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涌來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武家子弟,聽了這番話后,皆是愕然的面面相覷,武家吞沒別人的拍賣靈石?還殺人滅口?眾人滿臉的難以置信,武家可是靠信譽吃飯的,怎么可能自毀根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家主武四海。
迎著眾人的目光,武四海那是相當的慚愧,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因為只有他明白躍千愁所說的忘恩負義是什么意思,人家冒險帶他到妖鬼域找到了老祖宗,而他卻將人家拋下不管,這已經算是忘恩負義了,如今搞得還要殺人家,雖然躍千愁誤以為是殺人滅口吞靈石,但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么?
其實他哪知道躍千愁這人的德性,躍千愁自然知道不是殺人滅口吞他靈石,純粹是他和武正剛一言不合惹出的事情,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方,到了動手也占不了便宜的地方,那他非要嘴上占點便宜不可,不狠狠朝對手亂咬上幾口、給對手找點麻煩,那就不是躍千愁了。這和他前世從小混混起步混到黑社會老大有點干系,一些小混混的習性時不時的就要露出來。
三名凌空而站的老者聞言后,神情當即變得非常嚴肅,居中老者盯向下方喝道:“武四海,他說的可是真的?”
武四海還沒開口,反倒是武正剛急于表態道:“三位族老,萬不可聽這小子信口雌黃啊!”開玩笑,躍千愁的話里盯上他了,如果真讓三位族老誤會他吞了人家的靈石還要殺人滅口,那三位族老非宰了他不可,由不得他不急。
“躍千愁,你誤會了!有話好好說,你真的誤會了!”武四海苦笑道。
“哼!”躍千愁冷哼道:“誤會?要不是我還有幾分本事,武正剛那一劍就把我給宰了,到時只怕你再說誤會我也聽不到了。今天這仇咱們是結下了,來日方長,咱們慢慢算,我倒希望你武家陪我玩得起!哼!告辭,不奉陪了。”說完,直接從腳下屋頂的破洞內墜了下去。
“年輕人,把事弄清楚再走也不遲!”凌空居中的老者沉聲喝道,五爪一伸,凌空出現一道一米見方的虛影,成爪形,隨著屋頂破洞內收斂的青色烈焰向下抓去。
“我靠!”墜進屋內還未落地的躍千愁聽到上面的聲響,抬頭一看頓時發出聲怪叫,一只虛凝的五爪不懼青火直直朝他抓來,這渡劫末期的就是牛。他不敢再猶豫,攜帶著一團青火渙然消失了。
“咦!”三名老者同時咦了聲,三人的神識在躍千愁墜入屋內時就已經將他鎖定了,可鎖定的目標卻突然消失了,這怎么可能。三人當即一個瞬移齊齊出現在燒毀的宗祠內,里面焦黑一片,屋頂和四壁搖搖欲墜,但空空如也,哪還能看到人影?三人匪夷所思的互相打量一眼。
“武四海和長老會的長老留下來,其他人散了。”差不多要倒的宗祠內傳出話來,三名族老也臉色陰沉的走了出來。
一干武家子弟行過禮后都散了,武四海及一幫長老則連忙走到族老跟前行禮。為首的族老沉聲道:“居然給他跑了,真是奇了怪了!武四海,我問你,這年輕人口氣如此大,到底是什么人?還有他說的話可是真的。”
三個渡劫末期修士居然都沒抓住躍千愁?眾人不由想起以往的一個傳說來,說是當初青光宗渡劫末期的青仆老祖追殺躍千愁,結果也是被他給跑了,事后許多人還不相信,試想渡劫末期的修士怎么可能會抓不住一個小小結丹期,如今看來倒真有可能,這躍千愁估計是修煉過什么逃跑的法門。眾人面面相覷的看向三位族老,三名族老名叫武真、武保、武銳,乃是武家碩果僅存的三位渡劫期修士,其中武真是資格最老的。
“這件事情本該早向三位族老稟告,奈何族老們是閉關修煉的緊要關頭,不敢隨意打擾。事情是這樣的……”武四海對三人不敢隱瞞什么,當即老老實實的將事情原由講了出來。從躍千愁于青光宗的出身開始,然后又到扶仙島,再同武立成等人結成好友后的一系列事情講了出來,連其背后隱藏的勢力及在武家拍賣會上的大手筆拍買也沒漏過。尤其是從他嘴中得知畢長春的消息再到他帶著四大家族的族長到妖鬼域找到畢長春的經過,更是恭恭敬敬的講了遍。最后就是之前武家祠堂內發生的事情,這段講得尤為詳細。
眾人聽得心肝直跳,乖乖!怎么惹上這樣的人物了?而一旁武正剛的臉色已經在發綠了,不后悔才怪了,想起對方說要取自己腦袋的話,簡直后悔得要死。
“老祖宗居然還在世上!老祖宗修為已達化神期了!老祖宗居然是妖鬼域的主宰!不可思議!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三名族老神情激動莫名,都有點語無倫次了。對三人來說,三人的修為將要面臨難以逾越的瓶頸,跨不過就是壽終正寢,如今有個跨過那瓶頸的老祖宗在,當可以請教,三人頓時信心大增。
“我等應該立刻去拜見老祖宗!”武銳激動道。武保也激動的點點頭,那武真卻是冷靜了下來,皺眉問道:“四海,你是說老祖宗不讓我們再去找他?”
