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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以牙還牙,百倍奉還

  然而,大概命運那個小婊砸就是極其喜歡刀下留人這種老套的設定。

  就在利姆露剛剛卡住因為虛弱重新化為人形的赤狐,用黑霧將他送上天空的時候,一道道讓利姆露熟悉無比的鎖鏈就突破了空間與時間,插入了這個世界。

  那一瞬間,風聲停止了,外面人群的喊叫聲,哭喪聲,遙遠的宇宙飛船引擎聲,爆炸聲,都消失了。

  這個世界被虛空聯結的鎖鏈徹底固定,在時間長河的領域里仿佛放下了船錨一般,翁然不動,而整個空間也仿佛徹底被鎖鏈束縛了一般,水滴不在墜落,飛船不再航行。

  某處,除了正在影子之中奔向利姆露的葉小倩察覺了到了不對,一頭扎入陰影世界的深處躲開了這一招以外,就連結標淡希和妖雪,張雨桐,以及獨身一人跑到了天南海北的魯克沁絲,都一瞬間被徹底靜止了一般。

  這個世界,被暫停了。

  莉莉絲的錯愕的緊縮了一下瞳孔,一雙紅眸猛然看向利姆露的方向,二話不說舍棄了鼻青眼腫的兩兄弟,朝著利姆露和九尾飛了過去。

  竟然有其他的半神,不……神明插手了?!

  聯合者……

  當看到這熟悉的虛空鎖鏈和感覺到氣息的時候,利姆露就頓時明白了來者是誰,于是他的動作微微放緩,停下了自己的吞噬——

  如果只是菲尼克斯一人到來,利姆露也許會玩一些小心機,比如一不小心沒來得及停手啥的,但既然聯合者也來了,那么不管是為了九尾的面子還是因為本身對聯合者的態度,利姆露都有必要拿出一些尊重。

  一旁,莉莉絲的氣息驟然襲來,落到了利姆露身側的同時,聯合者的神國虛空庭院緩緩打開,露出了對方的笑臉和菲尼克斯那張看不出哀樂的臉龐。

  他赤紅而灼熱的雙瞳微微轉向,看向了底下的利姆露。

  一瞬間,利姆露只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太陽之中,壓力倍增。

  雙方都還沒有說話,但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志,利姆露的殺意是赤裸裸的,但菲尼克斯給予的壓力也是明晃晃的!一個想殺,一個想救!

  “又見面了,利姆露。”也許是礙著聯合者的面子,菲尼克斯本身并沒有做的太過分,只是就那么注視著他,不緊不慢的道:“不得不說,你真是令我感到驚訝……短短幾個世界之內,連我都沒想到你已經積累了如此的力量……”

  他看了一眼微皺眉頭的莉莉絲,很快收回了目光投射到利姆露卡在半空中的赤狐,輕輕無奈低笑了一聲道:“不過,看在我還在另一個世界為你征戰的份上,能不能先把他放下來呢。”

  “您是為了超凡空間征戰,冕下。”面對菲尼克斯的言論,利姆露沉默了一會,淡淡的抬起頭道:“而我也是為了超凡空間征戰。”

  “倒不如說,身為權限者的我比您更加注重超凡空間的利益。”

  “但是您的這位族人,可是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煩……不管于公還是于私,我都不認為他值得饒恕。”

  “哦?也就是說,即使面對我的親自求情,你也打算將他殺死在這里嗎?”菲尼克斯輕輕挑了下眉,輕笑道:“那這對你有什么好處呢?利姆露。”

  “仇恨是一種輪回,我很喜歡你們現境中的一句話……好像是叫什么冤冤相報何時了?”菲尼克斯伸出手,一抹火焰緩緩升騰:“利姆露,你走的既然是聯合者的路子,那么就應該明白多一個朋友永遠比多一個仇人好才對。”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也知道你想問什么。”菲尼克斯篤定道:“若你放過赤狐,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證,赤狐在今后都不在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并且不僅如此,你還會獲得我的友誼——要知道,利姆露,我跟聯合者這種表面跟你關系再好,實際上也只會為了利益行動的虛偽派可不一樣。”

  “甚至如果你想要,不死鳥的力量也會向你打開……”

  利姆露沉默著挑了挑眉,看向祂一旁的聯合者,后者一如既往掛著微笑,笑而不語。

  這讓利姆露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按理來說,聯合者里應該是跟他一伙的,或者說是來給他撐場子的才對,但對方卻跟菲尼克斯一起登場,看樣子,對方似乎本身的態度反而比較傾向于救赤狐一命——這讓利姆露隱約有些不滿的同時,但也有些理解。

  畢竟說到底聯合者本身的態度是為了九尾和星神的,顯然,如果站在更高階的角度上,這些勢力顯然并不希望僅僅因為一個人就掀起雙方之間的巨大矛盾,反而,也許站在理智上,用對方來換取價值更加巨大的利益才是正確的選擇。

  但每個人注重事情的角度是不一樣的,在聯合者潛意識的思想中,只要簽訂了契約或者自身強大,那么完全不用懼怕對方對自己的復仇,在這種情況下,放一只蟲子一名自然也無所謂,哪有更好的利益重要,對吧?

