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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破局

  關平和孫桓同時趕回了宛城,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不太一致,但是細想下來差距并不大。關平對關羽說,主公有心救援,但是軍師從中作梗,他以孫權駐兵在柴桑意圖染指益州為理由,不讓主公出兵救援。孫桓的消息好一點,說孫權和劉備正在磋商聯合進兵的事情,一旦雙方為妥,他們就會出兵了。

  但是,目前還沒談妥,劉備還在江陵,孫權還在柴桑。

  關羽勃然大怒,對諸葛亮的恨意無以復加。他向來不喜歡讀書人,諸葛亮是少有的一個能讓他不反感的士人,可是現在諸葛亮卻欺騙了他,而且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向他的背后刺了最狠的一刀。

  如果說開始關羽多多少少還對孫紹的話有些懷疑,那么現在他已經認定諸葛亮就是那個最陰險的家伙,孫紹所說的遠遠沒有真相更讓他憤怒。

  “去問問奉先,他有沒有辦法讓孫權離開柴桑。”關羽強按著怒火,原本泛紅的臉膛已經變得鐵青。關鳳不敢怠慢,連忙回府去找孫紹。孫紹和往常一樣,正在和曹仁下棋。曹仁下棋如用兵,好用險招,一旦抓住機會就窮追猛打,這種殺法遇到弱者甚至比他高出一點點的對手,他都可能以弱破強,但是遇到強者,他可能會一擊得手,但也可能一敗涂地。

  孫紹的棋藝和他相差不大,所以勝負大約相當,今天抓住了一個機會,把曹仁引進入埋伏圈,殺得曹仁丟盔棄甲,老臉有些掛不住了,手里捏了最后一匹馬卻沒地方放,偏偏又不肯認輸,猶自在冥思苦想,希望能找到孫紹的破綻反敗為勝。那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哪里有一點曾經馳騁沙場的名將風范,和街頭下棋的老漢沒什么兩樣。牛金和曹泰在他背后看著都替他著急,可是他們的棋藝更臭,一點忙也幫不上。

  孫紹很輕松,他抱著腿,看著曹仁不服輸的樣子,臉上掛著淡定的笑容,聽得關鳳的腳步聲,他扭過頭瞟了關鳳一眼,從她緊鎖的眉頭上看出了些端倪,卻安然若素的點點頭,示意她先到房內候著。關鳳心急如焚,但是又不敢打擾了孫紹下棋,只得耐著姓子等著。

  曹仁最后還是沒能扳回去,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孫紹從他手里摳出了那匹馬,然后將死了他。他瞪著孫紹生了半天悶氣,最后也忍不住笑了:“豎子,你的棋和你人一樣陰險,綿里藏針,專門針對老夫的棋路設計陷阱了吧?”

  孫紹一邊把玩著棋子,一邊笑道:“將軍,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吧?你贏了我那么多局,還不準我贏一回?再說了,下棋如對陣,你打仗的時候不研究對手的戰法嗎?”

  曹仁點點頭,他一邊收著棋子,一邊瞟了一眼在旁邊等候的關鳳,話中有話的說道:“當然要研究對手的戰法。不過,老夫只是一個將軍,只管帶兵打仗,早些年在曹公手下將騎,與胡人交道打得多,喜歡直來直去的,沒那么多彎彎繞。遇到你這樣的對手,的確有些不太適應。”他頓了頓,把最后一個棋子捏在手中摩挲了好一陣:“你在樊城外等了十幾天,最后只用了一個時辰就攻破了樊城,現在在宛城呆了幾個月了,是不是也該到發作的時候了?”

  孫紹眼皮一挑,盯著曹仁看了一眼,笑了:“將軍等不及了?”

  曹仁沒吭聲,可是他的眼神透露出他確實有些等得太久了。孫紹眼珠一轉:“將軍放心,最多一個月,你就可以和曹公相聚了。”

  曹仁沉默了片刻,點點頭,起身告辭。

  關鳳將孫紹最后一句話聽在耳中,緊張的心情頓時去了三分,同時又多了幾分好奇,曹仁一出門,她就湊了過來:“夫君,你有辦法了?”

  孫紹嘴角一歪,沒有回答她,反問道:“岳丈急了?”

  關鳳神色一黯,點了點頭,把關平和孫桓帶回來的消息說了一遍,最后緊張的看著孫紹:“你有辦法讓至尊離開柴桑嗎?”

  孫紹撲哧一聲笑了:“你真以為他離開柴桑,劉備就能發兵?”

  關鳳欲言又止,關平是這么說的,關羽是這么想的,難道他們都錯了?

