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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赤帝別宮2

  從相貌上看,這人雖然臉上滿是血污,無數歲月過去,卻依然顯得氣質儒雅,五縷長髯垂在頜下,盡管有些參差不齊,就不乏焦灼卷曲,但是依舊能想象到當年的風采。

  隔空給傀儡輸入了更多的法力真元之后吧,這傀儡真的好像一棵樹一樣,變得瘦高瘦高,近乎比石槨高出許多,才停了下來,而林曉這才發現,兩座石臺上的石槨只有一具是打開的,上面的蓋子落到了石臺之后,被寬大的石臺擋住,自己和李玄霸站在正面沒有看到,而這具打開的石槨中,是空蕩蕩的,沒有東西,看來,這具空石槨,應當是石臺下依靠的這人為自己準備的,那么,另一座石臺上的石槨會不會已經有主了呢?

  湊到另一座石臺旁邊,果然,這座石臺上的石槨一頭有字,上邊用玉書神字書寫著“后嬇”二字,看到這里,林曉倒是能夠猜到這里斜倚在石臺上的人是誰了,《世本·帝系》中記載,這位“后嬇”又名“女嬇”,乃是黃帝之后帝嚳時代南方火正重黎之地吳回之子陸終的妻子,重黎為火正,被尊稱為火神,后人多以“祝融氏”名之,其弟吳回后來繼任火正,后來傳給陸終——這是林曉在現代社會讀到的歷史記載。

  蜀山世界很多時候的歷史也是與現代社會相似,只不過越是遠久的記載,就越是相似,但是距現今越近,卻變得有些面目全非起來,就好比現代社會的歷史上,東漢帝國就在黃巾之亂不久之后,就結束,代之以三國時代,而這里東漢帝國卻得以浴火重生,竟然沒有了三國兩晉南北朝,只有大漢帝國之下各個異姓王的統治。

  而如今眼前的一幕,讓林曉再次感受到了仙俠世界的深深鄙視——現代社會傳下楚國六姓后人的陸終竟然是戰死在了這南岳衡山的地宮當中。這可是找誰去說理呢?

  尤其是站在陸終的遺體跟前,看著他身上到處斑駁的衣甲,幾乎就沒有一片甲葉上沒有傷痕,不是被扎出一個個的大小窟窿,就是遍布刀痕劍痕,而陸終遺體正面胸腹之間和大腿上甚至還有四桿長兵深深地插進來身體,大腿上的一桿長矛在腿后還露出了足有一尺多長的矛頭,繞過陸終的身體,林曉赫然發現,陸終的背后竟然還鑲嵌著一柄利斧,多半個斧刃沒入了身軀,似乎差一點就能將上半個后背切成兩段。

  只不過林曉并沒有在陸終這具遺體身下發現有血跡的存在,最大的可能就是陸終在回到地宮之前,一身的鮮血就已經近乎流干,只是拼著最后一口氣,才來到石臺上,最終將給自己準備的石槨的蓋子掀開之后,就再也堅持不住,最后坐倒在石臺旁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打開蓋子的石槨中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看來當年事發突然,陸終并沒有給自己準備好隨葬的物品,林曉嘆了口氣,伸手將插在陸終身上的四桿長矛和那一柄利斧一一拔了下來,又將陸終身上的甲胄也脫了下來,放到一邊,雙手將陸終長大的身軀捧了起來,輕輕放到石槨里,再把那一身殘破的甲胄擺放到陸終腳下,最后深鞠一躬,將石槨的蓋子蓋好。

  別看你生前權勢滔天,繼任了人間火正之位,不也是一朝變故,身死魂滅嗎?

  不是林曉不貪心,按說陸終身上的甲胄,毋庸置疑的也是那個時代品質做好的甲胄,不論是材料,還是打造的手法,都是一時翹楚,只不過這一身甲胄實在夠殘破,不說陸終身上被扎了四個透明的窟窿,就是從正面看最完好的頭盔,當林曉從陸終頭上摘下來的時候,同樣發現了其實這頂頭盔也是一樣的損壞了的,差不多有碗口大小一塊后腦的部位,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削掉,甚至連帶著陸終一塊頭皮都隨之破損了。

  與陸終身上的甲胄相比,反倒是插在他身上的四桿長矛和背后的那一柄利斧才是最完整的,不僅上邊沒有一點磕碰,而且不至今都青光熠熠,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朔氣金光。隨手抄起一桿長矛,林曉掂了掂,很重,不再李玄霸手里的那兩柄雷錘的任何一柄之下,甚至就連那柄利斧,其重量都近乎兩柄雷錘的分量了。

  林曉其實也是知道李玄霸的毛病的,身有無窮大力,卻偏偏手里拿著的是一雙感覺不到分量的雷錘,雖然打在別人身上可以重如太古神山,可是卻讓李玄霸覺得手里沒勁兒,總有一種無從施展的古怪感覺;不過現在收獲了如此多的前古時代的長大沉重的兵器,倒是給了李玄霸一個機會。

