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首先遭殃的,卻還是周邊與世無爭的深山老林,哪能禁得住青火的威力。雖沒直接接觸,但沒一會兒,便全部燒著了。深山老林的各種植被繁茂,這一燒也是滔天大火。飛鳥飛不起,野獸也是無法逃脫這瞬間降臨的災禍,被吞噬在無情的烈火中。
天上青色浮涌的烈火,地下漫山遍野的熏天烈火。天上的青晃晃耀眼,地上的火紅并發出烏黑濃煙滾滾。當即把下面觀戰的地方困成了火海中的牢籠。
呆在火海兩頭喘息的管中楷和郁蘭都,被天上地下的情景給驚呆了,怎么會弄成這樣?
兩人不知原來觀戰的地方更是亂成了一團糟,三千多號人啊!要出人命啊!要逃走,也只有極少數修為高的人自信能闖出這綿綿火海。當然了,是從貼近地面的凡火間逃走。
可這里大部分跑來湊熱鬧的都沒有達到渡劫期,渡劫期以下的,包括元嬰末期的,誰都沒把握逃出這綿延數十里的火焰山。從天上走就更別想,被青火封鎖了。
青火中的躍千愁稍加理順了胸口的紊亂氣息,腳踩一把黑色飛劍,沉著一張臉,浮出茫茫青色火海,環顧四周沒見到那倆打傷自己的家伙。當即真元運轉,放聲大吼道:“管中楷、郁蘭都,你們倆個給老子滾出來。”
聲震四野,下方的人是聽得比較清楚。落到管中楷和郁蘭都的耳朵里,幾乎已經輕不可聞了,但憑二人的修為,卻還能聽清是什么。
倆人神情直抽抽,不約而同的瞧了眼這茫茫火海,皆在暗中腹誹不已:鬼才去!這架根本就沒辦法打,憑咱的修為不怕你,可怕這青色火海啊!假如跑過去后,你把這火海當面皮,把咱當餡包餃子,咱還能跑得出來么?
二人自忖是沒那能耐再連續玩十幾把瞬移了,真的移不動了。
“管中楷,郁蘭都,倆個不要臉的家伙,快快出來,老子陪你們大戰三百回合……”
“管中楷,郁蘭都,倆個無恥敗類,倆個縮頭烏龜,有種就滾出來,饒你們不死……”
“郁蘭都,管中楷,爺爺在此,還不快快現身……”
躍千愁站在火海上空破口大罵不停。倆人雖然氣得不行,無奈還是覺得老命比較重要,只能一臉煞白的當做沒聽見。不過事后傳出去后,那臉是丟定了。
下面的許多人都快受不了了,紛紛圍到了弄竹和文瑞的身邊求救!
“弄竹先生,文瑞前輩,求你們救救我們吧……”
“求兩位前輩救命啊……”
“求兩位前輩讓躍千愁收手吧……”
“不好了,已經有人昏死過去了……”
一群人圍著苦苦哀求,一些筑基期的修士已然抵抗不住,昏倒了數十個。弄竹看了是又好氣又好笑,沒本事跑來湊這熱鬧干嘛!
“之前躍千愁受傷,你們不是一個個叫好連天嗎?怎么?現在又怕了?”弄竹抬頭朝天上努努嘴,沒好氣道:“你們既然巴不得把他給弄死,何不干脆一起上去把他給殺了,自然獲救了,何必來求我。”
弄竹的話提醒了芙蓉。芙蓉滿眼怨恨的看著這些人,躍千愁被打得吐血,就是這些人還紛紛叫好,如今全部死光了才好。
這一心底純凈善良的女子,只怕這輩子還是頭次發出如此怨恨的詛咒。
文瑞一聲不吭,自從知道躍千愁背景深厚以后,就已經決定悄悄站在躍千愁這一邊了。最主要的是,霍宗明和言忌挑事的那天,他早就傳了消息回去,讓文家的人不要湊這個熱鬧。自己現在想想都覺得有先見之明!
目前這里除了他和文柏,并沒有其他的文家人,他保個文柏還是不成問題的。至于旁人,他犯不著為他們得罪躍千愁這個背景深厚的人,所以干脆不吭聲,讓弄竹去發言。
“弄竹先生,我乃是比丘國的修士,聽說先生和我家老祖交情匪淺,求先生看在我家老祖的份上,救我一命!”這一人開口,后面立馬就不得了了。
“弄竹先生,我是翡翠國的修士,我家老祖和您的交情也匪淺啊……”
頓時亂成了一片,弄竹愣了愣,原以為朋友多是好事,原來和麻煩事是相輔相成的。一伙人把自家的老祖宗搬了出來,他們的面子可以不給,他們老祖宗的面子卻不好不理不睬。
“管中楷,郁蘭都,你兩個是不是從小被太監養大的……”上面的躍千愁還在罵。
弄竹聽著越來越出彩的罵聲,伸手指了指上面,無奈道:“決斗還沒結束,按規矩旁人是不能隨便插手的。”
話一說完,立馬有人哀求道:“弄竹先生,您就讓躍千愁放條路出來,這打斗我們不看了,我們走!”
