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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錢莊的構想

  蕪湖,濱江茶樓。

  劉牢之靜靜地坐在二樓的雅間里,慢慢地品著今年剛制作出來的新茶,欣賞著高臺上奏著一曲《清心咒》。管事周衍站在一旁,準備向他匯報茶樓最近的經營情況。

  五月下旬的時候,劉牢之帶著部曲離開洛陽,經由滎陽南下。劉強派了船隊在新汲接收了五百多名奴隸,以及陣亡部曲的遺體,他們由劉成之帶人一路護送著南下。這些奴隸們會被安置到安豐郡,劉泰給自己寫信說那里非常缺乏人手,沒有辦法好好屯田,這些人手應該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劉牢之則帶著侍從隊和林飛部一起,甩開大隊,一路騎馬南下,三日后就回到了壽春。

  壽春有副總管安融坐鎮,他把一切事情辦理的井井有條的,很合劉牢之的心意。唯有宋酒組建情報網的事,是劉牢之自己安排的,并沒有對安融聲張。這半年多來,宋酒以商隊的名義在壽春和淮北各地招攬了不少人為自己所用,這些人各懷心思,魚龍混雜,并不都能保證其忠心。不過不管怎么說,宋酒這半年的活動還是蠻有成效的,最起碼豫州淮北諸郡的豪族和人口分布已經搞得差不多了。劉牢之要求宋酒在各地建立商鋪,算作商隊的據點;至于這些外圍人員的忠誠度,劉牢之到沒有在意,只是命宋酒對這些人區別著用而已。

  在壽春呆了三四天之后,劉牢之才等到了劉成之一行人。

  凱旋歸來,劉牢之在壽春軍營宣布了對將士們的獎賞。這次取得的戰果很大,繳獲也多,所以劉牢之在正常的賞賜之外,又添加了一些劉家的新銅錢。這次出征的將士們收獲頗豐,整個軍營中歡聲雷動,喊聲震天,讓其他沒能出征的將士們眼紅不已。

  此次出征,劉家的部曲一共陣亡了十三個人,壽春部曲中只有一個,叫做鄧傅,乃是被亂軍中被踩踏而死的。發賞的次日,劉牢之主持著為鄧傅安排了葬禮,把其安葬在壽春的烈士墓園里,并讓所有劉氏莊園的管事們都來觀禮。至于其他遺體,劉牢之跟諸將商議之后,決定把這些部曲的遺體送回出發地安葬。

  觀禮的眾位將士見劉牢之如此重視犧牲部曲的身后事,都非常感動。死后能夠葬入烈士陵園,享受子孫祭拜,不必成為孤魂野鬼,對于這個時代這些征戰沙場的人,很多時候就是一種奢望。

  壽春事畢后,劉牢之則安排林飛等人坐船沿淮水而下,經邗溝而入長江,返回江南,劉牢之自己則帶著侍從隊經合肥返回蕪湖。現在劉牢之的家人都不在蕪湖,劉府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劉柱的妻子任氏帶著幾個粗使丫頭在那里維護著,劉牢之在那里胡亂將就了一晚,次日便來到了濱江茶樓。

  自劉牢之走后,茶樓里面的藝人編不出太好的新戲曲,現在只是靠著原來的節目維持著,濱江茶樓對蕪湖仕女的吸引力大減。好在現在蕪湖地區工商業發達,從各地來進貨的商賈絡繹不絕,作為商業平臺的濱江茶樓還能保持繁榮。

  “茶樓里的藝人們編不出好的戲曲,可以讓讀書人來嘛!一品匯書社里養著不少讀書人,這些人也不可能天天雕刻印版,你們可以請他們編一些故事,或者是把古人的故事改編成戲曲,只要你們給的報酬高,一定會有人愿意做這些事的!”

  周衍聽得眼前一亮。那些藝人見識有限,大抵能編一些家長里短的故事,卻只能吸引些普通百姓,但是這些人往往沒有錢進濱江茶樓消費。讀書人則不同,他們熟悉歷史,而歷史上的很多人物的事跡都是可以改編成戲曲的,改編的好了,不光是貴婦千金,便是各家郎君也會很喜歡的。

  “還是郎君有辦法!”周衍感嘆道。

  現在濱江茶樓里面最大的業務是兌換錢幣和放貸。因為一品匯現在已經拒絕用糧食和絲帛來以物換物,而只能用劉家新錢結算,所以除非手頭本身就有劉家的新錢,否則來一品匯進貨的商家只能把自己手里的舊銅錢和金銀,來濱江茶樓兌換成劉氏新錢。不光如此,晉國朝廷不鑄錢幣,只是使用歷代傳襲下來的舊錢,經過一年多來的幾次大宗貿易之后,這些商家已經很難付出舊錢來,只能用手里的糧食和絲帛等物,來換取劉家的新錢,劉家通過這種手段,開始慢慢地掌握了這些物資的定價權。而且眾商賈發現劉家新錢的成色好,幣值穩定,漸漸的也喜歡把劉氏新錢帶到各地。劉家新錢漸漸在各地流傳開來。

  除了錢幣兌換,濱江茶樓還兼營放貸。如果有合作的商家缺乏資金周轉,可以通過抵押貨物或者產業,從濱江茶樓借貸,濱江茶樓按照月息二分收取利息。這個利息比起時下的高利貸可是要低得多,所以很多商家都愿意接受。

  劉牢之點了點頭:“很好!這事辦得不錯!接下來你要派人入駐各地的一品匯,在其他地方也要兼營錢幣兌換和放貸的業務。不僅如此,我們還要經營存款和匯兌業務!”

  “匯兌?”周衍有些不太明白。

  劉牢之解釋道:“我們吸收存款之后,需要給客戶存款的憑證。客戶不但可以在我們的店鋪里提款,還可以轉讓給其他人。如果需要異地取款,我們就可以稱之為匯兌!”

  周衍不太確定地道:“郎君是說,客戶可以把錢存入京口的一品匯,然后再從蕪湖濱江茶樓里取出來?”

  劉牢之點了點頭:“正是如此。當然,異地匯兌是需要收取手續費的!”

  周衍嘆道:“郎君真是敢想,如此一來,倒是可以為商家提供不少方便!”要知道大批錢財是很笨重的,難以運輸,而且此時道路也不靖,需要加派大批的護衛人員,成本也是很高的。

  劉牢之道:“現在只是有這樣的想法,具體實施起來還是有很多困難需要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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