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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渾水摸魚

  醫館鎮一戰,打出了劉氏莊園的威風。聽說袁雙之帶著千余殘兵回去之后,袁真當場就氣得吐了血,現在連床都下不了了。在袁瑾的主持下,雙方交換了重要人物的遺體,壽春總算是又安靜了下來。

  大戰之后的第二天,高素就帶著一千騎兵趕了回來,得知自己錯過了一戰,不由得懊惱不已。還是劉牢之好生寬慰,說只要呆在壽春,就一定有機會作戰立功,這才把一心求戰的高素給安撫了下來。

  這次高素帶回來的騎兵有五百是劉建的部下,領頭的叫做章隨,手下的兵丁都是前兩年從淮南郡招收的子弟兵,看著就彪悍無比。

  章隨給劉牢之帶來一封劉建寫的信,信上除了囑咐劉牢之護好劉氏莊園外,最重要的事就是給劉牢之的長子起了名字:劉敬宣,小字長松。此時人們起名字,大都是兩個字,三個字是平民才會起的名字。劉牢之不知道劉建為什么會起這么一個名字,看來只能等見面之后再詳問了。

  這次作戰,一共俘虜了不到三千二百人。劉牢之把朱家的部曲五十一人還給了朱綽,剩下的裁汰老弱,剔除兄弟同軍者,堪堪挑選出來了一千人。劉牢之把這一千人交給呂濤訓練,準備作為他的部屬。論資歷和能力,呂濤也確實應該被提拔成一軍之主了。

  剩下的兩千多人,安置起來就有些麻煩了。他們是軍戶,是在豫州軍府有兵籍的。若把他們安置在劉氏莊園里面,日后桓熙主政南豫州,難免要來討要。

  “不如就把他們全部搬遷到淮北去!”呂濤建議道。

  在得知自己要到淮北帶兵之后,呂濤的心思也活了。他的屬下都是豫州的兵戶,若是家眷滯留在壽春,他們難免會有逃亡的想法。把他們的家眷全部搬遷到淮北去,這些問題可就解決了。

  “那可就真給桓熙留下一個空殼了!”劉牢之笑道。自己力戰之下俘虜的“外國兵”,自然是應該全部由自己來處理的。桓溫只是不想讓南豫州落入到別人的手里,豫州兵馬孱弱,他應該是看不上的。

  呂濤笑道:“經過一場大戰之后,人口流散是很正常的。這些軍戶的家眷,大多數也都在軍營之中,等拿下壽春之后,我們可以把他們一起遷到淮北去。”

  劉牢之點了點頭:“也罷。陳郡這些年幾經戰亂,又被太守朱輔把百姓遷到了陸城。楚寰到郡以后,一直向我抱怨陳郡的人口太少,難以治理。陳郡現在雖說是一個郡,論人口不過萬余人,比起劉氏莊園尚有不如呢!把這些軍戶遷到陳郡去,正好可以緩解那里人口不足的窘況。”

  呂濤聽了,眼前一亮,像是發現了什么機會,連忙道:“郎君,陸城現在是朱輔的長子朱乾之在駐守。他手上并沒有多少兵馬,既然陸城的百姓都是從陳郡搬遷來的,我們何不攻打陸城,然后把他們再搬遷回去?”

  劉牢之一怔,把已經安置到淮南的百姓再遷到淮北去,這可就有些過分了,鬧不好把桓溫惹惱了,是會找后賬的。他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搖了搖頭,對道:“這個現在還不能干!貿然動遷百姓,不合規矩,會平白惹來麻煩的!”

  呂濤會意。現在不能遷,是因為此時搬遷百姓太過惹人注目。等收復壽春的戰斗打響了,百姓們會四散逃走,那時候官府可沒有能力去阻止百姓逃跑。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陸城附近的詳細情況。

  今日,劉牢之就是來看這些俘虜兵的。除了挑選出來的那些青壯,剩下的大都是些四十五歲以上的“老者”和十幾歲的少年。這些人要么是身體已經不行了,要么是身體還未長成,一個個瘦骨嶙峋的。驅使這樣的人上戰場,分明就是想要讓他們送命。安置俘虜涉及到地方的管理,所以陪同劉牢之前來的,還有副總管安融和新上任的壽春主管胡宇。

  胡宇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中等個子,書生打扮。他本是一品匯的編輯,原先在蕪湖做過主管劉頌的助理。這次壽春的主管被調到淮北任職,胡宇便升遷到了壽春做了劉家的主管。劉氏莊園近兩千五百戶人家,在這里做主管,基本上就相當于于一地的縣令了。在這里做一任主管,以后可以平遷到淮北某縣做縣令,也可以升遷到某郡里面做佐吏,也算是為這些書傭提供了更好的發展平臺。

  劉牢之對安融道:“這些俘虜兵,若全部留在軍營里,徒耗錢糧。就地安置進農莊吧,又怕他們逃走,我看還是先集中管理起來。現在天氣已經轉暖,可以干些修墻鋪路的活。”

  安融喜道:“先前郎君說要新建農莊,我看正好也可用上他們。”

  劉牢之還沒答應,呂濤卻道:“郎君,此次戰事我們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是醫館鎮的安危還是要重視起來。我們總不能時時把這么多的軍隊擺在這里。若在平時,這樣一處鎮子加蓋圍墻,會惹豫州軍府的人忌憚。如今我們面臨壽春城里的亂軍,不是正好把圍墻修建起來嗎?”

  安融聽了,也贊同地道:“呂將軍這話說得有理。若醫館鎮能修好城墻,城內的部曲很容易就能守住,我們劉氏莊園也可以少些殺傷。”

  這次作戰雖然取得了大勝,但是劉家的部曲也陣亡了幾十個人。雖然對于陣亡者,劉家有厚厚的撫恤,但是這種傷亡還是劉家的管事不愿意看到的。

  “好!這個建議好!”劉牢之笑道,“修筑城墻關系到每個家族的安危,不是我們劉家自己的事,不能讓我們一手包辦了。安總管,胡主管,你們商量一下,安排人去通知醫館鎮的各家,讓他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先把城墻立起來再說。”

  安融和胡宇聽了,連忙躬身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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