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陽這些天跟達龍辛學藏語,學到了剛仁布切和法王兩個詞,可是,西域的語言種類很多,西域各地的方言相差很大,靠近大唐這部分康區的語言跟剛仁布切那邊的語言簡直就是兩種不同的語言,相互說話根本聽不懂。就好像一個地道的廣東人跟一個山里的四川人交流一樣,各說各的,誰也聽不懂對方的話。
所以,左少陽還是聽不懂這光頭老者的話,好在達龍辛到過很多地方,西域的很多語言都能對付一點,雖然說的不好,忙介紹左少陽道:“這位就是我們剛仁布切的法王,左忠少狙。”,光頭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陽,滿臉疑惑,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你是漢人?”,左少陽喜道:“是啊,你會說漢語?”
這里距離大唐邊境不遠,經常有大唐的行商到土堡來做買賣,土堡里也有幾家漢人開設的店鋪。這光頭老者也一些漢語,問道:“你是法王真的?”,“嘿嘿,我是剛仁布切的法王,前世法王附身在我身上了,所以我成了他們的法王。”
光頭老者雖然漢語不太會說,但是差不多能聽懂,聞言略有些吃驚,又上下打量左少陽:“你,肚子被射穿的人,做法事治好了?”
左少陽明白了,自己在邊境小鎮上救治其加的事情,當時滿城都嚷嚷動了,這消息也傳到了這個部落土堡里。當下笑道:“是我治好的,我給他做了手術。”,手術這個詞部落酋長自然聽不懂,也是想當然地理解為法術了,當真是又驚又喜,立即翻身下馬,搶步上前,抱拳拱手:“法王遠道而來,小王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這幾句話倒是說得很地道,看樣子是請人專門教的禮儀”左少陽忙拱手道:“原來是酋長大人,我們路過貴寶地,借道前往象雄,當真叨擾了。”
那酋長哈哈大笑:“沒錯,我叫西繞,這里的酋長是我。法王的法力高強,我聽了很高興,等著法王來我們土堡”請!請進城吧!”
本來他們是準備交了錢過橋繼續趕路的,現在人家酋長親自出來迎接”禮節很是周到,若是不理不睬揚長而去,只怕不妥當,左少陽看了看達龍辛。達龍辛微笑緩緩點頭。左少陽便道:“既然酋長大人如此盛情,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西繞酋長領著左少陽他們一行走過木橋,從兩邊儀仗隊兵甲中走過時,為首一個頭領刷的一下抽出一柄彎刀,往前一舉,嘴里叫喊了一句什么。所有的儀仗兵甲都拔出腰刀往前舉著,兩邊這么一架”成了一道刀山通道。
西繞酋長洋洋得意瞧了左少陽一眼,左少陽是從法場上回來的,死亡對他來說已經經歷過了,死神的猙獰也領教過了,自稱為活死人,活得一天就賺了一天的,所以再沒有什么能讓他驚駭恐怖的。
他昂頭挺胸從刀叢中走過,那些鏢師卻是面現懼色,特別是那鏢頭,人越老對死亡的恐懼就越多,特別是富貴人家更是如此”所以連臉色都變了,按著腰間刀柄的肥胖手掌都在微微發顫。
而梅朵他們幾個已經習慣了西域的這種禮儀,這其實是部落迎接賓客的最高禮儀了。相當于我們現在迎接外賓時檢閱三軍儀仗隊。所以梅朵他們也是熟視無睹。跟在左少陽身后。
酋長見左少陽這神情”心中更是佩服,法王的法力究竟如何他還不得而知,但是這份鎮定,在他看來,作為一個漢人來說,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了。這只怕也是法力高深的緣故,所謂藝高人膽大嘛。
來到土堡城門下,這土堡比大唐的城池可要差遠了,這也難怪,從大唐過來十多天,已經有數百里之遙,雖然還是青山綠水,但卻是高山深澗,而山都是巖石居多,取土并不容易,所以建造土堡,材料來源緊缺,土堡比較低矮,上面一層是用木柵欄圍起來的。
進到土堡里,便看見城里百姓了,這土堡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合州的一小半。住家房舍都很簡陋,路上行人差不多都是西域人士。有不少乞丐坐在街邊乞討。
