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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節 息壤與羽山

  與三苗、共工、歡兜這三罪相比,鯀的罪責實在不算大。

  至少鯀盜竊息壤并不是為了一己私欲,而是為了完成治退洪水之事。

  可最后卻因為此事被殺,怎么看都算是一個帶有悲情色彩的人物。

  不過,話說回來遁甲宗宗主提起這息壤,又是為了什么呢。

  “道友有所不知,我恭國之內就有這么一座羽山。

  那里就是遠古之時,堯帝殺死鯀的所在地了。”遁甲宗宗主眼見師弋露出了疑惑之色,于是便開口解釋道。

  師弋聞言不禁有些恍然,沒想這恭國竟然是羽山的所在地。

  “如果僅僅只是如此的話,那倒也罷了。

  畢竟,這故事已經是遠古之事了,與普通人關系不大,與你我修士更是無所謂。

  只是,經過了我遁甲宗的推衍,那羽山之上竟然留還存有息壤這等神物。

  如此一來,情況就變得大不一樣了。

  這息壤除了吸水膨脹的功能之外,還有一個能力那就是無與倫比的種植之能。

  無論是什么樣的植被,如果以息壤進行種植。

  那么都可以無慮其成活,并且植被生長速度,也會比一般的土地快上不少。”遁甲宗宗主開口解釋道。

  師弋聞言不禁有些驚訝,沒想到恭國之內竟然會有息壤。

  也無怪遁甲宗宗主,對此物會如此的重視。

  經過上述對于息壤能力的描述,只要稍有了解之人,都會意識到息壤的價值。

  并且,這個價值對于修真勢力而言,那是極其巨大的。

  此前就已經提過,修真勢力最為反感的就是血修。

  除了血修會制造承負以外,再有就是血道這個流派,是會擾亂修真勢力的統治地位的。

  如果人人都是血修,不依賴于勢力提供的丹藥。

  那么也就沒有人會依附于他們了,如此一來修真勢力也就會消亡了。

  血道的存在完全就是,在挖修真勢力的統治根基。

  所以,各個勢力對于血修之事都十分警惕。

  也正是因為如此,遁甲宗才會在師弋殺戮血修之時,大開方便之門。

  畢竟,這對于他們而言并不是一件壞事。

  即便沒有師弋介入,如果遁甲宗意識到了,恭國之內有大量血修的存在。

  他們自己也會如師弋一般,展開對血修的清理的。

  說了血道對于修真勢力的危害,而息壤對于修真勢力而言,作用卻是和血道完全相反的。

  制約修真勢力擴張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沒錯,那就是修行資源,說白了就是丹藥。

  只有擁有足夠多的丹藥,才能讓更多的凡人成為修士。

  而只有低階修士的基數足夠大,才會有更多的可能,涌現出更多的中、高階修士。

  以奏國和巧國之間的實力對比,就完全可以印證這一點。

  差不多的國土面積,總人口數量也同樣沒有太大的差距。

  可是,奏國與巧國之間的國戰,卻是以奏國摧枯拉朽一般的碾壓而告終的。

  如果不是慶國五雷宗在最后的關頭介入了進來,巧國很可能將會有亡國的危險。

  奏國為何如此之強,主要原因還不是因為,奏國全民修真所引發的逐級增強。

  中低階修士雖然在高階修士的眼中,那都是些揮手可滅的存在。

  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高階修士也是從中低階一步一步爬上高階境界的。

