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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節 宇道與怒火

  如今,師弋與方流螢之間的戰斗已經避無可避。

  介于那方流螢連殺兩名高階修士的戰績,師弋提高了心中的戒備。

  這時,只見那方流螢雙指一并,對著師弋的方向一個虛劃。

  一道無形之力便朝著師弋飛了過來,師弋見此連忙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而這一記無形攻擊,打在了師弋身后的花壇之上。

  那受到攻擊的花壇一角,在這攻擊之下竟然悄無聲息的缺失了。

  師弋見此馬上判斷出,這種攻擊并非來源于神識的力量,而是出自修士的功法能力。

  換言之,方流螢和她爹方隱川,并不是一個流派。

  這種事情師弋早就猜到了,當年如果不是方隱川,想給方流螢更換其他流派。

  師弋和他們父女二人,也不會在傳承試練之上遇到。

  現在看來,在傳承試練與那光道頂級功法失之交臂之后。

  方隱川又為方流螢弄到了,另外一個流派的功法。

  方隱川之所以放著他自己的運道,不讓方流螢修煉。

  反而費勁心思,去找別家的強勢功法,這也是有原因的。

  之前就曾經提到過很多次了,運氣是會流動的,并且如同滾雪球一般不斷聚集。

  在有方隱川這個聚集了大量運勢之人存在的前提下,周圍所有的運氣都會被方隱川一人所獨占。

  如此一來,其他的運道修士身處方隱川的身邊,將會很難有發展的空間。

  這也是為什么方家一脈的運道高階,直至方隱川死去,都沒有涌現出第二個。

  這其中與方隱川自身強大的運勢,可以說有著非常大的關聯。

  方隱川正是明白這一點,他知道如果方流螢,繼續走在運道之上的話。

  將有可能受到他自身運勢的壓制,導致一事無成。

  所以,方隱川當年才這么積極的。

  去為方流螢尋找,其他流派的頂級功法。

  現在看來,方隱川最終還是為方流螢,找到了一門強勢的功法。

  只是不知道,這功法到底是什么流派。

  僅僅只是眼前的這一道攻擊,師弋也有些不好辨認。

  師弋一邊思索著,一邊不斷躲避著方流螢那無形的攻擊能力。

  另一邊,方流螢眼見攻擊多次攻擊無果,也不再繼續進行徒勞的攻擊舉動了。

  下一刻,其人直接進去了法身狀態,開始利用神識來對師弋展開攻擊。

  師弋見此眼神不由得一凝,師弋之所以沒有馬上展開攻勢,正是在等待著對方開啟法身狀態。

  眼見方流螢開啟了法身,師弋也在同一時間轉動手指上的巫器,打開了光罩能力。

  只要能夠撐過一十二次攻擊,師弋就擁有了免疫神識傷害的能力。

  介時,才是師弋發起全面反擊的時刻。

  不過,就如同之前對戰方隱川,以及那名高階血修一樣。

  師弋依舊是如同刀尖起舞一般,近距離挑動著對方的神經,誘使方流螢放出她的本命法寶。

  雖然此前的兩次戰斗,師弋都沒能趁著本命法寶碎裂的反噬,將敵人給直接解決掉。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利用兵主能力擊碎對手本命法寶就沒有用處。

  本命法寶與修士之間一損俱損,本命法寶的破碎會給修士帶來很大的傷害的,可以從一定程度上削弱對手的各方面實力。

  在此之前,無論是方隱川還是那高階血修。

  他們二人在打到了最后的時候,都無一例外的選擇了逃跑。

  可是,他們兩個都沒有逃跑成功。

  這大部分的原因,雖然是師弋應對得力的結果。

  但是不可否認本命法寶被毀,還是影響了他們二人的飛行速度。

  所以,哪怕僅僅是為防敵人見勢不妙逃走。

  師弋也要找機會,將對方的本命法寶斬碎。

  很快,師弋就等到了這個機會。

  眼見神識觸手攻擊屢屢不中,方流螢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利用本命法寶來對師弋進行限制。

