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個人背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陳秀之雖然已經貪財腐化,一時卻也下不了決心火并陳祐。平心而論,陳祐待他還是不錯的,要不然也不會把這么一個肥差交給他。只是現在讓陳秀之放棄已經到手的一切,回到江南去為陳祐看家護院,他也是很不情愿的。劉越開出的條件很優厚,陳秀之卻一時拿不定主意,向劉越告辭了出來。
“這個劉義之真是包藏禍心,竟然想讓我火并冠軍將軍!”陳秀之一路上神魂顛倒,患得患失,“只是,此事若真能辦成,我陳秀之可就一步成為人上人了!”
離開了祥和商行,陳秀之回到了自己的那處小院。這里更是糟心,自從知道陳秀之要回去,他的兩個小妾便整天哭哭啼啼的,責怪他想要棄她們而去。陳秀之有心要帶她們回江南去,只是今后的開銷……
鞏縣,劉義之和麾下的幾個參軍在討論著各地傳來的消息,臉色是越來越凝重。
燕軍兵分兩路,兩萬兵馬從兩個方向迅速往河南和滎陽靠近,據說還有數萬兵馬在后面。南面的許昌還有慕容塵的一萬多兵馬虎視眈眈。偏偏在這個四面圍城的時候,洛陽守將陳祐竟然想棄城而走。
“這個老匹夫,早不走,晚不走,燕軍來攻的時候他想起要走了,這卻不是誠心的亂我軍心!我們千辛萬苦地往秦國易貨,他吃現成的,現在要他出力的時候,卻轉身就想跑,哼哼,天下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劉義之不屑地道。
幾個人也都對陳祐的做法不滿,七嘴八舌地指責。陳魁嘆道:“他是洛陽的主將,自己跑了卻把一個長史留下,委實令人不齒。只是他到底是主將,我們管不著他呀!”
劉義之冷笑道:“天下事,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我們雖然沒有管束他的名義,卻也不能任他胡作非為!——陳祐的事先放一放,且先議一議眼下的軍事部署。”
“將軍將要如何應對?”陳魁眼見形式如此嚴峻,心里惴惴不安,以劉義之手上的四千五百人正兵,怎么看也沒有勝算。不過除了正兵,劉義之還有郡兵、縣兵可用,甚至他還可以征召當地豪族的子弟,戰爭潛力也不小。
“南邊的慕容塵的萬余兵馬,就要靠阿全來牽制了。讓阿全從淮南出兵,在汝南、南頓甚至是穎川境內活動。慕容塵曾經被朱斌偷襲過,只要阿全在汝南活動,他一定不敢放下許昌,來滎陽跟我搗亂!”
陳魁聽劉義之只是要向自己兄弟求援,覺得有些不妥,皺眉道:“將軍,不管怎么說,司州軍事都在西中郎君袁真都督之下。我們是不是也要向其求援?”
劉義之一愣,雖然他壓根就沒想過袁真能派出兵馬來,不過若越過西府,似乎也與理不合。他日若有什么變故,別被西府作為替罪羊推出來。想到這里,他說道:“你說的不錯!是該派人到豫州刺史府求援!”
陳魁點頭稱是。
劉義之接著道:“把斥候撒出去,首要關注在白馬的孫興部的動向。”
陳魁抱拳領命。
范尉接口道:“有小郎君的牽制,慕容塵應該不敢輕舉妄動;孟津一帶自有沈長史主持,咱們只是要解決滎陽和成皋的防務就可以了。”
劉義之道:“那怎么可以,沈長史手下不過千余人,想防住北邙一線是很困難的。因此咱們還是要征召各地的豪族部曲,用來幫助我們守成皋城和北邙山的防線,每個縣不低于三百人!——莊故,此事由你來負責!”
莊故出列領命。
“至于范參軍嘛,你的任務除了為各支部隊準備好輜重糧草,還有一個重要的事,就是帶著成皋縣兵,把成皋城外的百姓全部遷入到鞏縣和偃師。在燕兵到來之前,所有燕軍能用上的東西,要么搬遷,要么搗毀,絕不留給燕軍!”劉義之接著吩咐道。
“喏!”范尉抱拳領命。
陳魁又問道:“陳祐若棄城而走,我們該如何應對?”
劉義之沉吟起來。他雖然很想借機兼并陳祐,卻不愿意在這里和屬下商討此事,畢竟在此時的人看來,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此事我自有安排!各位參軍需按部就班就好了!我軍多次與燕軍交戰,還未有敗績。此次燕軍人數雖多,也不足為慮!且讓慕容恪看看,什么叫做有來無回!”
雖然不知道劉義之的信心是從哪里來的,但這份豪氣也足以振奮手下的這幾個參軍了。當下他對手下的部隊重新做了部署:“劉洪和滎陽郡兵撤回成皋關,丁程部和高義駐守滎陽。”
莊故主管訓練新兵,這時候插嘴道:“將軍,滎陽郡兵是在去年四月招募的,算起來已經訓練了快一年了,莫如把他們升格為正兵。”ぷ999小説首發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要擴軍嗎?”劉義之有些猶豫。升格為正兵可不光是個名頭,待遇、裝備都要有質的提升。劉義之來成皋之后,雖然劉牢之送來了不少物資,歷次交戰也繳獲了不少。但是要一下子在擴增一個軍的兵力,他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范參軍,現在的鎧甲,兵器和馬匹,可是足夠擴充一個軍的兵力?”
范尉為難地道:“回稟將軍,現在庫存的制式裝備勉強能擴充一個軍。只不過一場大戰下來,折損的兵器數量不少,若是此時裝備出去,可就沒有備用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