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鄭懷忠成功的得了造艦的差事。
“陛下,臣去了南方督造戰艦,不能在陛下身邊服侍陛下了,陛下多保重,奴婢會時時刻刻把陛下記在心中的……這身兼差事不知道該卸給誰?”鄭懷忠向皇帝說了一大堆的“表白”的話,末了,問皇帝,自己身上的其他差事,該怎么辦?
“差事?”楊改革想不起來還有什么差事了,今天太累了,這思維,已經越來越慢。
“陛下,就是營造大劇院的差事,還有,陛下交代的種辣椒的差事。”王承恩小聲的提醒著。
“這個事?嗯,鄭懷忠,這個事,你引薦一個人吧,注意,要能勝任朕交給的這兩件差事的人,不要壞了朕的事就行,既然以前是你一直在做,那這件事,還是讓你拿主意吧,朕也就不多管,只要結果就是,如果日后你引薦的人完成不了朕交給的任務,朕會找你麻煩的,明白嗎?”楊改革想起來,自己確實有這兩件事,大劇院那是準備唱歌的,這辣椒,將來是準備對付野豬皮的,這事確實不能停下來,既然以前一直是鄭懷忠在負責,那就一直讓他負責到底好了。
“奴婢明白了,謝陛下信任,謝陛下隆恩。”鄭懷忠也就答應下來這件事了。
“啟稟陛下,那這內官監的差事呢?該交給誰?”王承恩又問到,這內官監已經成了宮里的香餑餑了,成了僅次司禮監的權力部門,這內官監太監出去當造船提督了,這就空出位子來了,這就得皇帝選個人。
“這個?讓鄭懷忠引薦的人干一段時間吧,如果能勝任,那就把這內官監的差事給他就是。”
楊改革扯個呵欠,覺得今天可真累,從早到晚就一直沒休息過,這一松弛下來,就打呵欠了,準備休息一會。
“奴婢遵命。”王承恩答應下來,王承恩見皇帝打呵欠,猶豫了一下,考慮要不要把這事報告給皇帝聽。
楊改革見王承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道:“大伴,還有什么事?”
“回稟陛下,這剛才奴婢得了消息,那個負責彩票事宜的李來福說是彩票章程弄好了,請陛下過目。”王承恩覺得這個事是個小事,猶豫了半天,考慮要不要打攪皇帝休息。
彩票?楊改革差不多都把這個給忘記了,想想,道:“既然弄好了,那就讓他按照他寫好的章程,方案去辦吧,對了,讓外朝派兩個可靠的言官去監督他的彩票運作,監督是否公平,是否污弊,另外,派兩個小太監去他那里做‘會計’,專門負責彩票的賬目。”楊改革想了想,覺得這個事現在對自己來說,不是什么大事了,畢竟獲得的銀子有限,只不過作為一劑窮人的“鎮痛劑”,還有些作用,也就準備搞下去,也得了一些做皇帝的經驗。這不能事事都依靠自己,該用人的時候,就必須要用人。
楊改革禁不住瞌睡來了,哈欠連天,只想找個地方睡覺,犯困,對于這弄彩票的事,實在提不起興趣了。
“奴婢遵命。”王承恩見皇帝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也就不打攪皇帝休息了。
“對了,讓他把他的章程,方案謄寫一份存檔,日后沒有按照方案做就找他的麻煩,朕有時間了再去看……”楊改革臨睡之前,又下了這樣一份命令。
