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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反轉

  前方的戰況,劉牢之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在燕軍不計傷亡的突出第三方陣的時候,劉牢之就開始命令士兵們準備作戰了。豫州兵如果沒有敗象,滎陽軍跑到戰場上去,人家以為你是來分功的。只有在他們敗象已顯的時候,豫州軍才會把這些適時出現的友軍,當作是自己的救星。

  劉牢之絲毫不避諱,自己就是來摘桃子的。這個時候,燕晉雙方的士兵都已經疲憊不堪了,他們就靠一股子士氣在支撐著而已。以劉家部曲的戰斗力,這個時候沖殺起來會取得極大的戰果。但是這樣的桃子,也不是誰想摘就能摘得,畢竟燕軍還有數千名騎兵,哪怕這些騎兵已經疲憊不堪!

  一股灰色的洪流從遠處滾滾而來。人還沒到,那巨大的轟鳴聲和卷起的沖天煙塵已經讓這些人顯得囂張無比。正在撤退中的袁真,看清了這些人的旗號,那大大的“劉”字格外刺眼,像是突然從天而降的救兵。豫州兵們一面奔跑著,一面氣喘吁吁的歡呼著,他們知道,這些追在身后的燕兵,將沒有精力來關注他們了。

  緊隨砍殺的燕軍騎兵,登時愣住了。數千生力軍的加入,可不是鬧著玩的,何況自己這些人都是力戰之后,強撐著身體在收割勝利的果實而已。現在果實還沒有摘到,自己就要成為被砍殺的人了?

  慕容德心中大驚,這個時候,燕軍已經散落在各處,跟本就無法集中起來。這些疲憊的散兵游勇哪里是滎陽軍的敵手,他連忙大聲喊身邊的傳令兵,卻發現就連傳令兵也已經追到前面去了。

  整個場面混亂不堪,有的燕兵想要繼續追擊潰兵,有的燕兵想要往回撤到浚儀,還有的人茫然的停在當地,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跟本就不需要命令,劉牢之揮舞著馬槊,憑借超快的馬速輕輕一揮就收走了一個燕軍士兵的性命。劉順之和孫乾分別侍衛左右,把劉牢之側面的燕騎掃落在地。虛弱不堪的燕軍已經不能承受晉軍高強度的沖擊了!

  “殺——”便隨著一聲聲的呼喝,滎陽軍開始屠戮著這些追擊過來的燕兵。

  袁真再笨,也知道這時候該干什么。他連忙找人豎起大旗,讓潰散的豫州兵向自己靠攏。王俠等人開始收攏手下的部隊,把手里還有武器的人集中到一起,讓他們承擔隊伍的護衛;胡彬則趁機整理騎兵隊伍,隨時準備策應劉牢之部的突擊。

  那些潰散的豫州兵,不管是已經跪地投降的,還是趁亂跑到田間的,這個時候看到袁真的大旗停在那里,大都是往帥旗周圍聚集。很快,袁真周圍就聚集起了七八千人的散兵來。這個時候,豫州兵已經不敢再沖殺上去,只能遠遠地站著,注視著戰場上的戰情。

林飛揮舞著手里的馬槊,輕輕一點,就能收割一條人命。一路上碰到的燕兵,大都被他殺下馬來,就在戰馬上殺人的技巧而言,他比  劉牢之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劉家第一個蒙劉牢之賞賜馬槊的將領,每每看到陳擎、陳爽等人羨慕的眼光,他就覺得驕傲不已。如果遇到戰事不能殺最多的敵人,他總覺得有些對不起這根馬槊!

  前面出現了一個將領模樣的人,被十幾個人簇擁著,正在向前逃跑。林飛大聲喊道:“前面的敵將聽了,快快下馬投降,饒你不死!”

  劉當回轉頭來,看著一員小將正在追逐自己,竟然口出狂言,笑罵道:“小子狂妄,竟敢讓老夫下馬投降!”不過話雖如此,他胯下的青驄馬卻越來越跑不動了,眼看著很快就要被敵人追上。劉當暗自思討,要不要停下來和追兵決一死戰,這時候,隨行的親兵將領馮襲回頭看了一眼,大聲對劉當道:“我為將軍擋住此人,請將軍速行!”

  劉當點了點頭,說道:“好,自行小心些!”

  林飛見前面有三騎突然停了下來,有些奇怪,不自覺地稍稍降了些馬速,哪知道那三人卻突然調轉馬頭,向自己沖了過來!林飛暗罵一聲,沖上前去,挺槊便刺。

  馮襲吃了一驚,連忙揮起長槍,準備奮力一擊,格開刺過來的馬槊。卻不料那馬槊如同活了一般,輕輕的抽回,躲過了馮襲掄起的長槍,“嗖”的一聲又刺擊了出去。

  馮襲一槍輪空,收勢不及,情知不妙。他還沒看清楚對面的兵器來路,就覺得腰眼上一陣劇痛,再也抓不住馬韁,就此落下馬來。

  林飛把馮襲挑下馬來,胯下的戰馬也不過就是停頓了一下而已。馮襲身邊的兩個隨從,早被林飛的伙伴殺落了馬下。

  劉當還沒有跑遠,聽到有人落馬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到那員晉軍的小將已經又追了上來。他心中一驚,知道馮襲必然已經遭遇不幸了。馮襲的身手他自然清楚,這樣的人連敵人一刻也沒有擋住,以現在的情形,自己只怕也是不免了。

  “老夫不能落在晉軍的手里受辱,莫如現在回頭邀擊,死也死得有尊嚴!”

  興念及此,劉當大喝一聲:“回頭跟他們拼了!”

  說罷劉當便勒停了戰馬,回轉了身子。眾親兵見了,也紛紛調轉了馬頭。

  林飛見到那將軍停了下來,還以為他要下馬投降,當即也勒停了馬匹,靜觀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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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飛暗罵一聲,馬槊一揮,催馬上前,與劉當斗將起來。

  劉當雖然有些身手,卻并非戰陣高手,這時候也不過是主動求死而已。就見他大開大合的耍了幾招,自己慢慢地從馬上倒了下來,卻原來一個照面的時候,就被林飛捅在了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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