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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重游華陰

  “什么,道堅抓住秦軍主將王鑒了?”

  潼關關城里面,劉義之正在聽功曹莊故匯報此次作戰的戰果,沒想到突然收到快馬傳來這么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信使道:“是的。郎君本來只是想嚇唬秦軍一番,也好全軍返回,遂與胡督護領兵做出追殺秦軍的模樣。這王鑒受了傷,被人綁在了馬上,竟然因此被顛簸下來。秦騎只顧逃命,根本就沒在意他。王鑒的幾個親兵想要救他,被我等射殺了。只是這王鑒渾身多處骨折,現在正昏迷著,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劉義之哪管王鑒的死活,他在意的只是戰果而已。此一戰,攻擊秦軍的步兵主力基本上被摧毀了,而幾員主要的將領也或殺或俘,全部落到了司州軍的手里。縱然剩下數千騎兵,也已經無關大局。如此大勝,稱得上是大快淋漓了!可惜司州軍準備不足,否則這次趁勢拿下華陰也不再話下!

  “恭喜都督,賀喜都督!”莊故等人連忙向劉義之賀喜。

  “好,好,好!”劉義之大笑道,“莊功曹,你抓緊盤點各軍的功勞,盡快把賞錢分發下去!”

  這一戰,劉牢之和他麾下的重裝騎步兵出力甚大,鄧遐、呂濤等部也各有斬獲。賞罰分明才能保持士兵們的士氣,這一點劉義之深有體會。司州大軍出征,一般不攜帶貴重的金銀銅錢,而是直接把賞錢發放到士兵在劉氏錢莊的戶頭里面。自從劉氏錢莊在司州開業以來,士兵的餉銀、賞錢以及撫恤都是通過劉氏錢莊發放,其信用早已經得到證實,士兵們也都樂于接受。

  不提劉義之等人如何在潼關慶功。次日一早,劉義之留下高義、強端守護潼關,其余精銳盡出,直撲華陰城。潼關離華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縱然是司州軍中多馬匹,先鋒騎步兵一萬余人到達華陰城下的時候,也已經到了午時了。

  華陰城里只有韋輝的三千余名騎兵和被王鑒安排留守的一千步卒,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只是韋輝被劉牢之等人嚇怕了,這時候并沒有心氣與司州軍抵抗。是走是留,韋輝等人一時也難下決心。堅守吧,韋輝并沒有把握能夠守住,恐怕會害了這些人的性命。司州軍攻擊潼關、攻擊華陰,從來都是干凈利落,沒有曠日持久的攻防戰。棄城而走?日后苻堅追究起丟失城池和主將的事來,只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昨日從前線逃回來的士卒交代,司州軍中有一些手持長刀的猛士。這些人如林而進,可以輕松地連人帶甲劈作兩半,而且他們還有威力巨大的手拋雷。若是被他們堵在城門口,恐怕我們這些騎兵也難以沖得出去!”韋輝的弟弟韋雄說道。

  韋雄的話一出口,眾人便面面相覷。昨日一場慘敗,這些人如何會不窮究原因?王鑒的親兵大都目睹了當時的戰況,現在王鑒不在了,韋輝等人自然也就查得明白了。

  步兵統領楊臣皺眉道:“司州軍再厲害,也不是三頭六臂。只要我們能守住這華陰城,長安一定會來救援的!各位深受國恩,不會想著棄城而逃吧?”

  韋雄眼睛一瞪,正要發作,卻被韋輝制止了下來。韋輝對楊臣道:“楊將軍所言極是。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守住華陰并不難。只是我們這些人都是騎兵,在城墻上并不能施展出我們的優勢來。晉人自來少騎兵,野外騎戰肯定不如我們。我們在城內瞅準時機,便殺到城外去,不殺了劉義之,誓不罷手!”

  楊臣眉頭一皺,總共只有四千人,若這三千騎兵再沖殺出去,華陰城里就剩下千余人,那時候還怎么守城?他正要出言反對,卻被韋輝打斷了話頭:“就這么說定了。楊將軍守城墻,我等出城野戰。即便我等無法打垮司州兵,有我們三千騎兵在側,司州兵怎么也無法全力攻城!”

  楊臣聽韋輝說得斬釘截鐵,知道自己無法強自留下他,也不好再勸,只得點頭同意了。

  且說劉義之親自帶著大軍趕到了華陰城下,剛落下陣勢,便向華陰城里派出了信使,要求里面的秦軍撤出華陰,否則大軍攻城。華陰城屬弘農郡,司州故地,劉義之這么說,倒也是理直氣壯。只不過在秦軍將領的眼中,連弘農郡都是劉義之奪自秦國的,又怎么可能承認華陰歸屬司州?當下便把司州的信使打發了回去。

  “勸降”不成,便只有硬攻一途了。隨后趕到的司州輜重隊,把攻城武器一一組裝了起來,看得在城頭上眺望的韋輝、楊臣等人頭皮發麻。自來攻城武器難以運送,都是工匠們在城下臨時打制的。司州的工匠們卻別開蹊徑,把重要的部件提前打造好了,在城下組裝起來就能用。

  不過一個時辰后,司州軍士卒踏著整齊的步子,推動著十幾架井闌像華陰城攻去。所謂的井闌,便是四個輪子的車上面,架一個高高的加蓋木斗。弓箭手可以站在有防護的木斗里面,和城墻上面的守軍對射。

  這邊開啟了對射模式,司州士卒又從陣后方推出四輛又長又厚重的車來。秦軍士卒在城墻上看著這不能載人,也無法攻擊城墻的大車,正不知道其用途的時候,司州士卒竟然把這長車的車斗豎了起來——原來這是一輛折疊車。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這車斗被推向護城河的對岸,因為車斗前方有鐵制的小輪子,在重力的作用下,這車斗的小輪子陷入到對岸的土里面,一座簡易護城河橋便建成了。可以預見的是,司州士卒很快會沿著這四座“濠橋”沖殺過來。

  “這……這是什么東西?”楊臣看得目瞪口呆。

  不過更加令楊臣吃驚的,是身邊隊友的反應。騎兵統領韋輝竟然在此時下令放下吊橋,要率騎兵沖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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