  然而,利姆露卻不是這么想的,因為哪怕兩人走的路子一樣,他注重的東西也跟聯合者有些偏差。

  他更加注重同伴,也更加注重自己的勢力……

  還是那句話,仇恨使人瘋狂……赤狐既然能引出菲尼克斯親自求情,也變相說明了對方的潛力,那么這么一個存在,哪怕就算簽訂了契約,誰又能保證以后不會突破契約的約束?

  誰又能保證對方不會下些小絆子惡心你,誰又能保證對方不會……殺你的其他人泄憤?!

  所以,菲尼克斯的說法無法打動他,畢竟冤冤相報何時了這話說的容易,但整個虛空中,也不知道是哪個種族把記仇這種天賦寫在了法則里面,赤狐連續兩次能找到他,他可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

  一旁的九尾看了看聯合者,又看了看利姆露,頓時急了:“尼戈叔,所以這次你來也是充當說客的嗎?”

  “當然不是。”九尾一開口,聯合者也知道繼續看戲有點過分了,這才輕笑表了態:“準確的說,我只是受人之托來保證你們的安全而已。”

  “所以,我只會保證菲尼克斯在今天不會對你們出手,或者出手之后,我也會出手,僅此而已。”

  “但坦白講,你也應該明白的吧,利姆露。”

  他一雙眼睛轉向利姆露,輕聲道:“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尼戈伯特……”菲尼克斯頓時臉色一沉道:“別以為你仗著有星神撐腰,就可以橫行無忌。”

  他轉過身,臉色才好了一些道:“不如這樣吧,利姆露。”

  “你覺得我要如何做,你才愿意放過他?”

  兩人看似有所爭執,但卻又仿佛一唱一和,里面竟然突現出了某種默契讓利姆露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聯合者雖然明確說了自己的不會干涉,但他卻隱約也表現了自己的看法,也許這是一種無意之舉,但真的很讓人亞歷山大啊。

  “這不是利益的問題。”看到這里,莉莉絲緩步往前走了兩步,擋在了利姆露身前:“菲尼克斯,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請你如實回答。”

  “嗯?可以。”看到莉莉絲的瞬間,菲尼克斯如同太陽一般的橙紅色瞳孔頓時閃過一絲驚訝。

  一名序列3巔峰!而且是一名如果不是她自己主動出來,自己都差點下意識無視掉的序列3巔峰?!

  嘶,那這么說來……赤狐這小家伙……輸的還真是不冤啊。

  “我問你,在赤狐第一次跟利姆露爭斗落敗之后,你放任赤狐陷入仇恨的旋渦,是否別有用意?”

  莉莉絲毫不客氣的瞇起眼睛,看向菲尼克斯,繼續冷聲道:“而赤狐的第一次尋仇,你是否也知道并且放任為之?”

  “……你想說什么?”菲尼克斯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想說……既然閣下你選擇利用仇恨來讓對方成長,那就理應接受對方被仇恨反噬的后果。”莉莉絲冷笑一聲:“我聽利姆露講述過他跟赤狐的經歷,所以我覺得我的猜測應該沒有錯吧?閣下。”

  “赤狐團滅之后,知道了一切的你不僅沒有暴怒,并且認為利姆露反而是個不錯的踏腳石,正因為如此,你的眷屬們才會不但不敵視利姆露,甚至還會在魔禁世界中小小的提供了幫助。”

  “你們都很理所當然,高高在上的認為赤狐最終會因為仇恨迅速成長,最后完成復仇完成自我救贖,可笑的是……你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復仇成功,乃至于最后把自己差點玩死了。”

  “但這個時候才開始后悔,厚著臉皮擺出一副和解的姿態……你不覺得已經晚了嗎?”

  “堂堂神明,難道不僅不明白這個道理,還有臉來這里向一個后輩施壓……你可真是讓我為虛空感到丟人啊。”

  嘶!這下子不光是利姆露了,就連九尾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張著小嘴,一雙萌萌的大眼眨啊眨啊,忽然就感覺到了一股危機感。

  壞惹,自己的正宮地位,似乎多了個有力競爭者!!

  “你還真是……”菲尼克斯歪了歪頭,忍不住抬起了下巴,一雙眼睛漠然的看著對方——“敢說啊……”

  “有什么不敢說的呢?難不成聯合者在這里是擺設嗎?”聞言,莉莉絲冷笑道:“說到底,真要仗勢欺人的話,你們所謂的不死鳥一族,無論如何也比不過九尾吧?”

  一個是你菲尼克斯的部下,另一個卻是星神,一名序列的女兒,你敢去跟人家碰一碰嗎?!

