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張蠔的出路

  慕容垂被人追得滿地跑得時候,劉牢之正在和慕容德和慕容宙喝酒,算是為二人送行。席上只有一個人作陪,那就是張蠔。

  “明日,兩位王爺就可以離開司州,返回燕國了。這些日子,把兩位滯留在這里,讓你們受委屈了。僅以此酒向兩位王爺致歉!”劉牢之客氣地道。

  慕容德淡淡地道:“劉將軍雖然作戰起來不擇手段,對待被俘的將領,倒是沒有虐待。我們在這里吃得飽穿得暖,談不上什么受委屈。”看起來,慕容德對于當日劉牢之采用夜襲的方式打敗自己,很是不服氣。

  劉牢之笑道:“作戰嘛,沒有一定之規。燕軍的長處在于騎兵,騎兵的長處在于行動迅速,王爺用兵,不是拿騎兵守城,就是拿騎兵沖陣,委實算不得好兵法。”

  慕容德苦笑了。若不是戰場形勢所迫,他又何必用騎兵去沖陣。

  慕容宙聽兩人唇槍舌戰,卻不曾插嘴。他有勇有謀,本來可以在這次戰事中脫穎而出的。誰知道遇上了劉牢之這個卑鄙的小人,竟然束手束腳,施展不出本事來。

  這些日子他被禁在這塢壁之中,也曾經和慕容德一起探討這次作戰失敗的原因。兩人一致認為,“驕傲自大,急于求成”是兩人失敗的最大原因。明知道滎陽軍就在一側,兩人卻偏偏選擇了用騎兵沖擊豫州的軍陣。劉牢之剛才說得對,騎兵的優勢在于速度,不在于沖陣。如果他們不是想著“畢其功于一役”,而是耐下心思來于豫州軍周旋,派小股騎兵騷擾豫州軍的補給線,一樣能達到阻斷睢水的目的。

  慕容宙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司州軍強大的秘密,所以他要忍辱負重,把這個秘密帶到燕國去,以提高燕軍的戰力。

  一旁的張蠔突然插嘴道:“劉將軍領兵作戰未必多強,但是貴軍的那個能爆炸的武器,確實威力驚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看起來,張蠔被手榴彈所傷,導致自己被俘一事,一直對此耿耿于懷。

  慕容德和慕容宙在進攻石門的時候,也吃過手榴彈的虧。這時候聽張蠔提起來,兩人連忙看向劉牢之,想聽聽到底那是一個什么物事。

  劉牢之翻個白眼,對張蠔道:“張將軍若是加入我滎陽軍,自然就可以知道那是什么東西。這是國之重器,怎么可以輕易示人?”

  張蠔哂笑道:“不過一款兵器而已,還能憑此獨步天下不成?若真有那么神奇,司州軍早就出潼關、入關中了!”

  劉牢之也不辯白,只是笑道:“是不是神奇,我們說了不算,反正只要管用就行了。這次能把張將軍拿住,下次也能把鄧將軍拿住!——當然了,那也要鄧將軍的命向張將軍一樣,夠硬才行!”

  張蠔冷笑道:“就憑你,也想要拿住鄧將軍?”

  劉牢之不屑地道:“鄧羌也沒有三頭六臂,馬槊捅在身上,也一樣是一個血窟窿!只要他不死,將來戰場上總能相遇。能不能拿住他,張將軍就拭目以待吧。不過張將軍,慕容家的兩位王爺已經要離開這里了。張將軍不是想就在這里吃一輩子白食吧?”

  慕容家的兩位王爺,是交了贖金才被送走的。但是張蠔,顯然沒有人為他交割贖金。不是劉家兄弟沒有開出條件,而是他們開出的條件太高。

  張蠔怒道:“你們開出的交換條件太過苛刻了,你們根本就不想放我回秦國!”

  慕容德和慕容宙有些奇怪地看著張蠔,究竟劉家兄弟開出了什么條件,竟然讓張蠔如此失態?

  劉牢之冷笑道:“聽說苻堅雖然弒主自立,對手下的將軍還是很慷慨的。似張將軍這等不世出的猛將,一個河東郡怎么也不算多的!”

  慕容德嚇了一大跳。劉牢之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竟然想要用張蠔一人換一個大郡的土地。在慕容德看來,只要苻堅的頭沒昏,就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

  張蠔冷哼一聲,怒道:“你們兄弟兩個還真是看得起我!”

  慕容德也抱拳道:“劉將軍,以軍將換領土的做法,聞所未聞。劉將軍開出這樣的條件,分明就是沒有誠意!若劉將軍想要財帛女子甚至是戰馬、人口,想來秦主都是會滿足你的。”

  劉牢之哈哈大笑。

  慕容德皺眉問道:“不知道有何可笑?”

  劉牢之冷笑道:“王爺知道我等為什么愿意放你們這么多戰將回去嗎?要知道太原王雖然號稱仁德,對于不肯投降的晉國將領,那也是一刀斬首的!”

  慕容德和慕容宙對視了一眼,他們被俘以后,本來也是抱著必死的信念的。現在劉家兄弟愿意讓燕國把自己這些人贖買回去,他們雖然心里高興,卻也始終心中存疑。”

  劉牢之笑道:“因為燕國的朝政,掌握在太傅慕容評的手里,你們回去之后,嘿嘿,再也沒有機會領兵作戰了!既然如此,我們兄弟又何必多造殺業?”

  慕容德兩人一聽,只覺得氣往頭頂上沖,只想拍案而起。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劉牢之說得沒什么錯,當下兩人脹得滿臉通紅,卻說不出什么話來。

  劉牢之只做未見,繼續對張蠔道:“張將軍若回到關中,秦主堅一定不會摒棄他,而是會委以重任,那時候我們可是為自己樹立了一個強敵了。所以,我們不會容忍張將軍就這么輕易地回到關中。除非秦主真的拿河東來換,否則,嘿嘿,張將軍要么生是司州的人,要么死是秦國的鬼,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劉牢之這番話說得直白,慕容德等人卻也不以為意。兩邊各為其主,殺個你死我活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張蠔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又說不出什么話來。張蠔在這里養傷,受到了司州很好的照顧。不但敷上了劉家特有的傷藥,恢復階段也有專門的人來幫著護理,可以說,張蠔能恢復如初,劉義之功不可沒。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