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黃府,這里是黃縣令的一處別府,身為一個縣令平日里都住在縣衙,但是有些私密的事就會來到這里。
今天黃縣令備下了一桌酒席,宴請魚龍幫的幫主,他和公子作陪。
這兩人一黑一白也不知是怎么牽扯在一起的。
“這下王麻子被誅,總算是能松了一口氣。”
“是啊,誰能想到那王麻子竟然還有碧云珠在手,差點釀出大禍。”
“元守一殺了王麻子,那么那枚碧云珠就…”
“還是我太弱了!要是我再強些的話。”
“不,要是一般人估計連命都保不住。”
黃縣令舉起一杯酒,“周幫主我還是要敬你一杯,多虧了你對騰兒的照顧,我先干為敬。”
周發趕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也一直把騰兒當作自己的孩子,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好!騰兒,還不快給你師傅倒酒。”
黃騰忙拿起酒壺給兩位長輩滿上酒。
原來黃騰竟然拜入了周達門下,外面也沒有一丁點風聲,也是,這要是傳出去了指不定惹出多大的風波,一個幫派一個官府聯合在了一起誰能坐得住。
話說到了這里周達也不由撫摸著下巴短小的胡子,不由得笑道,“騰兒的資質果真是絕頂,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把我掏干了。”
“那是您教導有方,不然我怎么可能掌握的這么快。”這話說的不急不徐,再配合那一身頂尖的氣度相貌,并不讓人覺得這是吹捧,也讓人生不起絲毫反感。
周達一聽這話,雖然明知道他這是故意說的但還是忍不住笑:
“不要拍我馬屁,我是什么情況心里明白,我要真有那么厲害還成立什么幫會。我對你師兄們本來還算滿意,但和你相比一下都成了個榆木疙瘩。”
“您這話可不能在我師兄跟前說,不然我成了什么人了。”
“哈哈…,其實以你的資質,天下任何大派都可以去,只是…”
欲言又止。周達說到這里就停住了,只是黃家和朝廷的牽連實在太重了,根本就不可能讓他隨心所欲,其實從出生,黃騰的路就定了。
看到氣氛一時有些沉默,黃縣令擺手道:“騰兒能擺入你的門下,那是他的福氣,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
“也是,咱們雖然比不上人家,但只要……”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哈哈哈……!”
只有黃騰的眼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騰兒你先出去,我和你師傅還有些話要說。”
“是。”
黃騰看了一眼兩人乖巧地答到。
雖然只是一處別府,但占地也頗大,黃騰一路七拐八拐的,要是陌生人進來估計能昏了頭。
在路上不時就會遇見一些丫鬟仆人,黃騰不論身份高低貴賤都會露出一個微笑,惹的丫鬟們面紅耳赤。
“少爺真是個完美的人!”
等到來到了一處小院子里,才好像松了一口氣。好像摘下了一副厚厚的面具,雖然嘴里還笑著,但好像輕松了許多,笑容不再像剛才那么標準,那么完美了,但卻更加讓人舒服。
在屋子里取出一只竹蕭,普普通通沒有絲毫點綴,跳到樹杈上坐下,一個人,也不講究任何姿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蕭聲響起。
蕭聲醇厚悠揚,從這個小院擴散出去,千回百轉直透人心,一些丫鬟每次都偷偷的圍在一起聽。
“少爺的笛聲真美。”一個丫鬟癡迷的說道。
“那不是笛子,我聽管家說過那是蕭。”
“對對對,就是蕭。”
“我剛才就想說是蕭的。”
“你剛才分明說的是笛子。”
“呀,你真討厭…”這個丫鬟羞紅了臉,做勢就要打她…
一幫人嬉鬧了起來。
黃騰就這么陶醉的吹著蕭,不一會兒就有一只奇怪的鳥飛了過來,這只鳥只有一只腿,但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別扭,通體潔白,只有星星點點藍色的羽毛點綴,顯得那么高潔。
這只鳥有點像鶴,又有點像朱鹮,就這么在黃騰的周圍飛舞,叫聲更是奇特。
“妗,妗,妗…”
“禎,禎,禎…”
隨著蕭聲好像還在一下下應喝。
這赫然是一只“知音鳥”。
知音鳥是一種靈鳥,她對于有的人來說分文不值,因為她只會聽曲,再也沒有其他的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和凡鳥一樣。
但對于某些人卻是千金不換,因為知音難覓。每個對音樂有所追求的人,都夢想著能有一只知音鳥相隨,但知音太過難求。
這種鳥兒也不知道是怎么尋找同伴的,史上有無數樂道大家苦苦追尋,卻別無所獲。
但卻被人發現她跟著一位茶樓酒館拉二胡賣藝的,那人的技術并不高,但無論旁人怎么高超的技法,動人的音樂,都無法打動她。
一生只跟一個人。
人們相信只有最純粹的聲音才可以打動她。
很久以前有一位叫做牙的琴師,他琴藝高超,卻苦于沒有任何人能懂他的心聲。
“唉,沒有一個人能懂我。”
最后他遇見了一只知音鳥。
每每他來彈琴,鳥兒就來應喝,她能聽懂他的琴聲,他也能聽懂她的叫聲。他給她取名叫做“七”。
他彈以高山,她就應以流水。他彈以空谷,她就應以幽蘭。兩位以樂相知,以樂相伴。
后來有一天牙彈琴七并沒有出現,他就連忙去找,最后只找到一些殘骸,她已經被老鷹吃了。
從此之后牙就不彈了。
蕭聲和叫聲交相呼應,錦瑟相合,其中訴說著無數的故事,也只有他們兩個才懂。
(我很苦惱,人與人之間怎么會如此的復雜。)
“妗,妗,妗…”
(我知道我生下來就已經注定了…還有人可憐無數倍,有無數人羨慕我,可我就是很不喜歡…)
“妗,妗,妗…”
(我遇見了一個人,雖然很弱小,但他那種敢對于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人出手,無所畏懼的姿態讓我震撼。)
“妗,妗,妗…”
(他也只是一個小伙計而已,家里還有一個妹妹,這樣的家伙一陣風就能吹倒一大片。)
“妗,妗,妗…”
(他為什么敢?我很想認識他。)
“妗,妗,妗…”
(那晚我想要出手,但他已經沒事了!)
“妗,妗,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