  在方流螢的本命法寶,朝著這里飛來的時候。

  師弋的眼神閃動了一下,同時心念一動,徹骨劍也從師弋的身體之內快速的飛了出來。

  師弋控制著徹骨劍,迎著方流螢的本命法寶直接飛了過去。

  兩件本命法寶接近之后,在師弋的操縱之下。

  徹骨劍一劍就朝著,方流螢的本命法寶劈了過去。

  在確定對手的本命法寶,已經避無可避之時,師弋在這時才開啟了兵主能力。

  在兵主能力開啟之后,徹骨劍就好像露出了獠牙一般,狠狠地朝著眼前的本命法寶砍了過去。

  正常情況,沒有本命法寶能夠在徹骨劍下幸免于難。

  在師弋看來,方流螢本命法寶唯有碎裂這一個結果。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師弋大吃一驚。

  在徹骨劍一劍斬出之后,方流螢的本命法寶,竟然依舊保持了完好無損的狀態。

  師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難道方流螢可以讓兵主能力失效不成。

  下一刻,師弋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師弋怎么說也算的上,是半個血脈者了。

  在修真者和血脈者,雙重身份兼具的情況下。

  兩者之間的實力對比,那就是在所難免的。

  經過這么多年的親身嘗試之后,師弋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那就是高度純化的血脈能力,要比修士能力強這個事實。

  不說其他,就以犬噬能力為例。

  這項能力可以毫無阻礙的穿透報身的不死性,直接在報身狀態下致修士于死地。

  甚至還有一擊咬穿,高階修士法華的戰績,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當然,這并不是說血脈者就要比修真者厲害。

  血脈者的能力單一死板,不及修真者靈活也同樣是一個不小的缺陷。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無論多么強大的能力,都需要有一個傳承延續的途徑。

  而血脈體系的傳承方式,弱了修真體系不止一籌。

  血脈者雖然可以通過傳承血珠,來進行血脈傳遞。

  但是在一代一代的傳遞之下,血脈不純那是必然的。

  這就導致血脈體系往往是初血者最強大,越往后越不行。

  師弋所見過的共工氏和三苗氏,這兩支罪民血脈就是典型的例子。

  師弋之所以血脈能力強大,那也是集合了大量傳承血珠,純化出來的結果。

  在加上三苗氏的吞噬能力,可以防止在吞服傳承血珠之時的傳承之力流失。

  盡管如此,師弋的血脈純度也是傾盡了,三苗氏和共工氏這兩支罪民的所有。

  說來說去,意思就是現階段師弋近乎完全體的血脈能力,是要比修真能力略強的。

  這種情況之下,方流螢的本命法寶,怎么可能硬接兵主能力而安然無事。

  一念及此,師弋馬上凝目朝著徹骨劍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一看,師弋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原來,徹骨劍這一擊根本就沒有斬實。

  在方流螢的本命法寶附近,就好像有一層無形的阻隔一般,直接將徹骨劍的斬擊架在了空中。

  沒有砍到,那自然是無法奈何方流螢的本命法寶的。

  這種無形之力,師弋之前在方流螢的攻擊之中已經見到過了。

  這毫無疑問是方流螢所修習的流派能力,所造成的效果。

  師弋沒想到,這種能力不僅攻擊手段詭異,而且還能作用于防御之上。

  不過,接連看到了方流螢的手段,師弋也對其人那未知的流派,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師弋覺得這方流螢的流派,多半乃是土屬性的宇道流派。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來今曰宙。

