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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戰事迫近

  雖然沒有奪取到吊橋,晉軍的吊橋卻也好歹沒有了,于是秦軍又恢復了往日進攻的套路。

  經此一事之后,晉軍也驚省了不少,反而制作出了更多的防守武器。士兵們用削尖的樹木做了很多刀陣,扔到秦軍人群之中,總能殺死不少人。而且這刀陣擋在秦軍進攻的路上,也讓秦軍難以行進。而清理這些刀陣,秦軍又搭進去了不少人命。

  北邙山戰線穩固,胡彬也帶著三千騎兵到了洛陽。一時間,洛陽城內外戰旗咧咧,讓來洛陽的各郡大族代表們,確信司州是有能力進攻關中的。

  劉義之這幾年面對司州,雖然總體上處于守勢,卻并沒有敗績。作為弘農大族代表的黃勢,就是司州軍中的重要人物。在他的鼓動下,弘農大族對于出兵司州非常地積極。河南大族子弟在軍中效力的非常多,這些人更加清楚司州軍的戰力,所以也都寫信鼓動父兄出兵。至于河東、河內的大族,他們“寓居”河南,只能依托司州官府,才能實現自己家族的壯大,所以也不得不力爭出兵。這些日子,主管征調民壯的強端,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

  “司州各大家族雖然還能湊出很多的部曲,但是我們沒有能力指揮和裝備過多的人。所以,按照弘農郡和河南郡實土為界,各自征調三千民壯。出兵的額度,就按照各大家族的實際人口來分配。”劉義之吩咐強端。

  司州的武庫里面,倒是不缺幾千人的武器裝備。只不過這么多人出去作戰,需要的糧草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這些人互不統屬,人數多了相互之間也容易起矛盾。

  強端道:“不少人家愿意自備糧草出征,只求都督放開出兵的限制。民間求戰心切,都督……”

  劉義之搖了搖頭:“軍府自有軍府的考慮。這些民壯雖然不屬于司州軍的正式編制,卻也在咱們司州的管轄之內,我們把他們送上戰場,就要盡量保證他們能活著回來!這次出兵關中,與上次不同。秦國沒有發生內亂,他們可以對我們的進攻迅速地做出反應。這些私兵,打打順風仗還可以。一旦陷入苦戰,只怕沒什么韌性。”

  強端聽了,也暗暗點頭。這些人這么熱衷于出兵關中,就是因為跟著司州軍作戰,他們可以從關中獲取到大量的錢財和人口。一旦進攻不順,這些人的忠心程度著實堪虞。

  “好!末將這就命人根據各家的人口數,擬定出兵的數量!”強端拱手道。

  劉義之吩咐道:“五日之內,河南郡的民壯集中到洛陽故城,弘農郡的民壯集中到弘農縣。力爭在半月之后,我們出兵潼關!”

  強端聽了,連忙答應了下來。河南郡的塢壁山寨有三十多家,想要在五日之內,把這三千兵馬集結起來,任務可不輕松。

  點檢戶口,這是劉義之此次征兵的一個附加目的。弘農郡和河南郡本地的大族,大都是居住在山寨和塢壁之中,司州官府對這些人家的具體情況是不怎么了解的。如今借征調兵力之機,點檢各家的戶口,有利于對這些人家加強控制。

  洛陽城外,鄧遐正在與胡彬、劉牢之等人作別。鄧遐的六千新兵,將會前往宜陽縣一泉塢,接替那里的守將楊述。鄧遐到一泉塢之后,楊述將會領兵到洛陽,準備參加北邙山的反擊戰。鄧遐部本是“新軍”,換個地方演練也沒什么要緊的。洛陽這邊為鄧遐準備的輜重,正好也可以逐步的運到宜陽去。

  龍驤將軍胡彬近來春風得意。雖然在壽春之戰中,胡彬并沒有立下很大的功績,但是因為劉建和竺瑤的聯手舉薦,胡彬還是從四品的振武將軍,提升到了三品的龍驤將軍,并且還有了尋陽縣伯的爵位。相比于跟著袁真在陳留死戰數場,死傷慘重卻未記寸功,胡彬也不禁感嘆。對于劉家的提攜,胡彬也很是感激。

  至于劉義之任命他為司州督護之職,對胡彬來說更是意外之喜。兗州東部的六郡全部是胡彬的防區,其下不但有老將王俠,還有少壯派的何容和呂濤呢!論與劉家的親近程度,胡彬自然比不上劉建的妻弟何容和劉家的部曲將呂濤。劉義之能讓胡彬都督北兗州六郡軍事,足見他是量才使用,并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至于這次出兵關中,胡彬不過出騎兵五百,劉建出騎兵卻有兩千,但是這三千騎兵的主帥,卻是他這個官位最高的人。這雖然是軍中慣例,但是能做到的也并不是那么多。劉義之給了胡彬該有的禮遇,所以這次胡彬到洛陽來,對劉義之也甚是禮敬,絲毫不因為自己的資歷老就對劉義之有所輕視。

  “彬剛來洛陽,還不及與應遠多親近親近,就要分開,真是令人遺憾!”胡彬對鄧遐道。

  鄧遐根正苗紅,乃是名將之后,地位比起胡彬自然要高很多。若再以前,鄧遐是看不上胡彬這些“流民帥”的。不過自從被桓溫廢黜之后,鄧遐品嘗了世間的冷暖,對于敢違逆桓溫使用自己的劉義之心存感激,心態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宗遠客氣了。遐此去宜陽,并非久戍。不久之后,我們還將在關中并肩作戰,相聚的日子且多呢!”鄧遐笑道。

  胡彬點了點頭,還沒說什么。旁邊的劉牢之已經笑道:“這次作戰出動數萬人,想不到倒是督護這六千兵馬先行一步。這次戰事能取得多大的戰果,全看督護在這短短的時間里,能把這些人調教到何種程度。都督的擔子,很重啊!”

  鄧遐點了點頭,知道劉牢之口中所指的擔子,是指河東戰事。不過河東戰事的計劃是司州軍府的機密,并沒有對胡彬和一眾司州大族公開,所以鄧遐也沒有再這里分說。

  軍隊早已經整裝待發,鄧遐的親兵將已經來催促了幾次了。此去一泉塢,六、七十里路,軍府的命令是一天之內到達,時間非常緊。鄧遐趕緊和諸將作別,踏上了西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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