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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首戰小勝

  劉義之仔細地聽著丁程匯報著各處斥候傳來的情報。

  “這么說來,這些燕軍還不知道咱們這些人的到來?”劉義之疑惑地問道。

  劉義之率隊進入新城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好在這時候天長,天色不過剛剛黑了下來。劉洪領著早到一步的士卒們,早早地為眾人做好了飯菜,各軍勞累了一天,早就饑腸轆轆了,狼吞虎咽一番,各自歸營休息,劉義之卻連夜召集諸將議事。

  丁程點了點頭:“現在看來是這樣的。燕軍都是找的當地向導帶路,并不曾四處撒出斥候打探消息。我軍這次來得太快了,想來他們一時還未能察覺到!”

  劉義之點了點頭。這些燕軍之間相互并不聯絡,若能全殲一路,其余兩路未必能及時得到消息。自己這些士卒雖然訓練的刻苦,真正在戰陣之上能夠發揮出來多少,還真是不可預料。現在有小股的敵人在自己的面前,正是自己練兵的良機。

  劉義之掃視了一下眾將:“消息是瞞不了多久的。周圍這些塢壁肯定會有人與燕軍勾結,你們是怎么看的?”

  作為劉義之的心腹,劉洪知道這時候他需要力挺自己的主子,所以他站出來拱手道:“將軍,洪愿作為前鋒,領本部軍士,邀戰離我們最近的燕軍一部!”

  丁程當然也不愿落后,這時也站出來道:“將軍,襲擊這些烏合之眾,正是我們騎兵的強項,程愿領本部騎兵,作為前鋒,襲殺燕軍!”

  劉義之還未搭話,劉洪已經轉過身來,對丁程道:“老弟,這可是哥哥先說的,這前鋒之職,還是哥哥來吧!”

  丁程搖了搖頭:“戰陣殺敵,豈是唇舌之爭?我愿意做這前鋒,是因為騎兵突襲更有優勢,是為了大局考慮啊!”

  劉義之看他們兩個要起爭執,忙伸出手壓了壓,大聲道:“兩位將軍不必相爭。這是我們的第一戰,不容有失,常言道,獅子搏兔,也需盡全力,所以這次我要親自上陣,先剿滅其中一支,爭取能夠全殲他們!”

  “全殲?”劉洪和丁程對視一眼,在他們想來,如果能夠擊潰其中一支就是大勝了,想不到劉義之的胃口竟然這么大,想要全殲燕軍。

  劉義之故作輕松地道:“有什么不可以?聽你們剛才所言,這些散落鄉間的燕軍,不過都是些雜牌兵罷了,戰斗力一定不強,所以我們要力爭全殲他們!”劉義之有自己的思量,這三支燕軍,不管自己最后能吃掉多少,只要首戰能夠全殲一部,自己這支軍隊的信心就能樹立起來,以后再遇到燕軍,就不會再有畏懼心理,這種必勝的信心有時候能夠對戰局帶來很大的影響。

  劉洪的副手劉固站起來大聲說道:“郎君說的是!若我們能全殲其中一支,然后占據伊闕關,剩下的這些燕軍還不是任我們揉搓?一群烏合之眾,竟然也想在這里縱橫,也太狂妄了!”

  劉統和李原也出聲附和:“說得好,我們就是要全殲他們!”

  劉義之點了點頭,大聲道:“好,軍心可用!既然如此,本將就安排下一步的行動。丁程——”

  丁程出列:“在!”

  “你率斥候隊找最近的一支燕軍,及時匯報行蹤;剩余的人集結待命,隨時準備隨我出擊!”

  “喏!”諸將齊聲大喝。

  次日一早,丁程便把斥候撒出去打探消息,劉義之等人自在營中等待。

  劉義之初次上陣,心里難免患得患失,生怕遺漏了什么,與劉洪等人反復探討作戰方案。

  “報——”大帳外傳來斥候回營的聲音,丁程一馬當先地進來,對著劉義之大聲稟報道:“啟稟將軍,二十里外發現燕軍蹤跡,正往這邊急行軍過來!”

  “什么?”劉義之吃了一驚,站了起來,疑惑地問道:“你們不是說,已經有燕軍掃蕩過這里了嗎,怎么還有軍馬急行軍過來?”

  丁程回道:“這一支燕軍與先前那支不是同一軍,這支軍馬的主將姓傅,想是聽說上一支兵馬到過新城,要前往陸渾也說不定!”

  劉義之點了點頭,心里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都有什么裝備?”

  丁程答道:“總共四百二十多人,三十余名騎兵,二十來副甲,應該不是什么精銳!”

  劉義之道:“知道了,這一支燕軍是來送死來了,現在咱們商討一下本次的作戰計劃!”