儀仗隊收了彎刀,搶先奔馳進城,屏退街邊路人。進城之后,酋長上了馬,前頭開道,左少陽他們也各自上了馬車,跟著前行。
酋長的家在土堡的中心,一個單獨的大院,高墻碧瓦圍棄,門口還有一對大石獅子,當真是土洋結合。
將左少陽他們一隊人馬讓進大院,院子里不少仆從,一個個都跪在地上迎接。
其加重傷之下,行走困難,酋長知道他就是左少陽用法術治好的那人之后,很是驚訝,問了了他不少問題,還叫仆從用擔架給他抬了進來。
來到他們的正堂,這正堂也有點土洋結合,當中一對交椅,掛著中堂字畫,兩邊兩排交椅,而中間卻有一個大火塘,這大熱天的還生著火,掛著一個大銅壺,長長的嘴。交椅前圍著火塘擺著兩排花雕木桌,桌上擺著鑲銀邊的木誠一個女仆很有些費力地取下那掛著得到大銅壺,給碗里斟茶。那茶水黑黝黝的,油晃晃的,看著有些滲人。達龍辛他們卻目露喜色,忙不迭有滋有味端起來喝。看樣子,這還是一種好茶,不過大唐喝茶也是這樣,茶里還要加什么鹽巴、香料等等,搞得跟湯藥似的。看來這一時期喝茶的地方都差不多的習慣。左少陽也嘗試著端起來喝了一口,有點咸,味道還能接受。
他正琢磨這茶,酋長那邊說話了:“我們這里很難有象雄的法王路過,這一次希望法王多住幾天。
左少陽道:“多謝酋長盛情挽留,不過,我們還有要事在身,需要盡快前往象雄,叨擾一會,這就要走了。”
酋長又再三挽留左少陽多住些日子,可是左少陽卻說喝過茶就出發。酋長趕緊吩咐設宴款待。至少要吃過飯再走。左少陽無奈,只好答應,反正也該到吃飯的時間了。
酒宴很快擺下。友少陽坐了正席,酋長在主座相陪。
這酒席也談不上如何豐盛,只是大魚大肉的堆滿了桌子,酒質也比較次。左少陽吃了幾塊就飽了。達龍辛等人卻是甩開腮幫子狠命狂嚼起來。那酋長的吃相更是難看,一只肥豬腳沒一盞茶工夫就啃得干干凈凈,而且人家不像左少陽先前那樣糟踐食物,都是啃干凈了才擱一邊。
先前左少陽那是故意氣達龍辛他們,現在決定跟他們去象雄之后,吃東西也就不再浪費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酋長連續啃了三只豬腿,一只燒鴨,幾大塊肥肉之后,這才舉杯請酒。
這酒味不算太好,遠比左少陽路上喝的酒要次,不過,既然是主人的酒,那還是要喝的。
幾杯酒下肚,左少陽有些飄飄然了,看來這酒味不怎樣,但是酒勁還是夠意思的。
那酋長酒量甚好,幾大碗下去,左少陽都有些暈了,他卻甚至都看不出有什么酒勁。一個勁勸酒。左少陽最不怕的就是跟別人拼酒,他酒量雖然不算很大,但是能綿,看著看著要醉了,就是不倒。要喝也還能喝。特別是他修煉了返虛吐納功之后,這種能力更是見長。
所以那酋長眼見左少陽已經有了醉意,卻不倒,而自己已經上頭了,只不過外表上不太顯露出來。酋長暗自贊嘆,卻不再使勁勸了。
酋長道:“象雄法王難得到我們土堡來,正好,我們土堡有麻煩,我們的巫師沒辦法,說只有象雄或者吐蕃的法王才有能力,請法王幫幫我們,可以嗎?”左少陽喝大了,腦袋有些暈,聽人家主人有求于己,便大著舌頭道:“給人看病行,別的法事,我可不會。”,在酋長眼里,看病就是法力,所以左少陽這句話他聽成了一種討價還價,也就是說,我能幫你,但是我幫不了,那里面隱藏的話,只怕也就是錢的問題了。
所以酋長伸出兩只肥胖胖的手掌,啪啪拍了兩下,叫道:“來人!”
一個猴瘦猴瘦的中年人弓著腰跑了過來。
“戳一斗金沙來!”,左少陽一聽,嚇了一跳,一斗金沙,那得值多少錢啊?
那猴瘦的中年人答應了,快步跑進后堂,很快,捧著一斗沉甸甸的東西出來,放在左少陽和酋長面前的木桌上。左少陽定睛一看,心中這才釋然,所謂的金沙,原來是含有金礦的沙石,金礦成色不錯,亮晶晶的。按照這含量,這一斗金沙,可能有五六兩黃金。
五兩黃金相當于五十兩白銀,那也價值二十多萬人民幣了,如果看個病就給這么多錢,那也是不得了的慷慨。就不知道是不是看病。
酋長看著左少陽,想知道他對這個酬金是否滿意。左少陽并不是貪財之人,皇帝要賞賜他金銀財寶,他都沒有要,自然不會看上酋長這一斗金沙。
酋長見左少陽表情喜淡的,一拍腦門,又叫道:“來人,把姑娘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