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贏下了馬賽,可陰云還是籠罩在梅斯青年隊的上空。
根據隊醫的說法,王憷這次的傷病非常嚴重,會遠離球場長達半年之久,很可能會影響以后的職業生涯。
剛傷愈的隊長王憷再次受傷,還是在他生日的這一天,實在太過殘忍,每個人都能感覺到王憷的痛苦,就連無神論者皮亞尼奇都覺得這可能是天意。
晚些時候,雷耶果然像他說的,偷偷把酒搞了回來。
原本應該是高興的時刻,可誰也笑不出來。
當事人王憷滿不在乎,給自己倒了一杯,用酒瓶底磕著桌子問道:“哭喪個臉干嘛,今天是應該高興的日子,來來,都倒上,慶祝一下今天我們擊敗了馬賽,當然,還有偉大隊長的生日。”
聽他這么說,一群半大孩子都倒上酒,既然隊長想喝,就陪他喝吧,哎。
在酒精的作用下,氣氛很快熱烈起來。
半大孩子聚在一起有點什么事都能吹牛逼,而且還喝了酒,無論是在國內還是歐洲,因為他們還沒有接觸社會,所以他們的談資永遠是“我有個表哥”“我認識一個人”“我家鄰居干過什么事”……
吵吵鬧鬧的氣氛沒有影響皮亞尼奇,他喝的很少,一直在觀察王憷。
王憷是他的室友,也是好朋友,更是他的競爭對手,可他從來不希望以這種方式擊敗王憷。
氣氛越熱烈,他越覺得心冷,因為在他眼中,王憷是在強顏歡笑,傷病都要影響職業生涯,還能壓下問題和隊友一起喝酒,他估計王憷心里已經如同這法國的1月般寒冷。
不把悲傷帶給他人,對于這一點皮亞尼奇真覺得佩服。
想到王憷的傷情,皮埃爾就坐不住,剛到家都沒停車,馬上折返往球隊去,想安慰一下自己的愛徒。
走到王憷他們寢室的門口,皮埃爾就聽到里面的叫嚷,不少聲音的主人說話都不利索,明顯喝了酒,當下氣憤想要推門進去。
他的手已經搭上門把,轉念想到王憷今天的遭遇,這個時候確實需要酒精的安慰,偶爾喝一次就喝一次吧。
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皮埃爾搖著頭離開。
等到其他人都回到自己寢室,皮亞尼奇沒有像往常一樣和王憷爭應該誰收拾,默默的把酒瓶和殘羹剩飯都丟掉。
看王憷一臉愜意的坐在地上,皮亞尼奇糾結了好一會兒。
沒拿到最佳球員王憷都會哭,發生了這么嚴重的事情怎么就沒事呢?
肯定是藏在心里不想說吧,最終還是對王憷的擔心占據了上風,他扭扭捏捏的開口:“其他人都回去了,你想哭就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我為什么要哭?”
“這次受傷會影響到你未來的職業生涯,你就別強撐著了,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用掩飾什么。”
頓時王憷覺得哭笑不得,皮亞尼奇的關心讓他很感動,可是他為什么要哭啊,拿到了夢寐以求的不死之軀,以后這個玻璃人體質根本不是事兒,高興還來不及呢,可是和這個認死理的家伙解釋不清,只好拍著他的肩膀:“我們都長大了,獨自難受是成年人的寶貴品質。”
就知道是這樣。
得到想要答案的皮亞尼奇感覺自己看透了事情的本質,心里有點小興奮,更多是對于王憷的感同身受。
既然他說獨自難受,那就給他留點隱私空間,讓他好好發泄一下。
在王憷詫異的目光中,皮亞尼奇抓了件外套推門就出去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覺得時間應該差不多,凍得嘶嘶哈哈的皮亞尼奇再次回到溫暖的寢室,看到王憷趴在床上,小心又回到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進去。
“傷病……傷病算個屁……”
聽著王憷的醉話,他心里更加難受,拿起拖把主動打掃地上的嘔吐物。
3個月時間轉瞬即逝,4月的法國春光燦爛,草長鶯飛。
球隊漸漸習慣沒有王憷的日子,戰績不是很穩定,4分的差距被馬賽U16漸漸追平,勝負關系各贏一次,凈勝球更是落后了兩個,眼見冠軍沒什么希望。
艾爾·雷諾是一線隊的隊醫,因為王憷受寵的緣故,每次都是由他來負責,時間久了他也不自覺關注U16的比賽。
昨天U16輸給了里爾,而馬賽贏球,就這一場比賽可能會葬送青年隊整個賽季的努力。
每次看到青年隊拿不下對手,他都感覺很遺憾,如果那個孩子沒有受傷的話,青年隊應該不會踢的這么費勁。
一線隊也是一塌糊涂,雖然因為冬歇期緣故,法乙不會這么早結束,可梅斯一線隊已經沒有了沖甲的希望,除非競爭對手剩下的比賽全部輸掉,還得大比分輸掉。
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還不如期待他發生交通事故來的現實。
又覺得自己的想法過于惡毒,艾爾·雷諾下意識環顧四周,發現辦公室沒有其他人,心虛的點了根煙,繼續看傷病報告。
咚咚,
沒等他回答,門外的人就推門而入,艾爾·雷諾本想發火,一看是王憷,馬上笑著問道:“Tsu,又來檢查我的工作?你的傷不能急的……”
“艾爾,作為醫生你難道不吸引會引發肺癌?”
從稱呼就能分別關系的遠近,圖巴薩(Tsubasa)這個花名都是隊內關系一般人又認可王憷球技的人對王憷的稱呼,熟了以后直接叫簡稱圖(Tsu),接觸的比較多,兩人之間早已經熟悉。
對于每個關心自己的人,王憷都愿意報以最大的善意。
一般受傷的球員情緒都不會太好,即使心情不錯也很少有人愿意和隊醫打成一片,這個職業就是這樣,普通人恨不得一輩子不用看醫生,職業球員也不想看到隊醫。
聽了他的話,艾爾·雷諾爽快的掐了煙問道:“難道你來只是為了我的身體健康?”
“當然不是。”
說著王憷把拐杖扔到一邊,跳了幾下:“我已經恢復了。”
看到他的動作艾爾·雷諾嚇了一條,可馬上變成驚訝,他自然能看出來王憷不是裝的,他的動作太利落了。
可是早些時候他診斷兩次,非常確定王憷傷愈至少需要6個月時間,這個恢復期只能更長,不會更短,這才3個月出頭。
在這一瞬間,他對自己的職業水平產生了懷疑。
趕緊起身蹲下拉起王憷的腳,也不嫌臟直接放在膝蓋上,過了一會兒驚呼道:“上帝啊,這真是個奇跡。”
“就當是上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