“奴婢遵命。”王承恩出去了。
楊改革再也堅持不住,倒頭就睡。
四月二十四,日子已經越來越急,四月就只剩下幾天,楊改革原本定于最遲四月底就要完成大赦天下的,一些列的準備卻沒有完成,不得不加緊的準備,爭取在大赦之前準備好,很多事,錯過了這大赦的機會,再弄,就會憑白的多許多阻力,因為大赦里牽扯著魏案的事,所以,大臣對皇帝,也不敢多說什么,魏案還沒定案,很多人就得縮著脖子做事,朝堂上很多人,還和魏案有著牽扯不清的關聯,魏案一天不定,他們腦袋上,就多著一把刀,生怕哪天,這陳年往事被翻出來,吃不了兜著走,更是不敢過分逼迫皇帝,懼怕皇帝哪天心血來潮,把魏忠賢放出來,這樣可就悲劇了,魏忠賢那條死狗不知道要出來咬死多少人。所以,朝堂之上都在“靜靜”的等待著魏忠賢的死,等待著魏案的最終落定。
一大早,楊改革就馬不停蹄的“上班”。
一大早,楊改革就收到了很多“投訴信”,里面的內容全部都是和昨天的命令有關,皇帝重新派遣出了造船使,建造寶船,戰艦,這件事,被文臣們看成是太監勢力抬頭的一大標志,連夜寫奏疏,寫奏本,批評皇帝,建議皇帝不要重開造艦之事,更不要開艦隊下西洋,這純粹就是多余的事,勞民傷財。
楊改革翻看了一下,心里知道,這該來的還是來了,大臣和太監是死對頭,這鄭和下西洋是太監率領的,這下西洋,武力之甚,在南洋,西洋,滅他國朝食易如反掌,這種“武功”,“批發”封王都夠了,所以,皇帝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正常人”去統帥這種威力無比的戰艦艦隊,不放心文人,更不放心武人,只能由“殘疾人”太監去辦這件事,這種后果就是太監的地位和聲望遠超文臣,武將,達到了無比的高度,文臣和武將這些正常人怎么會放任太監比自己的聲望高?放任太監坐在自己的頭上?特別是文臣,自視甚高,更是咽不下這口氣,于是,說這下西洋是勞民傷財的“惡”事,絕對要禁止,文人不能做的事,也不能讓太監做,否則,讓一個太監騎在自己的頭上,如何爽快?這也是文人千方百計的破壞下西洋的初衷。楊改革以前在論壇上,沒少見這種說法,對這種說法很贊同,也明白大臣們是絕對不放輕易放過此事的,必定會做文章,拼命的反對,這些反對的奏疏,奏本,應該就是一個前奏。
楊改革沉默著思索,還好,自己多少有點準備,至少,這孫承宗會支持自己,明白自己下西洋的目的,不是兩手空空的和群臣去“戰斗”,楊改革努力的思考著這前因后果,思索這自己的對策。
“大伴,以前朕準備做彩票,召見了不少工匠,這些工匠里面,有一個做印刷比較厲害的,好像是司禮監下面一個什么經廠的人,大伴可有印象?”楊改革決定把這大殺器,報紙給弄出來,作為轉移大臣們視線的一個東西,為即將到來的,潑水一般的口水戰,開辟第二戰場。楊改革知道,如果不找一個可供大臣官僚們噴口水的地方,那些反對造艦,出洋的本子,該用籮筐挑了。
“回皇上,記得,皇上可是問那個叫做阿武的人?奴婢記得他是那個做印刷很厲害的人,確實,是司禮監下面經廠的工匠。”王承恩的記性很好,皇帝記不清的事,他都能替皇帝記著。也納悶,皇帝找這個人干嘛?
