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暗道原來丁程打得是這么個主意,怪不得劉家的部曲打起仗來損傷少呢,這也太能算計了。如果這些燕軍因為兵敗,心慌意亂的往回趕,那時候晉軍沖殺起來自然會省力的多。
“燕軍撤走的時候沖殺自然是好,只是……若燕軍沒有戰敗呢?”張望問道。
丁程笑道:“那就是人家運氣好,還能怎么辦?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唄!老張啊,你也不要老想著殺人,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的好!何況這次作戰,乃是出境作戰,哎……反正犯不著主動去跟人家拼命!”
也是,這些人不在滎陽境內,實在沒必要與人家拼個你死我活。
張望自嘲的搖了搖頭,他獨自領兵的時間不長,自然希望能多立功,以提高自己的地位。他可是聽說了,劉義之有意組建更大的軍事單位,以應對領土遼遠所帶來的不利局面。他和高義本是同一級別的將領,只因先前的挫敗,自己丟了大部分兵力,導致自己在劉義之麾下沒能出頭。現在高義已經是潼關守將了,手下時常有三、四個軍效力,就連張望自己都曾經在其麾下效力過。本是一窩出來的,現在差距這么大,張望的心里豈能沒有想法?
“那就跟他們這么耗著吧,站著受累總比受傷丟命強!”張望嘆了口氣。
丁程聽張望說話,有些抱怨,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張望年齡大過他,在軍中時間比較長,功勞的地位卻不及自己,也難免他會說些怪話。
劉牢之帶著眾人在豫州軍背后渡了河,遠遠地便聽到了前面戰場上的廝殺聲。劉牢之帶著眾人繼續前行,直到距離戰場差不多五里路的距離,這才對林飛和劉成之等人道:“安排斥候和警戒。剩余人牽馬休息,注意把自己的馬照顧好!”
眾人都轟然答應了下來。這幾支隊伍大多數都是劉牢之一手組建起來的,所以令行禁止,并沒有什么問題。眾士卒聽到各級頭目發出的命令后,各自下馬休息,有愛惜馬匹的,甚至把馬身上的武器裝備也都先卸了下來。
眼見得眾人安穩了下來,劉牢之伸手招過一個叫曲禁的侍從,吩咐他把隨身帶的兩只游隼放了出去。這個曲禁是最后一批加入侍從隊的,特別喜歡鳥,閑暇時間便隨朱家兄弟學習熬鷹訓鴿,兩年下來竟然也小有成就。他現在甚至能讓游隼,把偵察來的簡單信息在空中用飛行的姿勢展現出來。似這等平原地帶,游隼的便利性還不顯,若是在群山之中尋找敵蹤,那可是比人強太多了。
兩只游隼沖天而起,向著發出聲響來的地方飛去。劉樹親自帶著兩個班的侍從循路向前查探起來。
劉牢之把馬交給了侍從照看著,自己帶著幾個人親自到各支隊伍里看望士卒們,以鼓舞士氣。眾士卒見劉牢之與人談笑風生,一點也不緊張,
慢慢地把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這些人已經多次經歷戰陣,但是遇到戰事,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豫州軍雖然難以抵擋燕軍的沖擊,卻也不會就這么輕易地被擊跨掉,所以,這些人應該沒有那么快就投入戰場,過度的緊張,反而并不利于士兵們保持狀態。
此時,慕容德部和豫州軍正殺的難分難解。在付出了無數的傷亡之后,燕軍終于突破了晉軍的第二個方陣的長槍兵,這次慕容德沒有猶豫,在晉軍轉身逃走的第一瞬間,下令全軍突擊。六千多人的騎兵沖鋒起來,那氣勢相當駭人,這些燕兵已經基本上輪攻了一遍,大多數人臉上的汗跡和血跡混雜著,看起來格外猙獰。
燕軍沖得果斷,晉軍的反應竟然也很及時,胡彬再次帶著騎兵擋在步兵的后面,袁真則親自指揮著第三陣列開始向前移動,要和騎兵組成統一的陣線。袁真知道,若是讓第二方陣被燕軍擊潰,那剩下的第三方陣和第一陣的殘兵必然無法幸免,那樣一來,豫州兵縱然不是全軍覆沒,恐怕也只能狼狽退回壽春了。所以袁真親自指揮著第三方陣,務必把燕軍擋住一陣,哪怕只是為第二陣的殘兵贏得整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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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支騎兵隊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晉軍的士卒雖然人少,卻都是各部的精銳所在,論戰斗力絲毫不比燕軍差。燕軍的目標不是這些晉軍的騎兵,所以并沒有與他們纏斗,而是選擇透陣而出。只不過,等燕軍騎兵透陣出來的時候,晉軍的方陣已經擋在了那些散兵的前面。
移動過來的方陣雖然有些散亂,到底還是堵住了燕軍。燕軍騎兵已經無法回頭,便這么華麗麗地撞了上去。
“噗噗噗”,長槍入肉聲不斷,晉軍的槍兵陣列雖然被撞的七倒八歪,那些撞到槍陣上來的燕卒,卻也大多數被晉軍給刺殺了。有些長槍刺入馬身上已經無法拔出來,那些失去長槍的晉兵并不后退,而是抽出身上的短刀向前突殺那些落馬的騎兵。后面的騎兵還在不斷地向前涌來,不斷地沖擊著晉軍的軍陣。這些剛移動過來的軍陣,到底有些不嚴整,陣型很快竟然便搖搖欲墜起來。
危急關頭,袁真帶著親兵親自操刀上陣,那些失去射擊距離的弓箭兵,也咬著牙拔出腰刀向前廝殺,燕軍竟然被晉軍用身體和意志,給慢慢地遏制住了。雖然燕軍騎兵仍然在向前廝殺,那速度卻在不斷地減慢。晉軍竟然用大量的犧牲,把燕軍慢慢阻在了陣內。燕軍身后,透陣而出的胡彬見狀,顧不得喘息,立馬又領著騎兵沖了上去,直擊燕軍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