  宇即為空間之意,而剛剛方流螢接連所施展出的手段,無不暗合了宇道的空間之力。

  師弋正想到此處,只見方流螢手上的印式快速變幻。

  接著,其人以特殊的手印對著師弋一指。

  頓時,師弋只感覺自己,像是被封入了無形的箱子之中。

  這一刻,師弋已經無比肯定,方流螢所使用的就是宇道流派了。

  宇道流派操弄空間,可以說是一個攻防一體的流派。

  在脾土之道內,這個分支流派可以說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尤其是宇道的封鎖空間之能,結合法身狀態能夠給師弋帶來,非常強大的威脅。

  稍有不慎,可能不等光罩積攢十二次攻擊,師弋就已經被神識觸手給抓到了。

  一念及此,師弋不敢怠慢。

  反手拿出了一張神行符,快速的將之捏碎。

  在千鈞一發之際,師弋掙脫了空間限制,成功的從那無形的牢籠之中逃了出來。

  接下來,方流螢在宇道能力的輔助之下。

  其人的神識觸手,展現出了絕強的威力。

  在對于空間的操弄之下,方流螢的神識觸手奇快無比。

  師弋雖然看不見神識觸手,但是通過攻擊頻率也能夠判斷這一點。

  結合宇道的控制能力,師弋在方流螢的手上數次險些,被神識觸手給抓住。

  不過,憑借連番對戰高階的經驗,以及陰符強大的救場能力。

  最終,師弋還是撐到了十二次攻擊。

  隨著光罩能夠免疫神識攻擊之后,師弋不再躲避徑直朝著方流螢沖了過去。

  方流螢見此雙手再度結印,同時其人朱唇輕啟,吐出了“斷空”二字。

  下一刻,在師弋與方流螢之間,就好像出現了一道無形的墻壁一般。

  并且隨著無形的墻壁的擴張,兩人之間原本有限的距離,似乎在被快速的拉伸。

  甚至于連地面上的方磚,都在這種拉伸之下開始變成了長條形。

  師弋見此,果斷的開啟了精血轉化。

  同時,將所有能夠用上的加速,全部都添加到了自己的身上。

  隨后,師弋開始頂著宇道的空間擴張之力,開始發力向著方流螢的方向狂奔。

  師弋雖然知道空間之力,擁有無限拉伸距離或者縮短距離的能力。

  但是師弋更知道空間之力無極限,修士卻是擁有極限的。

  方流螢就算再怎么強,也不可能將距離無限的拉伸下去。

  果然,就如師弋所料想的那樣。

  在經過了初期的快速拉伸之后,接下來的拉伸速度頓時為之一緩。

  憑借絕強的肉身,以及各類強大的加持。

  師弋逐漸的追平,甚至反超了方流螢的空間之力。

  很快,師弋就沖到了那斷空之墻的近前。

  接著,師弋雙目一凝。

  抬起拳頭直接就砸在了,這有空間之力所形成的斷空之墻上。

  在師弋絕強的肉身加持之下,那斷空之墻瞬間就破碎,瓦解在了師弋墨鐵拳之下。

  隨著墻壁碎裂,方流螢的身形再一次,出現在了師弋的眼前。

  師弋見此,倒是不由得感覺有些意外。

  師弋原以為,方流螢釋放了這名為斷空的術法,是為了阻攔師弋給她逃走爭取時間。

  畢竟,在免疫了高階修士最令人畏懼的神識之后,師弋已經不再忌憚對方了。

  不過,現在看來方流螢拼死之心甚堅,并沒有臨陣脫逃的打算。

  其人不打算逃走,對于師弋而言乃是好事。

  師弋最討厭的,莫過于老鷹捉小雞一般的追逐戰了。

  這種不打算臨陣脫逃的對手,能夠為師弋節省不少的功夫。

  一念及此,師弋和身向著方流螢沖了過去。

  轉瞬之間,師弋就沖到了方流螢的近前。

  看著方流螢身前,所形成的蒼藍色法華。

  師弋將自身的力量,提升到了最大,直接一拳朝著那法華砸了過去。

  就在這時,方流螢再次施展起了她的宇道能力。

  尚未接觸法華,師弋的拳頭就好像深入了,一片不透明的水中一般。

  拳頭竟然直接消失在了,師弋的視野之內。

  下一刻,師弋的拳頭從另一個方向,直接探了出來。

  而那個出拳的方向,正對著師弋自己的腹部。

  即便師弋保持著,寒天報身的狀態。

  可是面對這迅猛的一拳,師弋的整個腹部還是直接,被開出了一個大洞。

  這一次,師弋也嘗試了一下,自己全力一擊的滋味。

  不過,擁有報身不死性的保護,這些都沒有什么大礙。

