慮為了一份人情搭上自己的命到底值不值得的時候，那名少女卻是仿佛看出了他的不情愿一般，突然主動開口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的語氣重新變得冰冷，開口道：“九尾，走吧，順便送他回家。”
一陣沉默中，九尾好奇的看了眼江睿，以她對江睿的了解，就這么算了？
一方通行無聊的甩了甩胳膊，吐了口氣朝著蟲洞走了過去，早這么干不就得了？
女人就是破事多……
然而，就在三人各懷心思，江睿還在暗地里聯絡亞雷斯塔詢問茵蒂克絲有沒有被擄走的時候，上條當麻卻是突然抬眸問道。
“如果沒有我的能力的話，你們……會有危險嗎？”
江睿一愣，有些出乎意料，隨機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可不太像沒有失憶的你呀，上條當麻。
要知道，穿越多個世界，江睿之所以能夠經常算無遺策，除了本身謹慎的性格外，大賢者的天賦導致他能夠隨時翻閱潛意識里的細節和記憶外，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大賢者的人格邏輯模型，以及行為模式分析。
根據潛意識里的記憶和官方設定的性格模擬出對方做出的反應，比如亞雷斯塔之類的大佬，江睿一般會模擬多次，并且根據不同的情況準備不同的后路。
而到目前為止，這是唯一一次，江睿預設的發展中，幾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出錯的一次。
有意思……
按理來說，討厭麻煩的上條當麻應該是高高掛起事不關己才對，雖然擁有善良的本質，比如遇到被炮姐糾纏的小混混會去引開炮姐，但看到銀行被搶會第一時間跑路然后打電話報警……
“都會有危險吧？無非就是少個人多一點而已。”
江睿笑了笑，反問道：“怎么？擔心我們？這里面除了九尾你好像都不認識吧？”
“你們任務不急吧？”
誰知，上條當麻卻是突然沉穩起來，淡然的嘆了口氣，再次問道。
“哈？”
“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是不怎么急。”上條當麻指了指已經空無一人的校園道：“也是，畢竟有著空間轉移的能力，嘛，既然如此，等我半個小時沒問題吧？”
“啊哦”九尾斜視了一眼突然怔在蟲洞面前的一方通行，露出了一個滑稽愉悅的表情道：“你改變主意了嗎？是因為我嗎，是嗎是嗎？”
上條當麻：“……”
“半個小時？”江睿歪頭疑惑道。
上條當麻：“嗯，因為我還要回去給茵蒂克絲做個飯，啊，茵蒂克絲，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江睿勾起嘴角——“所以能告訴我嗎？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越來越有意思了。
就如同當初的亞瑟王一樣。
這些人，身上總有一些無法用邏輯和常理認知來形容的閃光點。
突然，江睿有些期待，期待對方露出死在他手里的亞瑟王一樣的表情。
這一次，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了他都能清楚地認知到他完全不在乎對方到底是不是主角，是不是有著前世的印象加成。
“也沒什么……”上條當麻干笑了一聲，無所謂的走向蟲洞：“只是覺得，當初利姆露你們來救我的時候也沒什么理由，那我幫你們的話，應該也沒什么理由吧？”
“這樣嗎？”
看著他的背影，江睿隱約用只有自己的聽的見的聲音嘟囔道：“真是奇怪，為什么我明明身為中立善的陣容，會突然有些討厭這種圣人性格呢？”
難道是被麻婆詛咒了？噫！
江睿打了個冷顫，雖然幸災樂禍和愉悅是人的本性，但是并不代表那是對的。
江睿趕緊打住了自己的念頭。
轉頭，就看到九尾漂浮在半空中，兩只的腳丫撲棱撲楞的踩著空氣，閃耀著星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與她的眼睛平行。
只見她洋溢著精致而狡黠的笑意，脆生生的悄聲道：“我知道原因喲。”
“嗯？”
“不是因為他們善良的太過分，只是因為你在變壞，嘻嘻。”
江睿也眨巴眨巴了自己的血色紋瞳，有些不解。
變壞？怎么可能！
“戚，我才不會變壞。”
江睿嘀咕著，不滿的揉了揉九尾的頭，順帶著還捏了捏她的臉蛋。
他倒不是生氣，要是生氣的話，他早被大賢者氣死了，至少九尾說的已經很委婉了，哪像大賢者——
偽善的人，往往嫉妒比自己更加善良的人。
我善良尼瑪！！勞資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討厭個好人怎么了？！！
去你媽的！
偽善！偽善……偽善也是善啊！！
心中憤憤不平的如此想到，江睿還是一頭扎進了蟲洞之中，下一刻，黑暗席卷而過，滴答滴答的聲音猛然變成了更加剛烈的，雨滴在落在天臺金屬棚上的聲音后，江睿抬眸，就看到了靠在墻上沉默不語的一方通行。
坐在空中，任由雨水砸落形成氣泡的九尾，以及，站在門扉前，渾身僵硬的上條當麻。
江睿掃了一眼，不滿的戚了一聲。
奧雷歐斯這個傻逼，抓個人都能留下血跡？
只見門扉上，一律鮮紅已經干涸，讓上條當麻握緊的雙拳，有些忍不住的顫抖。
“看來，理由不理由的都無所謂了，這下，沒理由你也得找理由參與了呢……”
冷漠的少女語氣有些輕浮，就仿佛在幸災樂禍一般。
這讓一方通行突然有些煩躁了起來。
他跟江睿一樣，討厭極了上條當麻的性格，但江睿討厭的原因是這種人會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調戲，想要愉悅，所以才會用輕浮的語氣挑動對方的神經，但一方通行，卻只是簡簡單單的自卑而已，這種人的光芒太耀眼，耀眼到感覺灼傷了自己。
因此，下一瞬間，江睿只感覺一股巨力傳來，砰的一聲，她被一方通行強行壁咚在了墻上，只可惜，對方的胳膊，掐的是自己的脖子。
“你這家伙，之前那么輕易的說出讓他回家，早就知道了對嗎？你他媽的——”
“早就知道對方的目標是他的……”他死死盯著對方血色的瞳孔，約莫一秒鐘后，他也沒找到絲毫愧疚的表情。
“戚——”他猛地甩開對方，退了幾步，陰霾的面孔重新看向雨景。
江睿沉默著后退半步，浮在空中不習慣的摸了摸脖子，有一說一，他江睿雖然弱雞，但還沒被人強行壁咚過好嗎？
他不要面子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