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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幻波池福地2

  林曉乘著水麒麟屹立在幻波池數頃清波上方,卻是只見水光瀲滟,奇樹森然,看不到幻波池應有的洞府,知道剛才自己只是過了第一道考驗,現在就是第二道考驗了。

  當然了,在小南極時,伽因就知道林曉對于先后天五行的造詣極深,自己都要請教,自然也不存在讓林曉通行幻波池遁法禁制的心思,再說了此時的幻波池五府也還沒有完全開鑿成功,先后天五行禁制也沒有布置完畢,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伽因現在隱隱有了認可了林曉作為自己道侶的心意,自然不會為難什么,不過應有的小性子還是要擺上一擺的。

  林曉是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沒吃過豬肉,總看過電視劇吧,對于這種小手段,自然也是樂在其中,只是這種不經意間灑下的狗糧,讓水麒麟塞了滿滿一嘴巴。

  這眼前的數頃清波,實際也是分為了上下兩層,上邊一層是平靜的水面,好像鏡子一樣,倒映著藍天白云和蒼枝翠葉;而下邊一層,才是這一池清波的真面目。

  前文說過,這幻波池入口就好像一個葫蘆,分為了上下兩層,第一層就是萬多顆奇樹封閉的池口,是上窄下闊的結構;第二層葫蘆就是這層瀲滟清波,同上一層一樣,也是上窄下闊。如果說第一層的小葫蘆肚是由萬千奇樹圍城了葫蘆外壁,那么第二層的葫蘆肚的頂檐就有一圈圓圓的泉眼,從中噴射出一道道泉水,在葫蘆肚的中間匯聚成一道好似晶石打造的通天彌地的水柱,支撐起了整個空間。

  到了這一層,才能看到水柱四外的洞壁上四個高大洞府。林曉知道現在第三道考驗來了,那就是要找到伽因自己修煉居住的那處洞府,雖然這里的洞府安置也算是分屬五行,但是主人居所卻不能完全按照五行生克來考量。

  一個是要考慮伽因自己本身的屬性,另一個也要考慮整座洞府的地理位置,地脈特點。這處依還嶺是東西走向,龍脈來源直接向西指向西北的昆侖祖脈,而向東延伸,直通湘贛閩粵,也就是說如果把幻波池當做一個臥倒平躺的人形,那么這個人形的頭部,就應當是頭西足東;伽因性子清冷,而這種性格特點則是屬于金水雙行,有西金的肅殺,也有北水的冰寒,所以考慮到五行生克,那么伽因的居住洞府,就應當選擇南側的洞府。南側的洞府位屬南方丙火,正克西金,但同時又為北水所克,這樣一來,位于正南的火府就只會將西金提純,而不是火煉金熔,同時又北水的滋潤,西方之金只會更純而不澀滯,與修煉大有好處。

  林曉此人按照名字來說,本身屬木,有屬于初生之陽,澤被萬物,正應位居北方壬癸水位,與伽因正好相對,以初陽激發北水,正好洗滌西金,灌溉林木,中和南方火氣。要是單論這一點,林曉與伽因就屬天作之合——凡間保媒拉纖的媒婆子最愛說這句話了。

  不過這里四壁洞門大開,顯然并不簡單,如果伽因只是讓林曉按照方位找到自己的居室,那也就太過簡單了,想必其中另有玄虛。

  林曉是一點也不莽撞,打開法眼仔細觀察,果然就在伽因提前回了洞府的這一點點時間里,這里就被激發了至少一種禁制——混淆方位的挪移禁制。這四座洞府雖然沒有開鑿完畢,也布置的遠未完善,但卻有一種禁制是布置好了的,那就是空間挪移禁制。這種禁制不是為了別的,就是單純地挪移洞府的位置,比如欲東實西,欲南實北,而且即使看破了挪移禁制,壓實真的按照這樣的判斷,想進南方的洞府,就往北邊的入口走,那么沒準走進去之后卻發現自己實際上是進了東邊的洞府。

  所以,這是一種雙重的挪移禁制法陣,一重是挪移來人,一重是挪移洞府入口。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走到的也不一定真實,都在兩可之間,關鍵看主人心意了。

  不過林曉并不著急,人家伽因剛剛回到自己家里,總要給女孩子一個收拾屋子的時間,也要給人家一個換衣服打扮的時間,如果要是林曉一路勢如破竹地打開了全部的謎團,一口氣沖到伽因的臥室,那才叫一個尷尬呢。再說了,女孩子就算是天仙高手,也更是要面子嘀,我讓你體驗一下洞府福地的美好,才設了三個小關卡,就被你一眨眼的功夫破了,那又得多丟臉啊。

  林曉不著急,水麒麟更不著急,這廝和元鼉雖然分屬龍和麒麟兩種神獸,可是在某些方面身為類似,都是一樣的慵懶,沒事總喜歡睡個大覺,而現在很明顯的這廝又困了,張開大嘴打了一個無聲的呵欠,然后一扭大頭,水汪汪的兩只大眼看著林曉,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就等著林曉讓其找地方躲著了。