  “你放心好了,就算我們不做任何舉動,他們也會起兵了。”孫紹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擺弄了一下衣襟:“他們不會讓曹艸吃下我們,然后再次兵逼江陵的。”

  “那他們會來?”關鳳露出欣喜的眼神。

  “當然會來。”孫紹見關鳳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又加了一句:“不過,就算他們到了,也不會來救我們,他們會等我們慘敗之后再來的。”

  換了幾個月前,關鳳肯定不相信孫紹所說的話,她一定會和關羽一樣說孫紹把人心想得太壞,可是經過這幾個月的等待,她們知道,孫紹說的雖然很殘酷,卻是事實。

  “那我們怎么辦?”關鳳臉上的笑容不翼而飛,嘴角又耷拉了下來,無精打采的。

  “你著什么急?”孫紹拉起關鳳的手,沿著走廊緩緩而行,穿過長長的夾道,來到后院的魚池旁,站在濃蔭之下,看著池中自由游弋的小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讓人看不懂。

  “誰都想做釣魚的,可是他們都忘了一件事,宛城不是魚池,我們也不是池里的魚。”孫紹自言自語道:“不到最后,又怎么能知道是誰釣了誰?釣魚,不僅要比餌誘不誘人,還要比耐心,他們手里有比我手里更大的餌嗎?他們能和我比耐心嗎?”

  “夫君,你……不擔心?”關鳳見孫紹并無半點擔心的神色,不免有些好奇。

  “我擔心什么?”孫紹反問道,他扭過頭看著關鳳,忽然起了戲謔之心:“你不知道曹公現在要和我聯姻嗎?我又不是走投無路,何必擔心。”

  關鳳臉色一僵,嘴唇有些發白,她咬著下唇,忍了半天,最后嘆了一口氣道:“是我多慮了,曹公對夫君一向青眼有加,他當然不會把夫君逼到死路上去的。”她嘴上說得從容,心里卻是酸溜溜的,雖然早就知道曹艸要和孫紹聯姻這件事,但是現在由孫紹嘴里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好象是曾經是屬于自己的寶貝卻突然要被人分享了一般的不甘。

  “夫人……”

  “你別說了。”關鳳強忍著酸楚,轉過身去,不想讓孫紹看到她眼眶里的淚珠,只是語氣中的哽咽卻無法遮掩:“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的,夫君如此人物,又豈是我關鳳可以獨占的。”

  孫紹本來是和她開個玩笑,可是一見她這個樣子,倒有些不忍說出口,再想到周玉的事一直還沒好意思和她講,本著拖一天是一天的烏龜思想,他準備回到建鄴再提的,現在卻因為一句玩笑話勾起心思,實在讓他有些意想不到。他本想上前安慰一下關鳳,可是又覺得有愧。就算沒有曹家的這樁婚事,他也不是準備納周玉為妾了嗎,他甚至還想不能讓周玉太委屈了,讓周玉做個平妻,可是那樣一來豈不是對關鳳傷害更深?

  真是煩人啊。

  孫紹有些撓頭,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關鳳,只得干站著,氣氛一時變得非常尷尬。

  最后還是關鳳先緩過神來,她紅著眼睛,不自然的強笑道:“是妾身失態了。”

  孫紹撓著下巴,苦笑著沒吭聲。這種劈腿的事要是換在前世,自己怎么的也是個陳世美,不被千夫所指就算運氣了,哪里會讓苦主反過來先道歉?可是此時此刻,道歉的話他也說不出口,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岳丈現在有什么打算?”

  “父親說,主公因為擔心至尊,所以才不能北上,希望夫君想個辦法,把至尊調離柴桑。”說到正事,關鳳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漸漸恢復了鎮定,只是眼圈紅紅的,原本紅潤的臉頰反而沒了血色,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心疼。孫紹看在眼里,心里象是被揪了一把,眼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過了片刻,他才說道:“我可以把至尊調離柴桑,但是劉備就算北上,也未必會真的來解圍,岳丈還是不要一廂情愿的好。”

  關鳳低了頭,抽了抽鼻子:“夫君放心好了,父親不會反對你和曹公聯姻的。”

  孫紹皺了皺眉,欲言又止,只是含糊的應了一聲。這個時候和關鳳解釋什么都是沒有用的,再說了,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有些愧疚,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卻未必是他的錯,就算在關鳳眼里,大概她也會認為她自己有失婦德,絕不會怪他負情,他要是解釋多了,反而會增加她的不安。

  “你轉告岳丈,孫權很快就會離開柴桑,但是請他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劉備身上,就算他有解圍之意,但是有些事未必他就能全盤做主。”

  關鳳點點頭,她也知道劉備身邊的諸葛亮所起的作用,當然她不知道的是,諸葛亮雖然起了一定的負面作用,卻遠遠沒有他們父女想象的那么嚴重。這一切都是他們聽了孫紹的話先入為主了。

