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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奴隸的安置

  江北,劉氏莊園。

  劉牢之正在和張敬商議江北后勤上的細務。

  “現在江北在籍的僮客有多少?”

  江北的流人有很多原來是編戶齊民,還有逃亡的罪犯,以及從大戶人家逃亡出來的佃客和僮客,詳細地甄別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是不弄清這些人的身份,劉牢之又非常的不安心,所以盡管給了這些人一個“客”的身份,劉牢之還是要求詳細地統計這些人原來的信息。

  除了流人,江北還有大量的奴隸。劉家的奴隸,除了當初與毛家和高家的交易得到的,還有從各地買來的,最近又加上了從海外交易來的。怎么對待這些奴隸也是個令人傷腦筋的事。劉牢之雖然對這些奴仆采用租庸制,但是他們的報酬是要比莊客低不少的。

  “原來是兵戶的奴隸,在劉家呆滿五年的,可以逐步釋放為莊客。家中有人在我軍中服役的,可以優先釋放。至于劉家買來的這些人家,不管是毛家送來的官方的奴婢,還是劉家采買來的,都是在官府備案的,除非他們為劉家立下大功,否則不予釋放!”

  高家送來的那些人口,有不少是各地的軍將侵占的兵戶。兵戶雖然地位低下,到底不是真正的奴婢,而且合肥山中有不少原來的兵戶家屬,他們之間很多都有親戚關系,區別對待讓這些人心里不服氣,而且劉牢之也不愿平白地役使他們。只不過這些人畢竟是劉家用東西換來的,不同于合肥山中的那些潰兵的家屬,很多乃是逃亡過去的。

  張敬自無不可,點頭答應了下來。

  “從海外采買的奴婢,以及抓獲的馮家的人,已經全部安置在了軍營旁邊的營地里,郎君要過去看看嗎?”

  “好吧!這些人的底細都已經摸清楚了嗎?”劉牢之問道。

  張敬一邊當前引路,一邊說道:“從海外來得這些人,大致了解了下他們擅長的東西。與他們溝通起來比較困難,還是請了當初船隊的林教頭來問的。不過這些人來自好幾個地方,說的話大多不是扶余話,林教頭也不能都懂。好在林教頭說的扶余話他們大多數是能聽懂的,勉強能溝通。”

  劉牢之點了點頭。

  “馮家的那些人,大都是馮家的佃客,多數都是些隱戶,所以對馮家的命令不得不從。馮家采買的那些女子,來源復雜些,我們又不便出面到廣陵去查,所以只能是根據她們自己說的統計了下。”

  劉牢之點了點頭:“沒事,慢慢訪查就行了!憑馮家的幾塊料,料來也不至于早就找好了專門對付我們的人!等回去的時候,我把這些人先帶回京口去,慢慢訪查不遲!”

  張敬道:“那些番鬼,來了這些日子,終于開始慢慢地學著說起了漢話。比起剛來的日子言語不通,好了許多!”

  劉牢之道:“這些人都是怎么管理的,有沒有人專門教著說漢話?”

  張敬道:“郎君說的輕松,林教頭來過了幾天,家里有事又回去了。咱們這里沒有人能干得了這個教頭,就沒有人做這個事!”

  劉牢之點了點頭。這事急不得,這些人來源不同,說的話也差異很大,只能讓這些人學習漢話了。等明年船隊回來的時候,相信這些人已經能和漢人熟練地交流了。

  這些奴隸平時都有安排的活計,有專人領著在各處干活,今日是因為劉牢之要見他們,才特意把他們留在營地里。

  來到營地里,就見到數百個男子黑壓壓地站在那里,年紀大都在十幾歲到三四十歲,并沒有什么老人。大概是常年勞作的原因,這些奴隸臉色黝黑,不少人手上有老繭。他們穿得也都還算干凈,絕大多數的人都是短發,看來都是來到江北后全部剃光過,見到劉牢之等人進來,齊齊的跪下行禮。

  張敬解釋道:“這個營地里面男女是分開的,這里是男人的營地。馮家的男人單獨安置在另外一處!”

  劉牢之揮手讓人站起來,對張敬點了點頭。營地管事的班頭拿過來一本賬簿,上面統計著這些人的具體信息以及從事的事情。劉牢之仔細地看了幾頁,見這些人都已經分門別類地安排好了,大都是按照他們善長的本事安排的,不禁暗暗點頭。

  “安排的不錯。只不過這些人的名字亂七八糟的,連個姓都沒有。”

  張敬解釋道:“這些人大都是些底層的人,哪有什么姓氏,只是隨便起個名字而已。”

  劉牢之道:“這樣的名字,在咱們這里交流起來不方便。以后來自海東的奴隸全部給他們改姓柳,給他們起漢名!以后會從海外帶回來越來越多的人,都照此辦理。”

  張敬點頭稱是。

  劉牢之大體看了看奴隸們居住的地方,打理的也還算干凈,知道這些人在這里并沒有受到虐待,便放下心來。

  “咱們這樣的人家,不可以虐待下人,以免生出事端來,壞了名聲!”

  張敬道:“郎君放心!小的也是貧苦出身,萬萬不會虐待人的。這些人吃喝全在劉家的食堂里,衣服也是家里發放的麻布衣服,并不曾虐待了他們!徐管事正在審計江北這幾年的賬目,那些花銷都記著呢!”

  劉牢之點了點頭,說道:“你辦事,我一向還是放心的,要不然也不會把安排到這么重要的位置上!”

  張敬道:“全是郎君恩典!”

  劉牢之道:“也要你用心做事才好!”接著又小聲問道:“這些人的健康情況,都找醫生查過嗎?可千萬不要帶進來一些不知名的病來!”

  張敬道:“郎君就是太過小心!這些人剛進來的時候就一一找人查驗得明白了,并沒有什么隱疾!”

  劉牢之道:“衛生的事情,千萬不能馬虎,一切照著條例來。一萬多人聚集在這里,一旦出現疫病,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走吧,我們到女子的營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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