  想到這里,看著眼巴巴瞅著自己的李玄霸,林曉微微一笑,“玄霸,你來試一試這柄斧頭,看看重量合不合你的心意,要是可以,日后師祖就給你按照這個分量重新打造一對錘子,讓你玩耍。”

  “謝謝師祖。”

  李玄霸高興的臉上如同開了花,不過倒還是記得先對林曉說一聲謝,隨后就將那柄利斧抄到手中,一下子跳到丹樨下方,舞動了起來。

  林曉剛才將長矛拿到手中,其實就分辨出來了長矛的材質,那是用西方太乙真金混合著銅母和極寒之地下蘊藏的玄鐵打制的兵器,不僅沉重異常,而且自帶破甲;利斧的材質雖然與長矛不同,也不過就是更多了一種惡金,在斧刃上鍍了一層,這種惡金之所以成為惡金,就是因為這種惡金乃是護體罡氣的克星,甚至就連絕大多數的戰甲,也是扛不住鍍上了惡金的鋒刃砍劈的,只不過這種東西歷來都是十分罕見,即便是當時的人皇,手里積攢的惡金也不夠打造一柄短劍,所以,這種極為珍貴的破甲金屬,不到一定地位是絕對無法得到的。

  由于惡金的破甲屬性,更多的時候,都是被用來制造專門用于刺殺的兵器,據說后世專諸刺王僚和荊軻刺秦王使用的那柄徐夫人劍(魚腸劍),其上邊就是包裹了一層惡金,所以才能刺透王僚所穿的三重重甲。

  所以,不管是遠古時代還是現代,這種惡金都只會王宮內院,而不會流落民間,但凡有人發現某家藏有惡金所制兵器,都會直接招致朝廷大軍抄家滅門的。

  想來當年手持這柄利斧幾乎砍斷了陸終半個身體的家伙,一定是與陸終有深仇大恨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將這種神兵利器暴露于世,當然,林曉敢肯定的是,這些來襲的敵人,一定是與陸終以及陸終的手下同歸于盡了,要不然這所敞廳之外看不到任何的殘骸,而這座地宮中的地宮也并未見到其他人的蹤影,就很說明問題了。

  林曉正在低頭思索堂堂南方火正是如何落到如今凄慘的境遇的時候,李玄霸也嘗夠了新鮮的兵器,手里撿了一塊玉佩,拿到了林曉跟前,遞了過來:“師祖,孫兒在那里撿了一塊玉,您看看。”

  “哦,好的,乖孩兒。”林曉用手摸了摸李玄霸的腦袋,然后伸手接過了李玄霸遞過來的一塊玉佩。這塊玉佩通體碧綠,十分通透,沒有一絲雜質,在地宮中淡淡紅光映照下,依然如同一泓秋水。玉佩上并無非常繁復的花紋,只是活靈活現地刻著一株松樹和兩只仙鶴,看上去就好像是有微風吹過,松樹上的細細松針還在隨風顫動,而兩只仙鶴一只用力張開雙翅,做起飛狀,一只則是引頸向天,做長鳴狀。

  松樹下則是一塊平整的巨石,巨石上紋理清晰,有一種平滑如鏡的感覺。

  看到這里,林曉輕輕“咿”了一聲,隨即手指一點,在玉佩上凝結出了一個水鏡,好像放大鏡一樣,將玉佩上的圖案放大了很多,這一回,林曉才點了點頭,原來巨石側方的紋路并不僅僅是紋路的問題,而是雕工巧妙的刻上了一圈極為細微的符箓和咒語。

  這些符箓一共三個,咒語也是同樣的三個,很顯然,這塊玉佩應當是此間主人陸終很重要的一件物品,只是,這玉佩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聯想到下到地宮前,林曉看到的那些奔騰而來的火蜥蜴,這玉佩莫不是就是操控那些東西的玩意兒?

  不過,就算是那些火蜥蜴數量龐大,但是對于林曉來說也不算什么,別說其中道行最高的一頭,也不過就是沒有渡過劫的地仙,就算是有一千頭地仙火蜥蜴,對于林曉來說又算得了什么?要不是不愿意大開殺戒,林曉一袖子就能將這里的數萬火蜥蜴收走,在金仙面前,隔著兩個大級別,不要說太簡單了。

  這三條咒語和符箓很不好猜,因為并不是用林曉認識的玉書神紋勾畫的,也不是后世道門應用更多的金書篆字,仿佛是鎮壓南方的火正祝融一脈專用的文字,雖然林曉可以直接用神識激發,可是林曉卻不敢保證就不會不錯,因為很多咒語只要差了一個音節,說不定就會天差地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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