“是啊!是啊!我們求您了!”一人帶頭跪下,當即跪下了一大片。
弄竹咳嗽兩聲,揮手道:“都起來吧!我試試看,有沒有效果就不知道了。之前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賣我面子,搞不好我開口也沒用。”
一群人紛紛催他快點,他們真的快扛不住了。
弄竹清了清嗓子,朝空中喊道:“躍千愁,我說你罵夠了沒有。再磨蹭下去,下面的人都要被你的火給烤死了。先放條路出來,把無辜的人給放出去。”
火海上的躍千愁正在火頭上,一聽到這話,當即破口罵道:“無辜個屁,一個個巴不得老子早死,要老子放他們出去,除非我腦袋長屁股上了還差不多……咦!靠!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
下面人聽到前面的話都是臉色一慘,再聽到后面的驚奇之言,眼神中又冒出了希望之光。然而接著聽完后面繼續的話后,一伙人全都傻眼了,悔不該求弄竹。
只聽躍千愁大聲喊道:“管中楷,郁蘭都,趕快給老子滾出來,不然這下面的三千人全部要因為你們而死。”他說這話時,邊操控火海邊際的青火垂地收攏。
頓時,這方圓十幾里內,全部被封死了,如同扣了頂青色的火帽子一般。
火海邊際的郁蘭都有些傻眼了,難道這家伙真的敢一下燒死三千修士?
另一頭的管中楷卻是直接否定了躍千愁敢這么做,開始發話喊道:“躍千愁,罵累了沒有?你還是乖乖的把火給收了,我們的事情到此為此,就當做從來沒發生過。如果你想拿三千修士的性命來威脅我,那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他們的死活跟我有什么關系?”
“管大懦夫,你放心,我罵累了自然會有人幫我罵,保管罵得你祖宗十八代永世不得超生。”躍千愁大聲吼完后,對下面喊道:“下面的人,你們都聽到了吧!不是我不想放你們,而是管中楷認為你們的死活跟他沒關系,這分明是暗示我把你們給燒死。好,我就讓他如愿以償!”
“不要啊……”
“躍先生饒命啊……”
“躍先生手下留情啊……”
下面驚慌失措的喊聲亂成了一片。躍千愁嘿嘿冷笑道:“我告訴你們,就因為管中楷的這番話,方圓十幾里內已經被我的青火給封鎖了。蒼蠅沒縫飛出去,螞蟻沒洞爬出去,渡劫末期也得乖乖的等死。想出去,給我把管中楷和郁蘭都罵出來,我便放你們離開,否則統統得死!”
聞言,下面還有幾十名想看結局的渡劫期高手頓時傻眼了,紛紛頂著護體罡氣穿越地面的火海快速飛走。十幾里的距離對他們來說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到了盡頭后,發現果然如躍千愁所說,青火已經由上到下封了個死死的,貌似正在漸漸收縮。看那深青的火墻,只怕不是一般的厚,想闖出去估計沒戲。
他們也不敢冒那個險,又紛紛掉頭飛了回來。就因為來回等于加了一倍的距離,都感覺烤的有些吃不消了。眾人見他們飛回來了,結果不用問,肯定如躍千愁所說。
其中一名返回的渡劫末期修士,更是跺足啐道:“管中楷,你這好死不死的,要不說話就干脆一直別說。就你這一嗓子,非害死我們不可。”接著對眾人苦笑搖頭道:“這火罩正在朝這邊慢慢收縮,一但收攏,我們必死無疑。”
頓時都慌了,求躍千愁手下留情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大家都考慮的怎么樣了?”躍千愁冷笑道:“我這人一向心地慈悲,害你們的人其實是管中楷和郁蘭都。你們給我罵,給我狠狠的罵,最少要比罵我的時候狠一百倍,給老子把那倆縮頭烏龜罵出來,罵得他們出來和我決一死戰。如果我死了,你們自然就得救了。如果他們死了,我保證放了你們……他媽的,還猶豫個屁啊!小心老子現在就拿你們當烤乳豬。”
出乎意料的是,先開口罵的反而是剛才那名去而復返跺足的渡劫末期修士,只聽他狂吼道:“管中楷,老子是辛老三,你他娘的要打就打,不打就乖乖出來認輸,別他娘的害我們。你再不出來,等老子有機會出去了,把你腦袋擰下來當尿壺,給老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