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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節膽寒

  從忽而赤邀戰,到三個蠻族勇士紛紛落馬,整個過程也不過盞茶功夫。李青高舉長槊,慢慢驅動野馬王在戰場上行走,蠻族一方黯然無聲,隋軍這邊卻士氣大振,歡呼聲響徹云霄。

  一時間,蠻族陣營竟然沒有下一個敢于出場的勇士。

  蠻族主帥看到如此情景,知道不能再與隋軍斗將了,于是親自取過鼓錘,擂動戰鼓。蠻族大陣一陣騷動過后,發起了”呼!呼!喝!喝!“的喊叫,這意味著蠻族軍隊準備列開戰陣,對隋軍發起進攻了。

  李青也是將門后裔,對這種動靜自然也是很了解,當下也不敢怠慢,直接撥動馬頭,向本陣跑去。就在李青騎著野馬王跑到距離本陣只有十多丈距離的時候,蠻族方陣中突然寒光一閃,一只冷箭就射向李青的后腦。

  如果是一般的武將,這時候被人突發冷箭,在數十萬人呼喝當中,是無法發現的,即使本方有人發現,并且能及時提醒,對于冷箭的目標來說,一樣會來不及躲避。

  但是李青不同,就算沒有修煉太清一脈的筑基法門,僅僅林曉賜下的桂府丹榴輕身名目的功效,就讓李青在那只冷箭射出的同時,就已經警覺就在冷箭君臨李青的后腦同時,李青手里的長槊向后方一挑,”噌“的一聲輕響,冷箭就閃著寒光飛向了天際。李青隨即再度撥轉馬頭,左手一伸,就接住了從天上掉落的箭只,同時右手將長槊往馬鞍橋上一掛,反手將背后的長弓抄在手中,左右手一換,霎那間拉開長弓,將接住的冷箭再度射出。

  算是物歸原主了吧,只不過原主用來迎接這只箭的不是自己雙手,而是自己的頭顱。

  李青閃電般的一箭正中偷襲者的腦門,帶著鐵盔的頭顱毫無疑問的被勢大力沉的箭只穿透,滿是血色的箭頭甚至穿過了鐵盔的背面,上邊還帶著一絲白色。

  中箭的蠻族射手在馬背上晃了晃,一個倒栽蔥,摔倒馬下。

  箭手一旁就是此次蠻族軍隊的主將,看到自己手下的神箭手被自己射出的箭只射死,一顆心不由得如墜深淵。不是為了別的,而是那名投資李青的箭手,是蠻族草原上有名的射雕手,在這一次蠻族南下的先鋒軍隊里如果自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的高手。

  可是就這么被自己的箭射死,還是在他偷襲的前提下,被自己的箭射死,蠻軍主帥周圍的一眾蠻族將領,都是面如土色。

  不過沒有時間讓這些蠻族將領后悔的時間了。隨著蠻族戰鼓的敲響,蠻族戰士的方陣已經開始向前方移動,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而隋軍這邊也同樣擂響了戰鼓,配合著隋軍士兵們的高呼,兩軍距離越來越近,士兵們也從整齊的步行,慢慢開始小步快進,然后度加速,開始了小跑。

  與蠻族軍隊的動作略有區別的就是隋軍方陣的推進速度要慢一些,不是隋軍不會加速奔跑,而是在堅持隊列的完整。而且隋軍的兵種分布更加有層次,第一列、第二列第三列的隋軍士兵都是一手持盾,一手直刀,身上鐵甲嚴密地護住了頭、頸和胸口,只有雙臂和雙腿沒有鐵甲的保護;但是對面的蠻族士兵就沒有這么好的裝備了,他們身上最多就是頭上戴了一定鐵盔,或者身上有一件皮甲,沒有盾,手上不是大刀就是短柄狼牙棒。

  就在雙方軍隊相距十余步,即將短兵相接的時候,從隋軍方陣后面飛起了一片密集的黑點,那是隋軍對敵的大殺器——弩箭的攻擊到了。

  隋軍現在使用的弩箭,可不是單人單箭的單發弩,而是秉承東漢末年大漢丞相諸葛孔明發明的連弩,雖然沒有諸葛連弩一次可以連射二十發以上的弩箭的威力,但也可以一次性地連發十箭。李虎出營列陣的固然是二十萬兵力,但這二十萬兵力中可是安排了足足有五萬射手,他們除了每人一具十發連弩之外,還隨身攜帶了一張弓和二十枚箭,同時腰間還挎著一柄彎刀。

  五萬弩兵每人十發,就是五十萬只箭,鋪天蓋地砸向蠻族陣營,漫天的箭雨在空中就好像是一團廣闊的烏云,劈頭蓋臉地拍在蠻族軍隊臉上,而蠻族軍隊陣營里立刻就響起了無數慘叫,蠻族陣型也隨之一亂。

  蠻族后方的混亂,立刻就影響了排在最前方,馬上就要與隋軍刀盾兵接觸的蠻軍士卒,不要多,僅僅是一剎那的遲疑,帶來的就是永墜地獄。

  蠻族軍隊方陣前方瞬間就倒下了一片片士卒,而隋軍刀盾兵沒有任何損失地,踏著蠻族士卒的尸體繼續前進。

  好歹蠻族軍隊對于隋軍的箭雨打擊,也是經歷過無數回了,僅僅是遭受箭雨襲擊之后,很短時間方陣再次恢復了秩序,而隋軍刀盾兵前進的速度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無他,蠻族的兵力實在是太渾厚了,足足是出戰的隋軍數量的兩倍!

