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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媚娘

  劉牢之在馮家佃客們的院子里待了一小會兒,便出來了。這些當初和劉家水生打死的人得到的待遇還不如海外來的奴隸,當然,劉牢之也沒有苛求。對這些曾經作戰過的敵人,一味的施恩是不可取的。用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被逐步地安置到蕪湖,那時候這些人就只能在劉家的影響下生活了。

  “郎君,馮家采買的那些女子,都安置在劉氏莊園里面,平時作為舞姬娛客。”張敬小心翼翼地看著劉牢之道。

  “哦!”劉牢之臉色未變,問道,“這是誰做得決定?”

  這個事情其實劉牢之早有所聞,否則他也不會知道鮮登之眼饞這些女子了。這些女子雖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江北方面擅自處理也讓劉牢之心里很不舒服,最主要的是這件事在他來江北之前,始終沒有人向他匯報。好在江北這些人也都自重身份,知道這些女子不是他們能隨意處置的,所有倒是沒人敢越雷池一步。劉牢之來的當天,劉平帶領江北的頭面人物接待,便曾經把這些舞姬叫出來助興,并向劉牢之解釋了他們的安排。

  張敬道:“也不是誰做的什么決定。翟隊長他們把人送來之后,大家都覺得讓這些人做些粗活不合適,正好有劉統領帶領著遠洋船隊回來,主管便讓她們出來歌舞助興!”

  劉牢之暗暗冷笑:“信你才怪!翟羌年前便把這些人送到江北來了,劉華等人卻是五月才回來,這么長時間難道這些人就這么閑著?”

  下面的人雖然放肆,劉牢之也不能因為這么點事就跟這些管事的翻臉,讓人覺得自己沒有度量。他點了點頭,對張敬淡淡地道:“不過是幾個女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咱們這就去見見她們吧!”

  于是張敬帶著劉牢之往劉氏莊園走去。

  江北的劉氏莊園方兩千三百步,外面有夯土的城墻,寬二十二步,高兩丈,規模與普通的縣城相差無幾,前后歷時三年方才建成。整個莊園方方正正,一共開了四個門。從正東門進入,一直到西門,把莊園對稱地劃分成兩個部分,正中間是劉府和江北的管理機構。莊園南門是一座水門,可以乘船直接往江里去。靠近南門有不少大倉庫,里面儲備著大量的糧食、布匹和武器。

  劉氏莊園里平時只有劉家的管事、船長以及軍事長官這些夠級別的人才能入住。有軍營,平時卻并不駐軍,所以里面很多房子都還空著。馮喬把這些空房子收拾了出來作為客舍,用來接待劉家其他地方的來訪人員。

  劉府的前院就是劉平和馮喬、張敬等人的“官廳”,只不過劉牢之平時不在這邊,劉平等人只能待在偏廳里面議事。這些日子沒什么要事,主要就是徐玉嬋領著一群年輕的賬房審計江北歷年來的賬目,杜崎正在偏廳里面照應著。

  張敬領著劉牢之等人繞過前廳,到了后面的一個小院。這一片廂房主要是用來安置為“官廳”人員服務的侍女和僮客的。只不過按照劉牢之的規定,他們只能居住在城外,所以這些房子平時都是空著的,這段時間被馮喬拿來安置了這些舞姬。

  剛進小院,就聽到一陣絲竹聲傳來,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女子的渺渺歌聲和嬌笑聲,劉牢之心中一蕩,竟然有些異樣的感覺。馮喬安排的幾個婆子見張敬帶著劉牢之等人進來,知道是來了重要人物,連忙上前行禮。

  張敬吩咐道:“陳嫂,你快把人都叫出來吧,郎君要看看她們!”

  那婆子唬了一跳,連忙帶著幾個人,喊了幾聲,不多時,一群鶯鶯燕燕的妙齡女子站在了庭院里,正是當日迎接自己時的那些舞姬。這些舞姬是見過劉牢之的,連忙下拜行禮。

  劉牢之看她們穿著打扮,知道這些人每月的開銷不會少。劉牢之自己在家里都沒有養一群歌姬,這劉平倒先享受上了。看來劉家這幾年富裕的日子,讓不少當初的這些老人有些飄了,開始追求享受了。

  劉牢之逐一看著這群女子,見是各有各的嬌艷,也感嘆廣陵這地方真是水土養人。看了一會兒回到排首,不禁一愣。只見一個異常嫵媚的女子,穿著一襲紅裙,一雙大眼睛似是會說話般,非常撩人。未語先笑,卻又似笑非笑,就那么靜靜地站著,仿佛就能把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身上。她的年齡看著比其他人都大,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卻是以前未見過得。

  張敬順著劉牢之的目光看去,見劉牢之盯著排首的女子在看,忙小聲道:“郎君,這女子是跟隨馮遜之一起到廣陵的,叫做媚娘。據翟隊長所說,這女子當日被擒時,正跟那馮遜之在艙中飲酒作樂,卻又不是他的姬妾。劉主管見她懂樂理舞蹈,便讓她做了這些舞姬的教習!”

  劉牢之暗道這劉平也太不小心了,這群年小的舞姬即便沒有問題,這個媚娘卻是個來歷不明的,怎么能對她不加防備,還讓她做了教習?他不悅地道:“這女子的底細你們打聽明白了嗎?”

  張敬面露難色,低聲道:“不過幾個女子而已,劉主管并沒怎么放在心上,大抵是讓人詢問了一番。這些人滯留江北,是翻不起什么風浪的,郎君何必如此警惕?”

  劉牢之不悅地道:“江北重地,是我劉家的重要產業。這里每年產值不少,人口又多,需要小心防著別人覬覦才是。怎么有這么個人物,你們竟然毫不懷疑,便把她留在了莊園里?”

  張敬暗道劉家郎君想的也太多了。不區區一個舞姬的教習而已,又跑不出去這江北,即便是別人家的眼線又能如何?

  “郎君說得是,我們這就想辦法查查她的底細!”張敬不情愿地道。

  劉牢之看在眼里,嘆了口氣,沒有在說什么。這個時候的人,對于眼線細作天生的不敏感,也不單單是張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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