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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絞肉機

  太和三年正月,苻堅正式出兵平叛。

  以后將軍楊成世進攻上邽,左將軍毛嵩進攻安定,輔國將軍王猛、建節將軍鄧羌進攻蒲阪,前將軍楊安、廣武將軍張蠔進攻陜城。其具體戰略是:對西線的苻雙、苻武采取攻勢,對東線的苻柳采取守勢,對苻廋的攻防要根據實際情況判斷。

  這是考慮到周邊國家的情形深思熟慮之后作出的選擇。西邊的西涼,國力和軍力都比較弱,不敢介入秦國的內戰,但是東邊的河東緊靠著燕國,弘農緊靠著洛陽,這兩處地方卻存在不確定因素。

  燕國如今雖然政治混亂,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常規兵力幾十萬,可以輕松地派出幾萬人甚至是十幾萬人來干涉秦國內戰。那樣的話莫說輕松平定叛亂,這秦國能否抵住燕國的進攻還兩說呢!所以為了避免刺激到苻柳,怕把他逼急他把城池獻給燕國,秦國對苻柳采取戰略守勢:堅壁清野,離城三十里徘徊。

  至于陜城的苻廋,本來是這幾個人里面實力最弱的一個,與他緊鄰的洛陽雖然屬于晉國,卻處在燕國的包圍之中,自顧不暇。可偏偏這個實力最弱的苻廋,竟然采取了攻勢,大冬天的強攻下了金陡關。這樣一來,秦國朝廷也不敢不重視起這一路軍隊,甚至有人懷疑已經有國外的勢力參與進來了!于是乎,秦國也派了兩員善戰的戰將,前來與苻廋會戰。

  主要的兵力和善戰之將被派到東方,西邊的戰局卻很不順利。到了三月的時候,楊成世敗于苻雙將茍興,毛嵩也被苻武打敗。

  然而,東線苻柳雖然沒有大動作,苻廋部在潼關卻攻勢不斷。

  一開始的時候,潼關守軍得到增援之后,士氣大振,派出兵力前往黃巷坂,想要奪回金陡關。于是雙方在黃巷坂展開激戰。

  這條小窄路無法布置太多的軍隊,一開始秦軍覺得可以從拒馬上突破,便一窩蜂地沖到拒馬旁邊,想要攀援而上。無奈拒馬上是密密麻麻的尖刺,別說攀援了,人只要挨上就能豁下一塊肉來。叛軍從鐵絲網的空隙里,可以用長槍把拒馬前面的人一個一個地捅死。而拒馬兩邊的高塬上,叛軍立又哨所,哨所里的雜碎用弩箭居高臨下的射擊,也讓秦軍損失慘重。

  無法攀援,那就損壞它吧。楊安從軍中找了不少魁梧的勇士,連夜找工匠為他們打造了巨斧,準備用來用來砍斷這些鐵絲或者是拒馬的橫梁。辦法倒是不錯,在被晉軍捅死無數人之后,秦軍終于砍斷了幾根拒馬上的鐵絲。

  然而正面的鐵絲雖然破壞了,還有叛軍一面拒馬的斜坡上的鐵絲網卻還在。這面鐵絲網離叛軍更近,又有拒馬上的橫梁擋著,根本用不上力氣。往往是人剛剛舉起巨斧,好幾根長槍已經捅到身上了。到最后拒馬前面的尸體,幾乎與拒馬等高了。很多秦軍士卒的尸體通過鐵絲網的間隙掉到了拒馬中間,使得叛軍根本無法從拒馬中間伸出長槍。秦軍踩在同袍的尸體上,經過助跑好歹能跳進拒馬里面了。

  楊安遠遠地看見,忙命手下的士卒向前急沖,希望能一舉攻破叛軍的拒馬。大量的士卒向著拒馬沖了過來,像螞蟻一般聚集在叛軍的工事前面,眼看著這處工事就要被攻破了。叛軍突然從拒馬后面扔過來七八個圓球,砸的人生疼。然而秦軍這么多人,被砸住的人終究有限,其余人根本就不在意,繼續向前沖去。

  “砰,砰……砰!”

  幾聲巨響突然在秦軍密集的人群里傳來,伴隨著刺鼻的濃煙。大批秦軍士卒莫名其妙地被撂倒在了地上,一個個慘叫著。有的人捂著眼睛,有的人捂著腿,還有的人肚子破了,更有不少人直接躺在了地上,生死未知。秦軍密集的人群,突然空了一大片。后面正在往前沖得秦軍嚇得目瞪口呆,再也不敢往前一步,掉頭就往回跑。

  “這是什么?竟然有如此威力!這些叛軍會妖法不成?”張蠔和楊安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懼。

  這聲巨響不但嚇壞了秦軍,正在作戰的叛軍也被嚇了一大跳。還是洛陽來的人醒悟的早,大聲喊著叛軍,在原來的拒馬后面,又加上了一道拒馬。本來就被這幾聲巨響嚇呆了的張蠔和楊安,看到叛軍又加了一層拒馬,登時萬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色已晚,今日看來是無法突破了,秦軍只好先收兵回到潼關。回來之后點檢人數,今日一戰,竟然折了八百多人。

  次日一早,不甘心的秦軍再次來到了工事的前面。他們驚奇的發現,昨日作戰留下的尸體已經被叛軍清理走了,昨天已經破壞的拒馬,被修理一新。除了地面上的血跡顯示著這里曾經發生了一場大戰,這里一如剛來的時候。

  看著修理一新的拒馬,秦軍上下心里非常沉重。好在今日早上的軍議,群策群力,諸將還是提出了很多的應對之策。既然拒馬無法突破,那就先從兩邊的土墻著手吧。

  土墻并不高,大約有一丈高,用梯子可以很輕松地爬上去,雖然被兩邊哨所里和拒馬縫隙里的弩箭射死不少,還是有不少人沿著梯子爬上了土墻。不過爬上土墻的秦兵更加絕望,墻后面飛出來的弩箭像雨點一樣,這且不說,土墻的后面,竟然還是一圈拒馬,跳到墻里面去,和找死差不多。

  就這么一個小小的工事,竟然比城墻還難攻破,把楊安和張蠔氣得破口大罵。

  沒有辦法,土墻無法突破,那就還是只能從正面突破。秦軍決定提高進攻武器的等級,準備使用撞城車來撞擊拒馬上的鐵絲網。撞城車上的巨木上包上鐵皮,也就不怕尖刺了,不過道路太過狹窄,這撞城車可能行走起來非常不容易,而且這撞城車也不是一時就能制作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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