  修士人員基數大,自然就會涌現出更多的高階。

  在奏國全民修真的環境之下,奏國的高階修士數量已然破百。

  對比起只有幾十名高階的巧國而言,那可不就是完完全全的碾壓么。

  而奏國之所以可以進行全民修真,也只是因為他們掌握了須臾山。

  這件飄蕩在時間長河當中,可以產出大量資源的利器。

  而這息壤同樣有著類似的效果,只要將草藥種植在息壤之上。

  不僅可以保證草藥的成活,而且還可以從一定程度上加速草藥的生長。

  這對于修真勢力而言,無疑是一件穩固根基,并強勢擴張的大殺器。

  即便是不以勢力為出發點,高階修士同樣會對這息壤十分的上心。

  畢竟,高階藥材無法人工培育,是最令高階修士頭疼的一點。

  這使得高階修士不時的,就要將時間投入到,深入秘地尋找藥材的過程之中。

  這實在是一件,費時又費力的事情。

  如果擁有了息壤,進而可以通過息壤培育高階藥材。

  那么,高階修士就可以將自己,從尋找藥材的重復循環之中解放出來。

  將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修行的過程當中。

  并且還不止如此,如果可以利用息壤大量培育高階藥材。

  那么,在擁有大量高階藥材在手的情況下。

  或許真的可以嘗試,在沒有增加成丹率的輔助手段之下,強行煉制高階丹藥。

  即便成丹的概率很低,但是成功那就是賺的。

  畢竟,手握息壤就掌握了草藥的來源,自然也經得起這種浪費。

  總之,息壤是一件可以改變一國修真界格局的逆天之物。

  一念及此,師弋再次開口對遁甲宗宗主問道:

  “那么,不知前輩所要我幫的忙又是何事。”

  “我遁甲宗在獲取息壤的過程中,遇到一個無法可解的難題。

  而經過我的一番推衍,以道友之能,或許可以幫我遁甲宗突破這一難關。

  所以,我這才想要請道友出手。”遁甲宗宗主開口說道。

  聽完遁甲宗宗主的話語,師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眼見師弋沉默不語,遁甲宗宗主連忙再次開口許諾道:

  “當然,我遁甲宗也不會讓道友你白忙一場的。

  如果我遁甲宗可以獲得息壤的話,我可以做主分出一小塊息壤,作為對于道友的酬謝。

  息壤有著自行生長的特性,只要擁有足夠多的時間,息壤是能夠越變越多的。”

  師弋聞言輕輕得點了點頭,不過內心卻對遁甲宗宗主許諾的息壤,并不心動。

  這息壤雖然是一件類比九牧之金的神物,但是在師弋的心目中,息壤比起九牧之金還是要差上不少的。

  畢竟,擁有鴆血能力的師弋,并不需要去用息壤培育草藥用以煉丹。

  沒有勢力束縛的師弋,同樣不需要用息壤去鞏固門派根基。

  所以,息壤對于師弋而言,實在是有些雞肋。

  在者說,息壤自然生長的特性師弋也同樣知曉。

  可是,如果相信一小塊息壤可以生長出一大堆,那就實在是太過于想當然了。

  如果息壤真的如此廉價的話,遠古之時堯帝也就不會因為,鯀盜竊息壤而將之處死了。

  更不會在洪水將要止住的情況下,將那封堵洪水的息壤再次拿走了。

  從堯帝的表現來看,息壤無疑是非常珍貴的。

  一個能夠自己生長的東西,還如此的寶貴。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東西的生長需要一個極為漫長的時間,長到可以將其生長的優勢忽略不計。

