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盡頭之上,無盡深淵之底,又恢復了詭異的平靜…
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在誦經的長眉活佛忽然一頓,扭過頭看向了西邊…
地底的朱紅棺材忽然微微震動,猩紅的血光瞬間劇烈沸騰,把佛光大網都繃得錚錚作響,昏黃的湖水也隨即翻滾了起來,旁邊的兩具棺木也被拍打得搖搖欲墜,猩紅色的棺材之中傳出一道威嚴霸道卻難掩激動的聲音,“你終于來了…”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一道赤紅色的身影似慢實快的走來。
張青魚并沒有專門運用什么精妙的步法,就這么普通的行走,但是其身體本能所涉及到的精妙勁力變化,卻是能夠讓任何武學高手為之贊嘆。
雙腳行走在空中如同平地,看似只是跨出了一小步,但是卻足足有數百米,就如同縮地成寸一般,幾步就來到了幾位老僧身邊。
張青魚當然沒有帶那些庇護于他身邊的人,“武王”,“尸陰宗”,魔門……最后到底會涉及到什么鬼東西誰也不知道,張青魚對自己的實力是自信,而不是自大,不然他也不會等到四百零九枚星竅全部凝練之后才過來。
一行人在張青魚隱約感受到了一股龐大陰沉的危險氣機之后就分開了,其他人停留等待,由張青魚獨自一人前來探查。
一個人足夠靈活機敏,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是打是逃也都要方便許多。
果不其然,在剛靠近世界的邊際,張青魚就聽到了一陣陣誦經聲,以他敏銳龐大的精神瞬間就感受到了經聲之中所攜帶的特殊力量。
不似任何元氣能量,卻帶有光明正大的性質,對于一般人來說沒什么,但是對于心思鬼域就相當于佛音詰問,對于一切陰穢邪物更是有極大的克制。
等到了近前,見到了這幾位端坐的老僧,一股腐朽混雜著檀香的氣味瞬間就涌入口鼻,張青魚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這幾位老僧的身體是多么的脆弱老朽,身上那破舊的僧衣也是真的如此,就像是一輩子打坐參禪的世俗僧人一樣 但是對于這些好像一口氣就能吹倒一大片的遲暮老僧,張青魚可是不敢有絲毫大意,不提現如今這個特殊的地方,就算在外頭,遇見了這般人物張青魚也還是會發怵,因為他當初可是吃過教訓的。
心里快速的轉動著,可是面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出來,來到幾位老僧身邊的張青魚抱拳道,“張青魚見過幾位大師。”
態度是不卑不亢,沒有獻媚也沒有排斥,只有對長者的尊重和淡然,就如同尋常一般。
張青魚話音剛落,幾位老僧就同時停止了誦經,紛紛轉頭看向了他…
這讓張青魚猛然之間毛骨悚然,差點就要出手,不過隨著幾位看向他,張青魚敏銳的精神瞬間就被觸動,剎時間一輪輪佛光出現在在眾位僧人腦后…
這讓張青魚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陷入到了新的一輪風暴之中…
佛門一般被認為是這世間的正道,但是佛門的概念很大,天下寺廟眾多,也不乏有強大神異之人,總不能所有人都是正道吧。通常就只有‘爛柯寺’中人或是如眼前這般智慧深遠的覺者才會被天下所承認。
眼前的這幾位老僧雖然身體已經枯朽不堪,可是其腦后的佛光卻說明了這幾位都是佛門的正統傳人,絕對的佛門高僧。
現在這副樣子也是正常,專修智慧的大德高僧并不在意世間諸般外相,認為世間萬相皆為虛妄,唯有意識才是本質。
佛光也就是智慧之光就代表著眾僧超然的智慧,其高下也是淺顯易懂,色彩越多,境界越是高遠,張青魚剛才觀其腦后懸掛著的佛光,最低都是四色其中也不乏五色六色…
如此的存在世間本就少有,無論在哪里都能稱之為活佛了,而在這里竟然出現了這么多位…
就在張青魚在心中揣測這幾位大佛來這里的原因之時,就聽見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你們可別把客人嚇壞了…”
眾僧聞言回首,合并雙手參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接著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誦經…
“…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
“…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而張青魚在經聲禪唱之中看向了剛剛發聲的那位,這位披著灰色破舊僧衣的老僧坐在眾僧之首,一直都沒有回頭,但是張青魚卻好像把他忽略過去了,直到其開口才注意到這位…
這位看著真是普通至極,沒有絲毫特殊之處,只能從側面看見一道悠長的白眉隨風擺蕩,身體沒有絲毫枯槁,腦后也不見佛光,就連誦經聲也不覺神異,但張青魚只看了一眼就在心中悚然一驚。
非是其在眾僧之首的位置必然不凡,而是這位竟和那日所見的破廟活佛有幾分相像,非是樣貌,而是感覺。
這讓張青魚不由得暗中大口吞咽了一口口水,還沒等他做何反應,這位長眉活佛溫和的聲音就接著響起,“張居士可是為了‘武王’而來。”
張青魚我心里瞬間就翻滾了起來,“看來‘武王’在這里的情報并非只有我一人得知,佛門的實力絕非尋常,極西之地這為其主要盤踞之所在,在這里少有事情能夠瞞過他們,被他們‘武王’的痕跡倒也是正常…
只不過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發覺的,有沒有對其他勢力告知,還有就是…他們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心中在不住的亂想,但表面上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對長眉活佛尊敬的回答道,“正是如此。”
接著又聽長眉活佛平靜溫和的說道,“張居士可是在想我等在此的原因…”
果然還是什么事情都瞞不過這幫家伙,張青魚苦笑著點頭,“還請活佛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