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堡壘內。
趙天宇如往日一樣,坐在他那蘇適的老板椅上。
只不過今天的他的辦公室有點不同。
不但墻壁消失,周圍還非常雜亂。
槍炮聲,綿連不斷。
儼然就是前線登陸戰的實況演播。
他手指輕輕在空中一劃,地面上士兵眼中的恐懼,慌亂,全部清晰無比。
看到這一幕,趙天宇不禁感嘆。
無論過去多久,又或者在那個時代,戰爭的殘忍卻未有絲毫改變。
每一刻,每一秒,都有無數人死去。
生命在此刻變得異常廉價。
“該死!快把新彈鏈給我!”
早已經被硝煙熏黑臉龐的機槍手,見遲遲未來的彈藥,不禁回過頭去。
這時他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堡壘內除了他外,已無一人幸存。
鮮血,殘肢,染紅了地面散落的彈殼,顯得妖艷,又凄涼。
“轟!”
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這座滿是彈痕的堡壘,總算塌落。
岸口上。
隨著死亡的火焰消失,敵人們將頭抬起,臉上充滿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有缺口,跟我上!”
在艦炮的掩護下,這群人零散的越過設置的鐵絲網,向其他碉堡跑去。
看到這,明眼人都知道,海岸線已經守不住。
從缺口沖上岸的敵人,開始從背后攻擊碉堡內的王國士兵。
在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的情況下。
除非奇跡發生,不然等待他們的只有失敗。
甚至有些碉堡的王國士兵,選擇了投降。
他們將槍高舉頭頂,拿著一副白旗,顫顫巍巍的在敵人的槍口下,走出碉堡。
但迎接他們的不是牢獄,而是一顆顆炙熱的子彈。
早已經殺紅眼的敵人,又怎么可能放過他們。
這里可沒有日內瓦公約。
旗艦上的煙和,見海岸被拿下,內心十分歡喜,連說三聲好。
甚至對于這些領主的態度都有所改觀。
但其骨子里仍然透露出一股居高臨下,瞧不起人的傲氣。
“煙大人,你看我們是不是讓士兵們進行修整,等明日在進攻?”
作為大領主之一的小老頭,不由站出來說話。
畢竟為了攻下一個不足幾公里的海岸線,光人員傷亡都多達上萬。
旗下的士兵們,無論是心里,還是身體,都疲憊不堪。
雖然煙和可以不在意損失。
但他們在意啊!
畢竟這些士兵可是他們日后稱霸的底氣所在,誰也不愿在這邊消耗一空。
雖然煙和的大餅畫的是香,但那得吃到嘴里才成。
本來剛為攻下海灘而高興的煙和,在聽到這小老頭的話后,頓時臉陰沉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我愚昧了?”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被反扣帽子,小老頭顯得有些慌張,連忙否認。
煙和目光從小老頭身上移開,朝其他領主掃去。
被他望著的人,都不由的將頭低下,不敢與其對視。
重新打壓了下這些領主,煙和才滿意的收回目光,仿佛賞賜一般的說道。
“也好,反正也不急于一時,那就修整一天吧。”
領主們聽到后,連忙謝道,心中松了口氣。
隨后便各自離去,去統計自己手底下的傷亡數字。
夜晚。
距離海岸線三十公里處。
在王國少有的平原地帶上,這里修建了數條蜿蜒曲折的戰壕。
每個戰壕之間相隔百米。
并且內部每隔一段距離,都設有明暗機槍碉堡。
對付無裝甲目標的大公國士兵,簡直效果不要太好。
“奇怪了?怎么還沒過來,難道對方察覺到我們的意圖了?”
一名白發蒼蒼,滿臉皺紋,但卻十分威嚴的老人眉頭微皺。
說話的名叫張濤,是鐵山王國原本的將領之一。
是其王國少有,經歷過數次大戰的猛將。
“不知道,不過據探子說,大公國已經開始安營扎寨,看樣子今天是不會在繼續進攻。”
“是嗎,繼續派人探查情報。”
“明白。”
夜已過。
清晨,樹葉凝聚著露珠,將葉片壓彎。
而就在這時,地面忽然傳來震動,將露珠震落。
“啪嚓。”
露珠滴落,騎在馬背人影寬廣的肩膀上。
“騎士長,我們馬上就要到王國防線附近,領主大人讓我們放慢速度,等后面的步兵上來。”
“趁他們吸引火力時,襲擊對方右翼。”
“知道了。”騎士長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在他眼中,就憑王國那群長年沒見過血,早已經喪失戰意的懦夫,根本經不住自己千人隊的一次沖鋒。
不能搶得軍功,這讓騎士長頗為不滿。
但他也不能違背領主的話。
畢竟無論是人,還是物資,都是對方提供,他也只是個高級打手而已。
就這樣,時間一滴一秒的過去。
久違的陽光灑下大地,照亮原本昏沉的天空。
為雙方提供了良好的視野。
“咻咻咻。”
位于后方,大公國的炮兵陣地,接連開火,用火力摧殘著王國防線。
滿天的炮彈,像不要錢一樣,持續了十多分鐘。
而這時,在地下指揮所中的張濤,感受著墻壁的震動,卻絲毫不慌。
與指揮所內的其他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神色慌張的眾人,張濤面露不滿,但更多的是失望。
遙想當年王國,征戰南大陸。
百萬男兒,浴血奮戰。
如果不星光帝國忽然崛起,用武器裝備碾壓他們。
如今偌大的南大陸,早已經是亞歷山大的領土。
而現如今,王國卻衰敗到如此地步。
如果不是伊芙公主求他出山,重握兵權,他早在小鎮中安養晚年。
想到王國的狀況,張濤不禁為其生存感到擔憂。
他已經沒有幾年可活,守護不了王國多久。
“敵人進攻了!”
通訊員,手握著話筒,神色緊張的看向張濤。
“那就一戰吧。”
張濤彎曲的腰桿挺直,雙目中爆發出一陣神采。
那像一個快要垂暮的老人。
炎龍帝國堡壘內。
趙天宇罕見的來到作戰室中,聽著參謀們對于王事部署,進行評價。
現階段,炎龍帝國對于王事上的幫助并不多。
沒有搞傭兵那一套,將炎龍帝國的將士塞進去。
因為現在的鐵山王國,還不值得他們這樣做。
在說了,那樣的話,這場戰斗估計還沒打,大公國的人就會被在海上殲滅。
“思維僵化。”
這是趙天宇來到作戰室,聽到的最多的字眼。
“哎,這群人,居然將海岸線白白讓給敵人,如果是我的話,他們艦隊都不敢過來。”
“直接在海里鋪設一堆水雷,就能將其封鎖在射程之外。”
“他們的兵想要過來,只能搭乘噸位小的小船登陸,怎么可能破掉碉堡防線。”
“白瞎了給他們構造的防御工事。”
年輕的參謀,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仿佛為自己不能指揮部隊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