  而想要將息壤用于培植草藥,那息壤必然是要達到一定數量標準的。

  如果只有指甲蓋那么大的息壤,連一株草藥的根須都埋不住。

  那么,用息壤培植藥材的構想,也只能是個笑話。

  而遁甲宗即便將息壤作為報酬,愿意分給師弋一點。

  那么也肯定是真的只有一點而已,絕對可能給太多的。

  所以,稀少的息壤數量,即便對師弋真的有用,也同樣派不上什么用場。

  而這也是師弋對這息壤,不感冒的一個主要原因。

  畢竟,師弋也已經不是初入修真界的雛了。

  這遁甲宗宗主也就那么一說,師弋也就那么一聽。

  如果真以為對方很大方,那就實在是想多了。

  況且,對方既然肯付出息壤要師弋來幫忙。

  那么,這個忙的難度肯定是不會太小的。

  不過,盡管如此,師弋還是決定要應下此事。

  師弋不是充著遁甲宗宗主,所許諾的息壤才決定答應的。

  師弋為了的是,那羽山本身而決定的。

  羽山乃是遠古之時,堯帝處死鯀的地方。

  換言之,羽山之上很可能存在鯀的尸骸,甚至有可能存在傳承血珠。

  而師弋就是為了這個,才決定答應下來的。

  流四罪即流共工于幽州,放歡兜于崇山,遷三苗于三危,殛鯀于羽山。

  從以上的這段記載來看,共工、歡兜、三苗都是流放。

  只有鯀是被堯帝,直接殺死在羽山之上的。

  并且,鯀的后裔只有一人,那就是大禹。

  所以,像三苗氏和共工氏這樣,流傳至今的罪民后裔,在鯀這一系是不存在的。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打從一開始,師弋就沒有對獲取鯀氏的血脈,報有太大的希望。

  不過,既然在恭國發現了羽山。

  師弋對于獲得鯀氏血脈,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哪怕因為時間久遠鯀的傳承血珠,無法找到也沒有關系。

  只要能夠在羽山之上找到鯀的尸骨,師弋就有辦法將其人的血脈,給置換出來。

  這種辦法說來并不難,同樣是利用鬼傘作為凝聚肉身的方式。

  不過,與當初師弋凝聚百萬黎民尸骨。

  從而得到九黎氏血脈,所不同的一點在于。

  鯀作為一名初血者,即便其人死后傳承血珠被拿走。

  在鯀的尸骨之中,也存在有不少的血脈精華。

  傳承血珠并不能在一個血脈者死后,將其人的所有血脈精華,全部凝結進入傳承血珠之內。

  無論多少最終都會有一部分,剩余在尸體之內的。

  尤其對于初血者而言,則更是如此。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初師弋在三危之地,才會見到三苗氏始祖血脈的擁有者。

  三苗氏罪民通過吞噬的方式,一代一代保存始祖血肉,直至被師弋用犬噬能力所吞噬。

  如果,不是為了獲得始祖血肉之中的力量的話,三苗氏后裔也不會這么做了。

  并且,師弋自身也是收益者。

  如果當初師弋不是用犬噬能力,吞下了那三苗氏始祖血肉的話。

  惡犬也只能在師弋的身上,探出一個頭而已,想要脫離身體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所以,初血者的肉身是和普通血脈者有很大區別的。

  即便沒有傳承血珠,在初血者的肉身之中,也蘊藏著十分特別的血脈精華。

  而師弋想要做的,就是利用鬼傘在鯀的尸骨之上,再重新塑造一具肉身。

  然后,重復曾經做過的事情。

  讓血脈分身使用犬噬能力,將這重塑的帶有鯀氏血脈的肉身給吃下去。

  憑借鯀這個初血者肉身當中的血脈精華,血脈分身大概率可以通過這種操作,獲得鯀氏血脈能力。

  而這就是師弋的打算了,雖然這種方法可能會因為沒有傳承血珠,從而導致無法將血脈純化到二次覺醒的程度。

  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先把鯀氏血脈拿到手才是正理。

  況且,現在這些都只是師弋自己的推測而已。

  沒有親自在羽山實地看到情況,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其中會不會存在什么轉機,師弋也無法確定。