  莉莉絲這話說完的同時,九尾頓時挺了挺貧瘠的胸脯,然后小手悄悄的一伸,握住了利姆露另外的一只手。

  不用擔心,就像莉莉絲一樣,大膽的對峙就好惹。

  九尾的眼神中星光閃爍,無聲的鼓勵清晰的融入了利姆露的精神之中。

  聯合者叔叔的態度無論如何都沒有關系,因為他的立場本身就是幫我們的。

  小輩哪怕再怎么叛逆,作為家長到最后也還是會無奈的為其擦屁股,不是嗎?

  就算我們忤逆了聯合者,但我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他也會拼盡一切,不惜與菲尼克斯為敵也要幫助我們,這就是我們肆無忌憚的資本呀!

  這讓利姆露頓時感到一陣好笑,他輕輕搖了搖頭,他其實并沒有感受到畏懼或者擔心什么。

  在這一點上,其實莉莉絲更了解他。

  其實,他之所以一直沉默,無非就是在考慮應該用什么說辭去說的時候,盡可能的說服聯合者罷了。

  他并不是害怕,而是因為九尾的關系,他極力的想讓所有自己這邊的人都滿意,說白了,就是過分追求完美。

  莉莉絲明白這點,所以第一個發起了沖鋒,倒是九尾……雖然誤會了他,但這傻傻的安慰,倒是也蠻可愛的嘛。

  不過……九尾雖然很可愛,但利姆露看著前方的一臉冷笑的莉莉絲也不禁感慨。

  莉莉絲……也很帥啊!

  兩名自己的支持者都已經表了態,那么他自然也不能再繼續沉默,想到這里,利姆露輕輕勾起嘴角,一只手搭上莉莉絲的肩膀,將她拉了回來,自己踏步向前。

  一時間,菲尼克斯的眼神重新落回他的身上:“哦?你考慮好了嗎?”

  因為莉莉絲的原因,此時的菲尼克斯語氣有些僵硬,顯然是已經有些怒氣了。

  “啊,那么我來給你答復吧。”利姆露輕笑道:“我拒絕!”

  “……呵,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菲尼克斯聞言,對方的回答似乎在意料之中,但他還是忍不住危險的瞇起眼睛,看著對方道:“好吧,我們換個說法。”

  “你不放過赤狐是因為對方可能會成為日后大患,斬草除根,我理解。”菲尼克斯努力壓制著語氣,講道理一般道:“但是為什么你不想想,你殺了赤狐,得罪的可是整個不死鳥一族,別忘了,你也擁有不死鳥的力量,本來,這股力量可是你的助力才對……”

  “不用再說了。”利姆露聞言裂開了嘴角,笑的更開心了。

  “菲尼克斯冕下,不得不說,你這話,反而更讓我堅定了殺他的決心。”利姆露笑了,他抬起頭看著對方道:“你知道嗎,本來我還糾結過一小段時間,因為赤狐是難得的……少數的幾個恨我的半神了。”

  利姆露亮出了自己的進階儀式需求,那一刻,菲尼克斯瞳孔緊縮,聯合者眉毛一挑,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十名憎恨我的半神,可把我給愁壞了呢,如果赤狐在死了,我進階的需求就更加難以完成了。”

  “但現在……你說,我殺了赤狐會引起整個不死鳥一族的敵視?”

  利姆露輕輕一抬手,黑霧瞬間開始涌動,原本虛弱的赤狐頓時猛然身形一顫,瘋狂的掙扎了起來。

  “你!”菲尼克斯剛想出手,嘩啦啦的幾聲,一條條閃爍著暗紫色的鎖鏈就從虛空中扎破世界,轟的一聲射在了菲尼克斯的腳下。

  “尼戈伯特?!!”

  “我不會讓你動手的,菲尼克斯。”聯合者聞言,淡淡的抬起頭,輕笑道。

  “尼戈伯特……你家小輩不懂事,你也跟著一塊胡鬧是嗎?!“菲尼克斯快瘋了,明明路上聊得好好的,你這人還真是說反練就翻臉的?!

  “利姆露。”聞言,聯合者卻是沒有理會菲尼克斯,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看像利姆露輕笑道:“虛空中的人把你稱為小聯合者,我原本還有些擔心,畢竟沒有兩個人的路是應該重合的。”

  “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

  “你在走自己的路,那就應該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他說著,一雙夾雜著笑意的眼睛看向赤狐,才用無盡漠然的輕聲低語:

  “所有人都知道我聯合者是一個好說話的存在。”

  “但他們卻忘了,我幾萬年前出道的時候……是用什么方式奠定了威望。”

  “一味的退讓只會讓人得寸進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則以牙還牙,百倍奉還。”

  聯合者冷笑著看向菲尼克斯,輕笑道:“我支持利姆露放過對方,但我也支持利姆露殺掉對方。”

  “無論哪種方式,在我看來都屬于正確,所以菲尼克斯。”

  “今天你想要救人,我也不介意……讓你體驗一下當初讓人聞風喪膽時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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