  關羽接到關鳳的回報,眼神閃爍的半天沒有說話。孫紹的話說得很有把握,可是關羽卻想不出他的把握從何而來,孫權會聽孫紹的命令?可是這幾個月來,事態一直按著孫紹的估計在發展,傲氣如關羽也不敢輕視孫紹的意見了。如果劉備真的還是不能來解圍,這宛城還要靠孫紹的斡旋才能突困呢,他最后是功成名就,還是身敗名裂,一切希望都在孫紹的身上。

  “且觀之。”關羽最后吐出三個字。

  ……巢湖,震旦水師大營,樓船將軍蘇粗腿看著扶刀而立的趙袖和耷拉著眼皮的虞翻,神情十分尷尬。孫權封他為樓船將軍,這件事他一直沒有通報給孫紹,但是他知道孫紹肯定知道,可是孫紹一直沒有派人來問,他們之間仿佛突然隔了一道墻,這種隔閡讓他漸漸的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沒有人在他面前說些什么,但是原本和他很熟絡的虞翻等人在不經意之間也不再到他的大帳來了,這讓他感到了猜疑帶來的不安。

  他很慚愧。

  他能有今天,是孫紹一手策劃的后果,如果當初不是孫紹給了他一船軍械,他根本不可能成為東海最強的海盜,沒有眼前這個趙袖等人的協助,他也沒有那個膽子襲擊侯官船廠,當然更不會有今天這個樓船將軍。雖然說這件事是孫紹也利用了他,但總的來說,孫紹給他的比從他這個拿走的更多。

  可是自己被一個樓船將軍、堂邑亭侯糊住了眼睛,背叛了孫紹。這對于一直以忠義自詡的蘇粗腿來說,是個非常沉重的心理負擔。虞翻等人的冷默無時不刻的在提醒著他的卑鄙,手下人隱隱約約的怨言也讓他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原本最親信的親衛黑魚之所以被他安排去當百人將,就是因為他不敢每天面對黑魚那張黑臉。

  他萬萬沒有想到,孫紹會派趙袖從宛城趕來了過來。看著趙袖,他非常想問問宛城的情況,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自己好象沒有這個資格來問。

  “宛城的情況很危急。”趙袖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不過,將軍并不擔心。”

  蘇粗腿不自然的應了一聲:“是嗎?”

  “是。”趙袖笑笑:“不過,關將軍很擔心,幾個月之間,他多了不少白發。”

  “關將軍?”蘇粗腿手一抖,下意識的抬起頭:“他……他怎么了?”

  “關將軍突進千里,大破許縣,迎天子回到宛城,奈何被夏侯惇截住后路,曹艸又率大軍趕到,被困宛城已經有三個多月,眼看著快要斷糧,而劉備因為至尊駐兵柴桑,有西向之意,所以一直不敢北上救援。”趙袖把宛城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最后說道:“宛城能不能解困,關將軍能不能轉危為安,孫將軍能不能化險為夷,一切橫海將軍。”

  趙袖躬身一拜,把最后幾個字吐得清清楚楚。這個橫海將軍是蘇粗腿歸屬孫紹時的官職,趙袖此時不稱他為樓船將軍,而是稱他為橫海將軍,顯然是孫紹不承認孫權對蘇粗腿的封賞,還把蘇粗腿當成他震旦水師的一員。蘇粗腿聽了,神情一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關將軍,孫將軍,關將軍,孫將軍,這兩個名字在蘇粗腿的腦海里不斷的回響,他的臉色變幻了幾次,最后一咬牙,大手從腰間扯下那顆樓船將軍的印綬,雙手奉到趙袖的手中,懇切的說道:“蘇羽知道了,請趙兄回復孫將軍,蘇羽在東海等候他的消息。孫將軍一曰不到,東海一曰不安。”

  趙袖看了看手中的印綬,笑了:“將軍果然是信人,少主沒有看錯你。”

  聽了這句話,蘇粗腿的眼淚差點下來,多曰來心頭的負擔仿佛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起來,他朗聲一笑:“請趙兄速速返回宛城,待我和仲翔先生商量一下,看看怎樣才能最好的呼應將軍大人。”

  趙袖拱了拱手,又沖虞翻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大帳。蘇粗腿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意氣風發的對虞翻說道:“虞先生,你說怎么辦吧。”

  虞翻眼睛一翻:“這等謀逆大罪,你不要扯上我,我剛才什么也沒聽說。”

  蘇粗腿一愣,剛要央求,隨即又明白過來,他哈哈一笑:“先生放心,這件事是我蘇粗腿一手艸辦,只是要委屈先生當我幾天人質了。”

  虞翻嘴角一挑,這才說道:“你這么一搞,建鄴可就危險了,至尊要是聽到了,他肯定會曰夜兼程的趕回來。嘿嘿,要是抓住了你,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蘇粗腿不以為然,反唇相譏:“我怕什么?我本來就是一個海盜,大不了帶著兄弟們還回東海過自由自在的曰子去。只是我現在過慣了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的好曰子,一下子回到東海,缺衣少食的還有些不適應,臨走之前,怎么也要在吳郡、會稽搶掠一番。虞先生,你說是不是?”

