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他沒有虛弱？！”
玄陽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忍不住質問眾人。
天陽尊久久無言，看著虛懸在天空中的虞平安，好半天發出一聲長嘆。
濃濃的無力感。
“他可能改良的不僅僅是攀升蓄力速度，還改良了一下這個虛弱的缺陷。”
的確，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之前虞平安眼神飛快閃爍的時候，就是在推演這些。
最主要的是，在如此危急的關口，對方居然推演出來了！
其實虞平安也感覺很危險，八陽最后的一招十分恐怖，他若是推演慢了一秒，極有可能被秒。
好在他進入玄陽世界那么多年，先后有預言者，有楊壽為師，積累了大量的文明智慧，有如此底蘊在，才能讓他過目不忘，直接復制出了對方的招式。
能夠復制對方的招式，并非是因為他悟出了復制本源，而是因為……他的學習大道走到了圓滿！
學習學習，自然也能通過已有的知識，學習推演別人的成果。
學習大道圓滿，下一步，就是凝練學習本源，以及復制本源了。
這是虞平安對自己的規劃，但是……經過了這么多年的嘗試，他已經逐漸明白。
沒有了本源山，他是無法感悟本源的。
為今之計，就是成就第七靈樞，去尋找本源山。
他曾在玄陽世界感悟出了復制本源，并且連帶悟出了三千本源，逐一圓滿，轟擊第八靈樞，但最后卻遇到了變故。
“不知道這個世界能不能召喚出本源山降臨……”
尚不知成就七級要前往神界的虞平安心中默念著，前路既然不通，他已經決定了，待此次事了，便開始嘗試沖擊第七靈樞。
“你們……敗了！”
懸浮在天空中的虞平安俯視著下方，一個念頭，四個大字出現在天坑上方。
不只是對八陽所說，還是對所有玄陽的人說的。
他擊敗了最頂尖的戰力八陽，已經足以奠定了勝局，尤其是他還有一戰之力的時候。
“我等未敗！”
玄陽世界的人何其高傲，看不起其他異族，尤其是虞平安如此丑陋的異族，頓時反駁叫囂著。
然后他們再次看到了虞平安身后浮現出的八道太陽的模糊影像。
看樣子是要再來一發大招的樣子。
頓時天坑內的第六靈樞們一陣寂靜。
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句話。
再來一發大招，他們可能要被滅族。
這個大招的威力，剛才僅僅是兩者抵消后的余波就讓第六靈樞們狂吐鮮血。
若直接對著現在毫無還手之力的他們……
后果不堪設想。
天坑的最上方，希望之靈依舊潛藏著，沒有顯露真身。
在她心里，八陽才是最重要的核心，其余族人死亡，并不在她的心上。
她倒是希望虞平安能夠悍然出手，斬殺全族。
這個樣子，能給八陽最大的刺激，八陽有護身符在，并不會死亡。
刺激之下，八陽重新回到巔峰時期指日可待。
但可惜……虞平安并非殘忍嗜殺之人。
“與我簽訂協議，饒你族一命！”
虞平安身旁，浮現出了一連串的字跡。
緊跟著，協議內容也浮現了出來。
大部分是割地賠款，外加道歉，無條件貢獻法寶功法等。
這些年下來，玄陽族的煉器成果也流露了出去，在圣堡統治下的七大城池里大放異彩。
這些條件極其屈辱，讓骨子里高傲的玄陽人紛紛抬起頭顱，冷笑著望著虞平安。
八陽同樣是如此。
他們無法接受這樣屈辱的條款！
更何況，這件事本就不是他們的責任！
圣堡只是運氣太好了，出現了一個只身碾壓天下人的虞平安！
虞平安看著玄陽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度，沉默了。
他不想多做殺孽，其中條款中，有懲處所有第六靈樞強者，至于八陽，更是要被他帶回圣堡，囚禁千年，以儆效尤。
但這顯然，對他們而言，有些過分。
可卻是凌雪歌制定的……
她需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正在虞平安猶豫該怎么辦的時候，在天坑之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了。
“平安！我是玲瓏，我還沒有死！”
在天坑之外，玲瓏俯身看著懸浮著的平安，眼角濕潤，不管不顧地朝著他奔來。
在得知平安為了他，前往玄陽族天坑開戰的消息后，她便一路疾馳，飛快趕來。
終于趕上了。
當她看到平安沒有任何事情的時候，喜極而泣。
父親走了，現在平安是她唯一能夠相信和寄托的人了。
虞平安身軀一顫，轉身扭頭，神情動容，看到玲瓏的身影，嘴角不由而然的翹起。
她沒死，這樣真好。
在玄陽族的地盤里，虞平安不管不顧，也朝著玲瓏奔去。
被他打怕了的八陽以及一眾第六靈樞們，沒有一個敢阻攔。
甚至連放狠話的都沒有。
在他們想來，玲瓏沒死的話，那么或許……今日一戰可以避免了，屈辱條款也可以不用簽署了。
只是，下一秒，突生變故！