武四海點點頭,從儲物袋內摸出那把靈寶劍來,雙手捧著舉起道:“不敢隱瞞三位族老,正是因為四大家族內部有不少人要求各立門戶,而當年立下互相扶持規矩的就是老祖宗,從躍千愁嘴中得知老祖宗還在世上的消息后,我花了不少心思求得躍千愁帶我四人去了妖鬼域,面見老祖宗后詢問過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老人家知道我等后世子孫違背了他的初衷后,異常的生氣,但他老人家不愿再問世事,于是賜予了四把低級靈寶的飛劍給我等四位家主,讓我四人相機處理要分裂四大家族的族內子弟。并交代我們不許再打擾他,否則不會輕饒我們。”
武四海能坐上武家家主的位置,自然也不是簡單的角色,借著老祖宗的噱頭把自己想說的話說成是老祖的話了。其實四人見到畢長春后,雙方都沒有說太多的話,畢長春也不會和他們廢話,這樣的話只是四位家主在歸途中商量好的。
“這……這是傳說中的靈寶?”武真驚訝的伸出手去抓,可又頓了頓問道:“老祖宗的靈寶既然是賜予家主的,其他人自是不好隨意輕慢,四海!那個……那個可否讓我鑒賞鑒賞此等傳說中的其寶?”
武四海當即將手中劍捧起迎了過去。武真看了看邊上兩人,哈哈笑道:“那我就厚著臉皮看看老祖宗賞賜的靈寶。”說著神情肅穆起來,雙手接過劍來細細打量了一會兒,隨即一手握住劍柄緩緩抽出。只見清冽得如一汪秋水的寶劍發出悅耳的輕吟聲,被抽了出來。
“好劍!”伸出腦袋的武保和武銳同武真齊贊了聲。其他長老已經見武四海使過,雖不是很驚訝,但仍忍不住露出滿眼的驚艷。
看過后,武真注入神識查探一番,忽然皺眉“咦”了聲,狐疑的看了眼武四海道:“這真是靈寶?為何我感覺只有中品法寶的威力?”
武四海苦笑著行禮道:“族老有所不知,老祖宗要我四位家主交代后世子孫秉承相互扶持的祖訓,并用我四人的鮮血在劍上種下了什么血咒,至于什么是血咒我也搞不清楚,說是非我四人的血親不能發揮此靈寶的威力,要我四人……要我四人將靈寶連同家主的位置傳給血親子孫,哎!這話我實在難以啟齒。”畢長春當時可能有那么些意思,但絕對沒說過這樣直白的話,武四海可謂是大大的利用了一番畢長春。
此話一出,武正剛與一些人的臉色頓時變了,張嘴欲言又不敢開口。族老之一的武保,眉頭也是深深皺起,武真則和武銳碰了碰眼神。武真將劍收回劍鞘,道:“既然老祖宗說了這樣的話,你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沒什么難以啟齒的。”
“武四海,不知道這靈寶我能不能鑒賞鑒賞?”武保開口問道。武四海當即恭敬道:“族老盡管鑒賞。”武真面無表情的將劍交給了前者。
武保拔出劍擺弄了不少時間后,皺眉道:“此劍真是靈寶?這分明就是中品法寶,武四海,老祖宗的話你沒記錯吧!血咒?我倒是第一次聽說,要不你施展施展這靈寶給我等看看?”
“遵族老命!”武四海神情肅穆的接過劍來,拔劍后神識剛一注入,只見寶劍發出輕爽的龍吟聲,清冽的劍體上蕩出一圈光紋,隨即一股磅礴肅殺之氣泛泛而起,周邊之人頓覺心神蕩漾,被這肅殺之氣逼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連武真三人也覺得心神難定,有種要臣服在此劍下的感覺。劍未動已經有如此氣勢,真要施展了那還得了?
“趕快將劍收了!”見武四海已經將劍舉了起來尋找目標試劍,而且劍體上的光芒越來越盛,武真趕緊出言阻止道。武四海愣了愣,有點不明所以的依言將劍收起。
“露了寶光只怕被外人看見會招來麻煩,不用試了,此劍定是靈寶無疑,光這氣勢就算是頂級上品法寶也無法比擬。”武真贊嘆著看向了武保,后者皺眉頷首道:“在我等手里是法寶,在你手里卻成了靈寶,老祖宗果然法力通神,居然能施展出血咒這樣神奇的法術。”
“那是自然,老祖宗豈是常人能比擬的。”武銳哈哈笑道。武真卻是有點惋惜的說道:“四海,老祖宗的話是怎么說的,能詳細復述出來么?難道連讓我們拜見也不許么?”
武四海將劍收入儲物袋,恭敬道:“我四人臨走前,老祖宗的原話是這樣說的,這世上沒有永世不衰的家族,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你們好自為知吧!好了!你們回去吧!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許再來找我,否則定不輕饒。”他這說的倒是原話,沒什么刪改或添油加醋。
三人品味一番話里的意思,相視一眼,連連惋惜。武四海瞥了眼武正剛,收回目光出聲道:“三位族老,如果能找到一人幫忙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求得一次面見老祖宗的機會。”
“誰?”三人齊聲問道。
“就是剛才被我等逼走的躍千愁。”武四海見三人有些理解不了,當即解釋道:“當日面見老祖宗時,本是由他找到妖鬼域的鬼將軍蒙延和妖王敖力帶我們去的。見過老祖宗后,躍千愁和老祖宗非常合得來,他要隨我們離開,卻被老祖宗強行扣了下來。這次能見到他,想必是跟老祖宗關系處的不錯,老祖宗放他回來了,否則他豈能從老祖宗手里逃走。我本想再問問這事,看能不能讓他再幫幫忙,求老祖宗給我們個隔段時間拜見的機會,可我也沒料到會發生剛才這樣的事情,和他鬧僵了。不過他和立成的關系很好,如果能找到他,讓立成出面,興許還有挽回的機會。”
聞言,剛被老祖宗事情沖昏了頭的武真三人,立馬想起了還有躍千愁這攤子事還沒處理,加之武四海說的某種可能,三人當即臉色一沉,齊齊盯向了罪魁禍首武正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