  隋軍接戰前的箭雨雖然突兀,蠻軍沒有防備,但是也不過就能干掉六七萬蠻軍士兵——他們人數眾多,排列地的確過于緊密,不過,隋軍的箭雨也一樣的密集,所以可不是五十萬箭矢就能干掉五十萬蠻軍士卒,因為有大量的箭矢是會射在同一個蠻族身上的。

  而六七萬兵力,對于總兵力五十萬以上的蠻軍前鋒來說,也不過就是大江中的一盆水,實在是翻不起多少浪花來。相對于箭手們帶來的殺傷,還是隋軍最前方的刀盾手的實際殺傷力更為顯著,至少蠻軍排在方陣最前方的三排士卒現在沒有剩下一個!

  也就是說,僅僅在開戰的第一時間,蠻族就損失了足足有四分之一的出戰兵力,對于蠻族來說,絕對是痛徹心脾的巨大損失。現在,蠻軍出戰兵力與隋軍(不算弓箭手)只有二比一了!

  原本在隋軍隊列最前方的李青,此時按照軍規,已經身處隋軍的后方,與李虎和隋軍重甲鐵騎站到了一起,隨時準備率領鐵騎向蠻軍發起沖鋒。

  按說對于蠻軍作戰,還是以騎兵戰為首,只有騎兵才是騎兵的對手,只不過與草原蠻族相比,隋軍的騎兵數量還是太少,出戰的二十萬兵力,其中就有五萬射手,而騎兵只有區區兩萬,但是這差不多已經是隋軍騎兵數量的一半了,當然了這是指的是真正的騎兵,隋軍里還有一種騎兵,雖然有馬、有甲,但是這些人最多只能被稱作是騎馬的步兵——重步兵,是專門用來對付蠻族的鐵甲戰騎部隊的。

  所以,實際上了一線與蠻族士卒直接對壘搏殺的只有十萬!另外的三萬人是主帥李虎直接掌握的預備隊,或者說是中軍可也是最精銳、用來最后時刻一錘定音的部隊。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李虎是絕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將這三萬兵力投入一線的。

  隨著蠻軍陣營慢慢恢復了秩序,隋軍的前進腳步也開始步履蹣跚,開始有些乏力了。

  更令李虎惱怒的是,蠻軍陣型的后方,開始升起了道道黑煙,并且逐漸開始向隋軍這邊移動。

  ”先生,請看蠻族陣型后方的黑煙。以老夫的經驗,估計是蠻族的薩滿巫師開始做法了,不知道先生能否對付?“李虎轉身看著林曉說道。

  ”嗯,以貧道看來,這黑煙不是什么魔法之類的法術,倒是像無數的蟲浞,而且似乎更接近于苗蠻地區的蠱蟲。不過李家主不用擔心,貧道有辦法對付。“說著,林曉頭頂淡淡的五彩光華一閃,將五龍輪祭了起來,直接飛向蠻軍后方的黑煙而去。

  不過林曉并不打算讓五龍輪前往黑煙當中,而是將五龍輪停在蠻軍后方方陣上空,光華一閃,五條火龍一閃不見,但是在黑煙即將飛臨的高度,卻是有隱約的光線扭曲——這是劇烈的高溫造成的空氣扭曲的熱效應。

  林曉的五龍輪后發先至,在蠻軍后方布下了一道火墻,反觀蠻族大營里升騰而起的無數黑煙卻并沒有直接向戰場方向飄來,倒是一直向上升騰。林曉心中感覺很是不好,但隨后就明白了這是一種什么狀況——自己祭出的五龍輪在短短時間之內就感覺消耗極大,似有大量的不同氣息在消融五龍輪發出的無形火焰,如果不是火焰無形,林曉都能用肉眼看著火墻在一節接消失。

  以前林曉在小說中看到過軍陣對道書的壓制,與現在的情形倒是極為相似。不由得打開瞳術,用望氣術對兩軍陣前細細觀察。這一觀察,立刻就有了發現。

  雙方軍隊交戰的所在上空,交織著無數黑紅色的氣柱,那是士兵們血戰激發的氣血之力,五龍輪發出的五行火焰之墻一旦遇到這些黑紅色的氣血之力,就會兩兩接觸湮滅,怪不得林曉以如今的法力積累都感到了一絲吃力,也無怪乎蠻軍大營中的薩滿巫師們不肯直接令黑煙直撲兩軍陣前,實在是軍陣殺氣血氣對于道術法術具備天然的克制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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