  不過,不管怎么說,羽山之行師弋已經決定要去了。

  師弋將自己決定幫忙的意思,告知了遁甲宗宗主。

  眼見師弋承諾幫忙,遁甲宗宗主在高興之余,又和師弋詳談了其中的具體細節。

  就這樣,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天。

  而這一天正是師弋答應遁甲宗宗主,前往羽山幫遁甲宗獲取息壤的日子。

  這一天,師弋一早就來到了遁甲宗,與他們一行要去往羽山的修士匯合。

  到了匯合地點師弋才發現,遁甲宗一行的人著實不少。

  除了遁甲宗宗主這個圓覺境修士之外,還有兩個胎神境修士隨行。

  除此之外,還有數百名中階修士。

  很顯然,遁甲宗上下對于今日之行是十分重視的。

  雙方匯合之后,客套了兩句就直接開始啟程了。

  大隊人馬一路向著恭國的中心地帶飛去,最終在一處地勢平坦的開闊地帶停了下來。

  停下之后,師弋環顧了四周不禁有些疑惑。

  眾人的目的地不是羽山么,可入目之內卻一座山都沒有。

  遁甲宗宗主似是看出了師弋的疑惑,于是笑著開口解釋道:

  “道友是否在疑惑羽山的位置,其實這羽山并不在地面上。

  而是在我們的頭頂之上,接下來的行程才真正開始。”

  說罷,遁甲宗宗主率先飛了起來,垂直向上朝著天空飛了過去。

  接著,一個又一個的遁甲宗修士跟隨著他們的宗主,向著天上飛了過去。

  一時間,數百名修士一起飛行,這場面著實有些壯觀。

  眼見如此,師弋也張開了翅膀,向著天空上的云層深處飛去。

  初時,師弋以為這羽山即便是飄在天空之上的,多半也不會飛的太高。

  然而,事實證明是是師弋想岔了。

  師弋估摸自己已經向上飛了接近一炷香的時間,可是周圍還是只有那些濃密的云朵。

  根本就連羽山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而隨著高度逐漸的攀升,空氣也變得越來越稀薄。

  并且,在低溫之下一層厚厚的冰晶,開始掛在了周圍的那些遁甲宗修士身上。

  這導致他們的飛行速度,一下子慢了不少。

  當然,這其中自然是不包括師弋的。

  身為冰道修士,如果還不能抵御這種程度的低溫的話。

  那真的也就不用再修煉,徒惹人笑話。

  師弋的飛行速度,一直保持在第一梯隊。

  也就是最前列的遁甲宗宗主,和剩下的兩名遁甲宗高階的位置了。

  身為高階有著法華的保護,他們自然也不會受到低溫的影響。

  除了師弋和這三人以外,剩下的遁甲宗修士已經被甩的沒影了。

  這種環境之下,他們想要跟上來,可能還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師弋正想著這個問題,忽然之間天空猛的亮了起來。

  師弋抬頭一看,原來不知不覺間,四人已經飛出了厚厚的云層。

  “道友,羽山已經快要到了。”遁甲宗宗主向著一個方向一指,開口對著師弋說道。

  師弋順著遁甲宗宗主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迎著刺目的太陽,師弋將眼睛瞇了瞇。

  果然,在那遠處的云層之上,師弋發現了一座好像浮島一樣的陸地,那里應該就是羽山了。

  “這處地方還真是隱蔽啊,居然藏在如此之高的天空上。”師弋見此,不由感嘆的說道。

  “哈哈,如果不是它藏的足夠隱蔽,從遠古時期至今的這段歲月里,它可能早就被人給發現了。

  那么也就不會,有我們的今日之行了。”其中的一位遁甲高階修士聞言,笑著說道。

  師弋聞言也不禁點了點頭,不錯,似息壤這種神物。

  如果有人知道,恐怕也留不到今天,早不知多少年前就被人瓜分完了。

  就這樣,一行四人向著羽山的方向飛了過去。

  四人的飛行速度都是不慢,很快就距離羽山越來越近了。

  就在師弋準備收起翅膀登陸之時,師弋突然發現在那羽山之上竟然有人。

  并且,一眼望去師弋發現。

  那羽山之上并不是只有一兩人,而是有相當大的一群人。

  看那些人的衣著服飾,與師弋之前殺死的至妙宮高階修士的穿著,基本上如出一轍。

  很顯然,在那羽山之上的人,乃是至妙宮一方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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