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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管理條例

  范汪雖然高傲,真要認可一件事,做起來也是很用心的。不過數日功夫,他就開始召集書院的老師們一起編纂書院的教材。為了使教材更加權威,他還寫信給不少精于儒學的名士,邀請他們來為儒家的經典做注。劉牢之相信,在這些學者相互交流激辯的過程中,一定能相互提高,也可以為學院提供更好的學術氛圍。

  劉牢之自然是沒有能力去編纂教材的,他除了吩咐校監焦暖好好為編纂教材的先生們做好后勤保障,還開始完善學校的各項規章制度,尤其是針對學子入學和畢業的。

  以往南山書院的大門是對所有人敞開的,不管是誰,只要有一定的學識基礎,都可以入書院學習;學生如果想要離開,書院也不會挽留。頂多是有些學子學業優秀,為老師青睞,引為“入墻弟子”而已。這樣一來,學校固然可以營造出自由的學術氣氛,但是管理起來也很是麻煩。

  劉牢之建立南山書院,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讓劉家子弟學校畢業的優秀學生,有一個學習深造之處。前幾年,劉家的子弟學校沒有什么畢業生,可以由著范汪等人的性子,在這里按照時下的慣例教學。現在劉家在各處開辦的學校,每年都可以提供不少優秀的畢業生,自然不再需要吸引外來的讀書人來裝門面。那些慕名而來的讀書人,看中的往往是范汪這個山長的名氣,對于為他們提供學習環境的書院,很少有人心存感激,所以劉牢之決定改變這個現狀。

  于是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南山書院便經由校監陸續頒布了《學籍管理辦法》,《考試管理條例》,《學生管理條例》等等一系列加強學生管理的規章制度。

  按照《學籍管理辦法》,書院要求所有在讀學生必須全部登記學籍。每門課程都有一定數量的“學分”,課程結束之后,老師會組織考試,對學生進行考核。只有考核合格的學生才可以獲得該門考試的學分。書院的學生從入學到畢業,正規的就讀時間是四年,特殊情況可以延長兩年。六年內不能畢業的學生,開除學籍。

  南山書院每年分春秋兩次招生,每次招收的名額為八十人。除了由書院正式招收的學生,書院里的老師每年可以接納二十名游學的學子。這些外來的學子,需要有書院認可的人推薦,也要有書院的老師同意接收,相當于“保送生”。

  按照《考試管理條例》,每門課程的考試,由任課教師組織考試。學校的招生、畢業考試,則是由書院組織人手命題。每次考試,按照成績排名,都必須有一定比例的優秀和不合格者,用來鞭策學生努力學習。不管是什么形式的考試,考試的范圍都是明確的,而南山書院限定的入學考試范圍,就是劉家子弟學校里的教材……

按照《學生  管理條例》,每個月有八天的休息時間,在休息的時間里,老師可以根據興趣開壇講課。學生不可以缺席所選的課程,缺席時間超過二成,則本次的課程平時分為零。除此之外,條例還對學生在校期間的一些行為做出了規定,比方說,不允許喝酒和打架。這些規定讓書院里這些散漫的學生,頓時滿腹牢騷,甚至有些人干脆就離開了學校。

  “不服管教的人,再有才書院也不推崇,要走就趁早正好騰出地方來招納新生。”劉牢之對這些人的行為嗤之以鼻。

  南山書院的學生畢業后,成績優秀者可以申請成為學校的助教,也可以在學校的出版社里修書,或者到劉家的子弟學校任教。這些人可以保留學籍,隨時出入書院。在這三個地方做事滿三年后,便有資格由書院或者劉家推薦入仕。這幾年通過劉家出仕的寒門子弟著實不少,這樣的條件對于像何穆、高素這樣的官宦子弟或許沒有什么吸引力,但是對出仕無門的底層讀書人,卻是非常誘惑的。那些沒有出仕門路的寒門讀書人,紛紛跑到南山書院里讀書,有些學識比較高的人,則直接被安排到了學校的出版社里修書。

  書院的這些規章制度的實行,對那些潛心讀書的人沒什么影響,像虞真的丈夫徐邈,現在留校做了助教,除了協助老師范汪整理儒家經典,以及在書院的出版社修書之外,他也開始開壇授課,在南山書院里,已經小有名氣。

  不過像何穆這等官宦子弟,出仕不愁,也并非潛心向學的人,對劉牢之如此收緊學校的管理,便不太滿意,私下里找過劉牢之好幾次,向他多次抱怨。按照劉牢之對在校學生的審查,像何穆這樣的人,在書院呆的時間已經不短,被劉牢之劃為了“畢業班”,也就是一年之內準許畢業。何穆來書院本來就是為了迎合潮流,結交些朋友,這樣一來倒成了很快就要被書院攆走的人了。

  “阿舅不要煩惱!從書院里畢業出來之后,可以到書院的出版社里面修書,在那里一樣可以增進學問,還可以繼續到書院里面聽老師們講課。他日阿舅所修的書發行于天下,阿舅的大名也就被天下讀書人所熟知了!”劉牢之只好如此勸解著。這些規矩又不是針對何穆定的,劉牢之自然也不會把他排除在規矩之外。

  此時私人修書或者為書做注蔚然成風,范汪之子范寧因為父親的緣故不為桓溫所容,無法正常出仕,干脆在南山書院的出版社里做了“編輯”,帶著一幫年輕人修書。范寧和父親范汪一樣推崇儒學,反對魏晉以來占主流的玄學。范寧對春秋深有研究,認為春秋三傳各有所短,“左氏艷而富,其失也巫;谷梁婉而清,其失也短;公羊辯而裁,其失也俗。”聽說他這段時間正在為《春秋谷梁傳》做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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