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牢之聽高素說起想要做些實業,非常高興,說道:“賢弟這么想是對的。朝廷歷來歧視商賈,也并非完全沒有道理。商賈們不事生產,雖然能令物品流通,卻不能增加社會財富。做些實業,不管是農業還是工坊,都是可以增加社會財富,于國于民都是有利的。”
高素點頭道:“哥哥說的不錯。只是兄弟現在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才好。”
劉牢之道:“這又有何難處?人的需求,不過是‘衣、食、住、行’,其中最為主要的就是‘衣食’二字。常言道:民以食為天。可見糧食的重要性。糧油是民生所系,歷來是最賺錢的買賣,一旦遇到天災人禍,糧食的價格往往會翻幾倍。當然,兄弟在江北建設農莊,主要就是為了生產糧食,這已經算是實業了。”
“這‘食’說的可不光光是糧食,還有配套的一些東西,像是燃料、食鹽、調味品以及鍋碗瓢盆等等這些東西都是這個范疇,這些做得好了,也是大利。”
高素道:“這些東西哥哥都已經在做了。兄弟在去做,豈不是與哥哥爭搶生意?”
劉牢之道:“天下這么大,豈是一兩個人家就能把生意做完的?似我說的這些東西,賢弟不做,也有很多人在做呢!”
“再說這衣飾。管子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識榮辱,就是說這穿衣吃飯乃是人最大的事情。養蠶抽絲、種棉織布這都是哥哥在做的,除此之外,還有平民所穿的葛布、麻布等等,生產了來,也都不愁銷路。”
劉家的人多,登基地位也不一樣,所以這幾年劉家各地的莊園里,除了棉花,也種葛麻,用來生產低端布匹。不過這些低端布匹,并不外售,大都是劉家各地的莊園里內部消化了。
高素道:“衣飾受朝廷等級制約太嚴重,尤其是絲帛,只怕不好賣吧?”
劉牢之笑道:“兄弟這就想錯了。還就是絲帛不怕多,這東西不用賣,他本身就是貨幣,在各地都是可以當錢使得。而且呀,漢人的絲綢,在海外是很受歡迎的,我們跟本就不用怕銷不出去!”
高素道:“如此說來,這養蠶抽絲倒是門好生意了。”
劉牢之道:“這是自然的。而且這個營生不需要男子去做,家里的婦女就可以。男耕女織,本來就是百姓們生產的模式。當然,我們要做,不能像百姓們那樣,只為了繳納賦稅,弄得年年織綢,自己卻穿不起。”
高素點頭稱是。劉牢之做事,要么不做,要么成規模的做,走得就是大投入,大產出的路子。劉家現在每年產出的絲綢數量非常可觀,除了供宮廷和各大王府使用,大部分用來進行海外貿易了。
看高素有些心動,劉牢之道:“兄弟要養蠶抽絲的話也簡單,現在大規模養蠶的技術劉家已經很成熟了。剿絲和織絲現在也做的不錯了,你可以直接派人到蕪湖去學。不過印染的工藝是劉家的秘法,不能外傳!”
高素忙道:“這個兄弟自然省得。哥哥能把大規模養蠶的技術傳給小弟,已經感激不盡了。怎么還能不知足,去覬覦哥哥的看家本領?”
劉牢之道:“養蠶抽絲,那是利國利民的,這技術哥哥不會藏著掖著,等總結的明白了,這些技術我會編印成書,廣布天下的。”
高素道:“這個如何使得?若人人都會了,小弟這門生意還怎么做?”
劉牢之道:“賢弟忘了。這天下的生意大得很,一兩家是做不完的。這養蠶的技術又不是什么高端的技術,沒準別人做得已經比我劉家要好了呢!”
松果在一旁插嘴道:“大郎有所不知,劉家養蠶的技術,在蕪湖民間早就傳開了。只不過限于人手,也沒有幾家是能做大的。因為蕪湖養蠶的規模大,每年都有不少絲綢商人島蕪湖買賣絲綢呢。”
高素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劉牢之道:“一個產業形成規模之后,自然會有商人聞風而至。而且我們出海貿易,需要最多的就是絲綢和瓷器,還真不怕民間的產量大。”
高素道:“小弟明白了。民間絲帛產量大了之后,價格自然會下降,那時候反而對我們這些用絲綢的大戶有利!”
劉牢之道:“其實對民間的大多數百姓也是有利的。朝廷收稅,是有一部分絹帛的,百姓如果自己織不出來,就要賣掉糧食到市場上去購買,很多商人趁機抬高市價,盤剝百姓,令百姓們不勝其苦。”
高素點了點頭。他還沒有憐惜百姓的心思,總是想著多賺些錢,在他的心里,商人為了逐利盤剝百姓,也沒什么不對的。
“哥哥適才提到的瓷器,真的在海外那么好賣嗎?”這次出海備貨,高素和何靖也跟風準備了不少瓷器,卻因為不知道是否在海外暢銷而始終有些擔心。
劉牢之道:“哥哥什么時候做過沒譜的事。等這次南洋船隊回來,你就知道了。”
高素道:“既然如此,那燒制瓷器豈不也是一個好營生?”
“賢弟說的不錯。”劉牢之接口道,“哥哥在蕪湖也有一處瓷窯,雖然說制作出來的成品還算精美,只不過產量卻不大,僅僅夠自己用而已。這段時間哥哥正想著尋摸一處地方燒窯。賢弟若是有意,可以和阿羽一起參與進來。”
高素眼前一亮:“那感情好!”這幾年,他跟著劉牢之做事還沒有吃過虧呢。所以劉牢之說愿意讓他跟何靖一起參與,高素想都不想就要答應下來。
“其實還有一個營生可以做,而且將來賺的錢不比瓷器少。”劉牢之沉吟道。
“是……什么營生?”現在劉家最火的營生是精油——香水產業,如果劉牢之愿意拿出來分享,那可是大利。高素想到這些,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自然了。
“茶!”劉牢之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