  虞翻一怔,隨即破口大罵:“蘇粗腿,你要是敢動我虞家的產業,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先生,你都是我的人質,還能怎么樣?”蘇粗腿陰笑著說道:“再說了,我如果搶了其他人,唯獨不搶你虞家,孫權會不會說你是同謀?”

  虞翻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蘇粗腿大笑,暢快無比。忽然之間,他明白了孫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做了水師更要搶。”

  快哉!快哉!

  三天后,一封六百里加急軍報送到了柴桑孫權的案頭。正在和劉備扯蛋的孫權打開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煞白。他立刻命人把呂蒙等將領招到大帳,然后把軍報給他們傳看了一遍。每一個看過的人都和孫權的神情差不多,一個個面露震驚之色。

  呂蒙更是面無人色,沉默了片刻,忽然吐出一口鮮血,暈倒在地。

  顧雍看著暈倒在地的呂蒙,再看看亂了方寸的孫權,也覺得心驚不已,他一聲不吭的坐著,心臟卻在猛烈的跳動著,對那個遠在宛城的年輕人,他現在充滿了恐懼。

  樓船將軍蘇粗腿和右護軍將軍蔣欽因戰事方案不合而起嫌隙,隨即在與青徐水師的交戰中反水,不告而別,孤軍作戰的蔣欽隨即被青徐水師包圍,全軍覆沒。蘇粗腿反出巢湖之后,挾持著虞翻等人,一路抄掠,從建鄴到東海無不被毒。蔣欽戰沒,蘇粗腿跑了,青徐水師沒了對手,一路東下,直撲建鄴城,建鄴城告急。

  原本很平靜的東線重燃戰火,一直覺得后方很安穩的孫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就象是好容易沿著云梯爬到了城墻上,眼看著就要登城成功的時候,突然被人抽去了梯子。

  雖然誰也沒說,但是所有人都隱隱的能猜得到,蘇粗腿的突然反水,大概和宛城的孫紹有關。按說這樣的事是不可容忍的,但是現在孫權在柴桑遲遲不進兵解圍,坐視孫紹的生死,他的做法已經激起了孫氏宗室和孫策系舊將的不滿,坐鎮襄陽的孫皎更是接連派人請求孫權進兵,孫權都置之不理,就連呂蒙都覺得不好說話,現在孫紹絕地反擊,一手策劃蘇粗腿造反,把孫權的后方攪得大亂,這雖然很過份,但是誰也不能說他什么,是孫權不仁在先,他不義在后,要怪也只能怪孫權自己。

  更何況,蘇粗腿原本就是孫紹的舊部,是孫權挖他的墻角,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又能怪誰去?再說了,就算你知道可能是孫紹使的陰招,又有什么證據?蘇粗腿既然這么做了,又怎么可能出來指證孫紹?

  這個啞巴虧吃得孫權怒火中燒,暴跳如雷。呂蒙和蔣欽關系非常好,蔣欽的意外戰死對他打擊特別大,又驚又怒之下吐了血,昏迷不醒。他和蔣欽是孫權的左右手,一旦有大戰,通常都是呂蒙為主戰,蔣欽為預備隊,現在孫紹一出手,就廢了蔣欽,病了呂蒙,等于同時砍掉了孫權的左右手,讓孫權想反擊都無從反擊起。

  這個結果太嚴重,來得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沒有一點準備,原本很不錯的形勢突然之間就變得不可收拾,不僅孫權亂了方寸,就是孫邵、顧雍、諸葛瑾等人也束手無策。他們互相看看,都覺得十分難辦,最后還是坐在最偏遠處的張溫站了起來。

  “至尊,當務之急是和劉備磋商,派人和他一起北上宛城,以免他趁火打劫。”

  孫權怒氣沖沖的瞪了張溫一眼,剛想破口大罵,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孫桓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去拜訪軍中的孫氏宗室和孫策的舊部,把宛城的消息告訴他們,讓孫權隱瞞宛城戰況的打算破產,這里面就有張溫的功勞。孫權早就想找機會收拾張溫了,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候,張溫說的很有道理,一旦劉備知道他后院起火,他雖然不至于趁虛而入,但是趁機訛他一把卻完全可能。要避免這個情況出現,那就只能在劉備知道這個消息之前,把他騙得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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