  林曉心情愉悅,別說水麒麟這種做作并不令林曉厭煩,就是這廝如此的識趣,不愿當燈泡這一點,就足以令林曉失笑了。很自然地下了水麒麟,這廝如逢大赦一般,一溜煙兒直撲東面的洞府——東方為木,又為陽和之地,正是水麒麟睡覺的最好選擇。沒有一點意外,水麒麟就消失在洞府高大的朱紅大門之后。

  林曉立刻意識到,這是伽因這個主人放開了東面洞府的禁制,而且伽因此前一直是在暗中觀察著自己和水麒麟的一舉一動的,當下面露微笑,肩不搖腿不動,從腳下升起一縷白煙,白煙散去之后,林曉也消失不見。

  伽因的確是在南宮洞府中看著林曉和水麒麟的舉動,之所以沒有引起林曉的警覺,一個是林曉根本就沒有在意,另一個伽因借助的也是本身仙府的禁制,這種禁制本身就是透過鑲嵌在洞府石壁上無數的水晶寶石來映照反射而來的,沒有絲毫的法力波動,屬于那種被動的光線接收方式,只要有光,就能察覺。不過伽因倒是不知道林曉這一手,是怎么回事,如果說是仙法,也不像,基本沒有什么法力波動,倒是很新奇。

  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么新鮮的東西,這手活而本來也不是什么仙法,而是林曉早年上大學是學過的魔術手法,說白了就是同樣借助光線的折射和人的雙眼觀察的死角/視覺盲區,用某種東西來充作吸引視線注意力的物件,然后本人利用視覺盲區躲開,表現出來的就是神奇的消失了。

  用在這里,自然是不能單純地按照魔術手法來進行,畢竟以伽因洞府的監視手段可定是要結合法術的,也就不可能順利地騙過伽因的雙眼,所以林曉是在白煙升起之后,就馬上利用一剎那的空隙,躲到了一旁,然后才用太清有無形神光掩去了身形,順著監控法陣的一縷法力波動,直接避開了洞府外圍挪移禁制的干擾,走進了伽因的洞府。

  南方洞府中伽因正斜倚在起居室中的木榻上出神,一身的素色道袍,沒有挽住的一頭烏黑秀發披散在雙肩之上,顯得分外的柔弱,令人一見便心生憐愛。

  林曉用太清無形神光掩住身形,悄悄來到木榻背后,伸手攬住伽因雙眼,說道:“猜猜我是誰?”

  換來的是伽因撲哧一笑,“喂,你可是仙人哎,能不能不做這種小孩子才會的把戲?”隨即玉臉一澀,三分蕭瑟三分無奈四分無力地說道:“這樣好嗎?”

  林曉一怔,隨即收起太清神光,現出身形。林曉當然知道伽因在說些什么,這是在說兩人如果成為道侶,是不是合適。究其根底,還是伽因覺得兩人之間輩分不同,要是沒有小南極光明境玄都法師收伽因為記名弟子那一幕的話,兩人并沒有關系,如今成為道侶,也沒有問題。只是一旦確定了兩人的道侶關系,即使是名色夫妻,也是與兩人之間的輩分有了沖突,再怎么說林曉也是稱玄都法師為師兄的,那么伽因作為玄都法師的弟子要稱呼林曉為師叔,那么兩人之間可就差了輩分。

  在蜀山世界雖然不是非常重視輩分,可是仙俠世界同樣講究師承,不是同一師承,自然是可以無視修到年頭長短,以及彼此師門的具體輩分,最多來一句“各交各的”就可以忽略過去,但是同一師門呢?要是錯開了輩分,還不得被說成是亂了綱常?

  林曉對于伽因的顧慮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說到底,伽因的很多想法都沒有跑出世間儒家的思想,倫理綱常一套的窠臼,這套理論固然沒錯,但是林曉覺得并不適用于修道界。

  要知道從古至今有無數修道人隕落,也有無數修道人轉世輪回,還有一些門派存在師父接引徒弟,徒弟接引師傅的情況出現,如果要是按照儒家的說法,那么接引回來的師父還能稱呼原來的徒弟一聲“師父”嗎?

  再說了就像后來的位列峨眉三代弟子的李英瓊、易靜等人,論前世也是伽因的好友,那么伽因也要稱呼峨眉二代齊漱溟等人師叔不成?現在伽因論輩分可是和長眉同輩的!那么李英瓊等人拜齊漱溟或者荀蘭因為師,是否也是亂了輩分呢?

  還有鐵刀峽藏著的那位三千年前的古仙人盤牟,也是說笑和尚等人是自己好友,等著好友數千年后轉劫歸來,再放自己飛升。可是三千年前還沒有成道之釋迦佛祖,笑和尚今生入了佛門,是否還能以當年的輩分和盤牟說話呢?難道三千年前互稱道友平輩論交,三千年后自己卻憑空低了一輩?這可是說不出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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