正朝著虞平安飛去的玲瓏身軀一陣踉蹌，扭過頭，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后方。
然后渾身無力的栽落了下去。
虞平安臉色一變，飛快加速，身形閃爍，很快就沖到了玲瓏面前。
把她攔腰抱起。
只是……她的眼神暗淡無光，在他的懷里張嘴欲言，可卻又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虞平安嘴唇顫動，不斷做出呼喚玲瓏名字的嘴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無論他如何療傷，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玲瓏的生命氣息逐漸消失在他的面前。
沒過太久，玲瓏的手就無力的垂落了下來，身軀熱度散去，逐漸變得冰涼。
“玲瓏！”
“玲瓏……”
“玲瓏——”
他嘴唇顫動，想呼喚出玲瓏的名字，但天生不會說話的他，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玲瓏甚至這輩子，都沒聽到他呼喚過一次她的名字。
猶記得，當初玲瓏寫信告訴過他，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聽到他能夠叫出她的名字。
當初大槐樹下，兩個少年相遇的一幕幕，浮現在了平安的心頭。
一個身材高挑，樣貌美麗，一個顯得矮小，極為丑陋。
但在最好的年紀里，彼此相遇。
掙扎半生，浮沉一世，兩人沒有表露過任何心意，只是當作知己好友。
但是現在……
玲瓏死了。
死在了他的懷里。
虞平安感覺到一陣痛撕裂的他的心。
痛徹心扉。
同時整個人都要燃燒了起來，一股怒火浮上了心頭。
“是誰干的！”
他抱著玲瓏，俯身掃查著天地，四個大字狠狠的壓在天坑上空，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在附近的某個微小的身影瑟瑟發抖，戰栗不已，死死遮掩自己的氣息，生怕被發現。
“你聽我們解釋，這事絕對不是我們干的！”
天陽尊意識到了事情大條了，感覺到了背后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把他們整個族即將推入深淵。
他連忙解釋，但盛怒中的虞平安卻不聽他的解釋，再次出現了幾個大字。
“殺人者死，給我站出來！”
但他掃視了許久許久，卻什么也沒有發現。
以他的智慧，自然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是玄陽族干的。
玄陽族再傻，也不會在這個即將滅族的當口來挑釁他，當著他的面殺了玲瓏。
那是自尋死路。
但……無處發泄的他，最終只能把目光看向了玄陽族眾人。
一連串的密密麻麻的協議再次浮現在了天空中。
“簽下協議，我去追查真兇，不簽，全族，皆死！”
殺氣凜凜的字，像是催命符，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
八陽顯得極為苦澀，誰能想到，在這個關口，居然出現了如此變故。
“我玄陽族，寧死不降！”
天陽尊沒有說話，地陽尊沉著臉，回應了八個字。
“好！很好！”
虞平安深深的看了眼都努力倔強抬著頭顱的玄陽族眾人，轉身離去。
于此同時，八輪大日緩緩升起，彼此交融，氣息飛速攀升，在八陽以及所有玄陽族人的驚駭目光中，吞噬了他們。
大地震顫，天坑之下，再無幸存者。
盛怒之下的虞平安，這一次沒有猶豫，直接出手，毀滅了整個玄陽族。
他抱著玲瓏，轉身離去，孤寂的身影，顯得十分落寞。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天坑之上，希望之靈緩緩浮現，看著下方的一片廢墟，廢墟里的一片骸骨，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愧為毀滅世界的第十陽……”
她輕聲念著，然后看向了一個方向。
“出來吧。”
自始至終，她潛藏在暗處，看的最為真切清楚。
包括玲瓏是怎么死的。
“還不出來么？”
見對方沒有反應，希望之靈冷哼一聲，伸出手，對著前方虛空一點。
一道極為微小的身影被她逼出。
“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整個身影自然是葉眉。
在最后關頭，看到計劃即將失敗，她被逼出手，使得虞平安走上了屠殺這條路。
就在剛才，她眉心的銀章提是她，她的任務圓滿完成。
可她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被一個身軀龐大的巨人給逼了出來。
這個人虛無縹緲，但看上去卻比虞平安還要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