  傅堪焦急地催促著隊伍,大聲道:“兒郎們,快快走啊,等到了陸渾,讓他們出門勞軍,好酒好肉管夠!”原來他在來的路上,正好碰上了返程的慕容琮,那小子領著人從成家塢壁里征集了不少糧草,看得傅堪很是眼熱。聽說他們的活動范圍最遠不過新城,便想到陸渾那里的塢壁中去看看。

  “將軍,老這么走不行啊!萬一陸渾那里的鄉豪不吃這一套,翻了臉面,那時候我們精疲力盡,豈不危險?”一個部曲勸道,“我們還是緩緩而行,讓人看到我們的從容不迫,更容易畏懼我們的軍容,這樣才能達到威懾他們的目的。”

  “不然,豈不聞兵貴神速!萬一我們去的晚了,被高準那小子占了先手怎么辦?”傅堪不以為意地道。

  那部曲還要再勸,傅堪不耐煩地道:“唐魚,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亂我軍心!”

  于是隊伍繼續向前急行,半個時辰后,來到了一處河岸山谷。問向導,說是離新城已經不足十里。

  隊伍里一人勸道:“將軍,行軍在外,難有一日行軍超過三十里的,咱們這一路急行,已近四十里路,今日無論如何是趕不到陸渾了,不如先在新城休息一晚,明日再從容趕去陸渾如何?”

  傅堪四處打量了一下士卒們,這一頓急行軍,確實已經把不少人累得氣喘吁吁,知道今日確實無法趕到陸渾,便勉為其難地道:“好吧,到了新城之后便休息,明日再趕去陸渾!”

  此言一出,眾士卒精神一振,走得快了不少,傅堪見了,心里咒罵了幾句。

  “嗡”的一聲響,天空突然暗了起來,有警醒的士卒抬頭看起,頓時心中一涼。只見無數黑點再眼中越來越大,像雨點一樣落在了正在急行軍的燕軍身上。

  “噗”,“叮”,“啊”,箭頭入體的聲音,箭支落地的聲音,士卒慘叫的聲音,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引起眾人一陣慌亂。

  傅堪大喊一聲:“敵襲!快列隊沖鋒,反擊敵人!”行軍中突然遇襲,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能組織起反擊的,何況這些人已經精疲力盡了,任憑傅堪大喊大叫,一眾燕兵只是狼奔豕突,把傅堪急得騎馬在原地打轉,還是先前的部曲拉了他一把,大聲道:“將軍,快退吧!”

  傅堪恨恨地看了麾下不成器的士卒一眼,知道翻盤無望,只得一馬當先,往來路跑去。誰知道前面的山坡上突然轉出來一票騎兵,足有三四百人,當前一員小將,騎在白色的駿馬上,手執一柄馬槊,兇神惡煞一般直沖向燕軍,傅堪大駭,不敢再停留,策馬一路前奔。

  騎兵只一個沖鋒,這幫燕軍倒下了三四十人,等這些騎兵圈馬回來,又是一頓沖殺,劉義之馬槊之下,幾無一合之敵,山坡上一聲吶喊,又沖下一群手執長槍的步卒來,那些燕軍再無斗志,不少人拋下武器,跪在道旁,渾身瑟瑟發抖,不敢抬起頭來。僅剩的幾個負隅頑抗的,也很快被晉軍絞殺了。

  “呸!”丁程吐了一口,收拾這么一群雜碎,實在是沒什么成就感,早知道是這樣,就該選擇追擊燕人的騎兵了。

  劉義之對趕過來的劉洪道:“你打掃戰場,戰死的燕軍一律就地掩埋,抓獲的俘虜全部押回營地里看管起來!”

  劉洪忙應喏,自領本部忙碌了起來。

  劉義之又對丁程道:“李原已經率一百騎追了上去,按說不會有什么麻煩,你點一百騎兵,順路上去接應!”

  丁程手執鋼槍抱拳道:“喏!”

  傅堪伏在馬背上,用盡力氣貼著馬,肩膀上插著一只精鋼弩箭,隨著傷口流出的血越來越多,他的視線漸漸地模糊起來。三十多名親衛騎兵,有的是奉命阻攔追兵被砍死的,有的是馬失前蹄被馬顛下來的,但大多是被追兵用弩箭射死的,到現在已經一個不剩了。傅堪怎么也想不明白,后面這群晉軍為什么在馬上還有這般準頭。

  李原催動著馬匹,緊緊地追著前面的馬。那馬神駿非常,這么長時間的奔跑之下,速度竟然絲毫不減,若不是自己的馬跑得路少,現在一定會被甩遠的。現在嗎,一個受傷的人,是無論如何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

  手里握緊甩繩,李原“嗖”的一聲甩了出去,準確地套在那匹馬的馬脖子上。這次終于跑不掉了吧?李原心中暗喜,用力地收緊了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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