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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找來談談

  劉牢之到船塢里面看了看,見了見船廠里的幾個主要的造船師傅,勉勵了一番,又隨意地說了幾個要改進的地方,便結束了船廠的行程。運行了這么多年,船廠的運行已經上了正軌,并不需要他時時關注。船廠盈利多少,劉牢之并不在乎,反正這個船廠最大的訂單就來自劉家。劉牢之在乎的是船廠養活了多少可用之人,以及是否可以為他造出合用的船只來。

  從船廠出來,劉牢之等人一路往田莊走去。這處田莊雖然是為了解決船廠工人的吃穿而設,管事卻是從蕪湖派出來的,叫做全辛,是最早一批加入劉家的流民。

  現在正是夏收的時候,田莊里面到處是收割早稻的人,那稻米的芬芳彌散在田野里,讓人心情舒暢。豐收的喜悅讓田間的農人高興地唱起了歌來,四周的人不停地應和,一片其樂融融的場景。劉牢之等人看得出神,便在路邊停了下來。

  全辛遠遠地看見劉牢之一行人,連忙過來見禮。

  劉牢之問道:“這個田莊有多少地,里面有多少人?”

  全辛道:“回郎君的話,這個田莊不大,一共四十頃地。在這里面干活的,除了船廠工人的的家眷子弟,就是從既陽招募的佃客,大約有兩百口人。”

  劉牢之點了點頭。對劉家農莊來說,兩百人照顧四十頃土地,用人算多的了。還沒等他發問,全辛已經解釋道:“此地土地穢惡,鹽堿較多,耕種起來很是不易。這些年在這里挖掘溝渠,治理鹽堿,又用船廠和田莊里的農家肥增加了土地的肥力,費了不少功夫,才把這些地整理出來。”

  劉牢之暗暗點頭。這些海邊的土地,耕種起來確實是不容易的,否則也不至于這么多年沒人來開發。

  聽全辛說起來,這些地一開始全是些雜草矮樹,是他領著眾人一镢頭一镢頭地刨除來的,因為田莊規模不大,畜牧場也不愿意在這里設點,田莊里只得自己養著牛馬,用來驅動各種機械。最開始的時候,這些地每畝的收成相當可憐,平均連一石都攤不上,田莊里面入不敷出。經過改造之后,現在的畝產,好歹能到兩石半了。地里的那些農人,就是為這個高興的。

  劉牢之贊道:“你能在這里把田莊經營起來,確實是不容易。劉家農莊的發展史上,有你的一席之地。等你把在這里種地的經驗總結總結,匯編成書,也可以帶動更多的人,把這片穢惡之地開發出來!”

  全辛苦笑道:“這里的百姓對我們可不那么友好!自從我們在這里建船廠,有不少人家的佃客便到船廠里面做工,讓這些人家對我們憤恨不已,總想著找我們的茬鬧事。前些日子,我們要開墾荒地,還被當地的百姓阻止了呢?”

  劉牢之皺起了眉頭,不悅地道:“這是為什么,難道那些荒地是有主的?”

  全辛道:“哪里是什么有主的,分明是他們無理取鬧!讓他們拿地契出來,沒有一個人能拿得出來!那些地撂荒著沒人動,我們開墾出來,他們卻又眼紅,真是莫名其妙!”

  劉牢之笑道:“他們哪里是眼紅我們的土地!他們分明是怕我們墾出土地來之后,招募他們家的佃客!若是我們把人都招攬了來,他們家的土地,靠誰去種呢!”

  全辛想了想,才說道:“郎君說的是,小的沒想到這一層!”

  劉牢之問道:“都是什么人,來這里搗亂啊?”

  全辛道:“小的怕為劉家招來禍患,沒敢跟他們理論。這些人家出面的多是些年輕人,為首的一個是個壯碩的年輕人,看起來手上很有些功夫,叫做孫無終。聽他自報家門,說是出自東莞孫氏!”

  劉牢之點了點頭:“當初徐兗百姓南下,朝廷僑置東莞郡安置,東莞孫氏想來就在這里立業了。對了,我記得京口劉家有人同孫家結親啊!”

  劉牢之的最后一句話,卻是對劉衡說的。劉衡這些年打理京口的產業,對京口劉姓的底細還是比較了解的。這兩家論血脈,其實與劉牢之家已經很疏遠了,不過并不妨礙劉牢之以宗族的名義拉攏他們。

  劉衡笑道:“郎君記得不錯!常跟二郎君玩耍的那個東莞劉仲道,他的祖母就出自同郡的東莞孫氏;還有彭城郡功曹劉顯宗,他的丈母娘也是出自東莞孫氏!”

  “劉顯宗,不就是劉寄奴他爹?他老婆不是難產死掉了嗎?”劉牢之問道。

  劉衡點了點頭,笑道:“郎君記得不錯!當年郎君聽說之后,還特意關照要小的多幫助他們,否則這劉寄奴就真成寄奴了!他眼下在劉氏子弟學校里就讀,聽說是個淘氣的。”

  劉牢之點了點頭,對劉衡吩咐道:“既然是劉家的親戚,那就好辦了。明日你送張帖子,約著他們見一見面,談一談這個事情。放著這么多的荒地不用,在這里爭來斗去的,實在是作孽啊!”

  劉衡忙答應了下來。

  劉牢之執掌家業以來,劉家所占的土地,大都是荒山荒地,或者是已經撂荒的農田。這一則是因為劉牢之不愿意兼并別人的土地,二則也是因為這些新開的土地,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圖規劃這些土地,以適應劉家的新式機械。既陽船廠附近,荒無人煙,有大量的荒地,看在劉牢之眼里非常的可惜。即使這些土地的開發成本非常高,劉牢之也沒有嫌棄的意思。

  劉牢之對全辛又勉勵了幾句,便帶著眾人繼續往莊子里走去。

  回到住處,劉牢之便看見馮喬從里面出來,見了劉牢之,行禮道:“郎君,喬不負使命,把姚大家給請回來了!”

  劉牢之一愣,沒想到事情會辦的這么順利。庾希這是窮瘋了嗎,連裝也不會裝一下!他轉頭看見劉衡也在發懵,便揮手道:“順利就好,有什么話咱們進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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