  接著,師弋的眼神一發狠,繼續的朝著方流螢的法華打了過去。

  即便被方流螢以宇道能力調轉了攻擊方向,師弋也沒有停止攻擊的動作。

  甚至于,師弋直接就把剩下的幾條手臂同時召喚了出來,一起對著方流螢的法華持續進行著攻擊。

  師弋的想法很簡單,哪怕一記兩記攻擊被宇道擋了回來,又有什么關系。

  憑借寒天報身的不死性,師弋是不可能倒在自己的拳擊之下的。

  而師弋六條手臂的攻擊速度,絕對是要比,方流螢宇道能力的發動時間要快的。

  就算方流螢憑借宇道能力,能把一半的攻擊擋回來。

  可是,師弋依舊有三條手臂,能夠錘在對方的法華之上。

  以師弋的肉身強度,以及滅日佛盒和精血轉化的加持。

  同樣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將方流螢的法華給錘個稀巴爛。

  果然,在師弋這種完全放棄了防守,以傷換傷的攻擊之下。

  方流螢身上那層蒼藍色的法華,其上的裂紋正在不斷的增加。

  眼看著那法華崩碎就在頃刻,正在師弋決定加把勁。

  將之給徹底打碎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卻出現了。

  那層法華在師弋尚未動手之時,啪的一聲在一瞬間就碎了個干凈。

  同一時間,方流螢猛得吐出了一口鮮血,而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著方流螢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面容,師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接著,師弋走上了前去,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

  此時的方流螢,已經到了氣若游絲的狀態,氣息微弱到以師弋的聽力都無法察覺到。

  很顯然,方流螢已經命不久矣。

  師弋的的雙眼有別于常人,在利用實體魂魄補充過魂力之后。

  師弋是可以看到,其他人的魂魄狀態的。

  透過方流螢的雙眼,師弋看到其人的魂力已然消耗一空。

  不僅如此,更讓師弋吃驚的是,方流螢的神魂也已經變得是千瘡百孔。

  神魂是一個人生于這方天地,所擁有的最后憑證。

  如果神魂都沒有了,那么這個人也將失去所有存在的意義。

  今生不在,來世不存,大概就是這么一個狀態。

  師弋馬上就明白了過來,方流螢一直表現出來的高階實力。

  都是用透支生命,甚至是來生所換來的。

  之前接連的戰斗,已經導致其人接近了油盡燈枯的狀態。

  弄明白前因后果之后,師弋看著方流螢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雖然修士只追求今生超脫,而不講來世。

  但是師弋還是覺得,方流螢所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

  師弋俯下身,在方流螢的耳邊輕聲得問道:

  “這樣做值得么。”

  可惜,方流螢此時已經聽不到師弋的聲音了。

  在瞳孔不斷放大的情況之下,其人只是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出了三個字。

  也只有師弋這種聽力超凡之人,才捕捉到方流螢這最后的話語。

  師弋聽到,其人所說的那三個字是對不起。

  這三個字可能是對,方家族人所說的。

  也可能是對,她的父親方隱川說的。

  當然,也不無可能是對師弋說的。

  對于這些,師弋不想去深究。

  如今,師弋只想把血神宗宗主揪出來,然后徹底的撕成碎片。

  這樣才能釋放自己,心底之中的無名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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