“嗯,就是這個人,沒錯,朕記得他的印刷做得很厲害,朕還讓他研究印刷來著,嗯,快去,把他召進宮來,朕有事讓他辦。”楊改革面對即將到來的口水戰,有充分的準備,要讓這口水戰的戰場,從罵皇帝的奏疏上轉移到在報紙上面去開戰,自己再雇一群“水軍”,讓這些明朝的士大夫們嘗嘗這二十一世紀網絡水軍的厲害,如此一來,自己的壓力就輕多了,甚至水軍們可能淹死群臣,官僚,楊改革很期待。
“遵命,陛下,奴婢這就讓人去找。不過,陛下,這……”王承恩欲言又止,這內閣們一大早就齊聚到一起,要求見皇帝,已經在文華殿等候多時。
楊改革知道王承恩想說的是什么,道:“朕知道你想說什么,跟閣臣們說,朕過一會就過去,另外,把人員擴大一下,除了內閣,還把參謀部的人都叫上。”楊改革還是決定見這些官僚的代表。
“遵命,奴婢這就去辦。”王承恩答應下來,轉身就辦事了。
楊改革則坐在椅子上發呆,為了這個事,楊改革倒是準備了不少的說辭和理由。不斷在腦海里考慮自己的說辭,理由,期望著,至少能說服一部分的人跟隨自己。楊改革知道,自己一旦開始走重新造艦,準備下南洋,西洋這一步,這官僚階級就會有很多人開始和自己唱反調,和自己作對,這不是官僚階級恨皇帝,而是官僚階級恨太監,恨太監會騎在自己的頭上,恨和嫉妒太監的功績遠超自己,所以,必定招致整個官僚階級的“反對”,而能結束太監造船出海這種事,只有皇帝,所以,皇帝必須要承受所有來自官僚階級的埋怨和嫉恨。
楊改革嘆了口氣,胡亂思索。
這事整的,如果自己不造艦,不下南洋,不下西洋,這整個官僚階級也許不會和自己唱反調,自己剛剛用魏忠賢的人頭收獲了一部分官僚的認同,這下,又把這些人推了出去,這事搞得,哎……楊改革不得不噓長嘆短。可是自己不得不重開這條路子,這不為明朝的農民找一條出路,不能解決明末農民問題,或者說解決一部分農民問題,自己就是死路一條啊!或者,自己親手屠殺掉數千萬的北方人口。這個選擇題,楊改革沒有選擇,只能選擇和文臣官僚們開戰。
楊改革一個人蹲在自己的寶座上面,這個房間,楊改革不讓人來打攪自己,自己也就脫了帝王的形象,用兩只腳蹲在椅子上。專心致志的記錄一些文件,這些文件,是夢回網絡,搞到的一些資料。準備今天用來忽悠這些大臣。
內閣,尚書,參謀部的成員在文華殿里等了一個上午,皇帝還沒出面,都不耐煩的催促著小黃門去請皇帝,小黃門們也是無法,只得一趟一趟的往皇宮大內跑,他們當然見不了皇帝,得到的都是相同的話:陛下稍后就到,諸位大人稍等。
眼看著一上午過去了,實在不耐煩的大臣們終于坐不住了。
“兄,陛下一直說來,可惜,一直都沒到,這……今天恐怕是來不了了,我等還是散了吧,改日再勸陛下。”一個大臣實在等不下去了,準備散伙。
“是啊!今日陛下,恐怕是不會來了,我等還是散了吧……”另一位為也準備散了。
其他紛紛附和,這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個事。
大臣們準備散場。外面傳來一聲:“陛下駕到……”
一群大臣連忙出來迎接。
楊改革下了步輦,笑了笑,道:“讓各位愛卿久等了,朕有事耽擱了,還是里面議事吧。”然后就進了文華殿,上了龍椅。
行禮完畢。
楊改革直接就開口道:“諸位愛卿,如此催促朕,可是有什么急事?”楊改革揣著明白裝糊涂。
下面的一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位大臣,出來,道:“啟稟陛下,臣聽說,陛下已經重新派遣了造艦使,準備重新建造巨舟戰艦,重造寶船?重下西洋?不知是否是真的。”
楊改革心中曬道,圣旨都下了,你還問是不是真的,這不是廢話嗎?也不就是提個由頭嗎?道:“的確如此,諸位愛卿也知道,朕準備遠征琉球,清剿盤踞在琉球的倭國人,這本該調集水師戰艦的,不過我大明朝,已經數年沒有造新戰艦了,這老船出師遠洋,恐怕不可靠,所以,朕也就下令,造些新船,一來出征的時候也可以顯示我大明朝的天威,二來,新造戰艦,這也才有保證,朕不能拿遠征的將士們的生命冒險,不是嗎?這新造戰艦,也更有制勝的把握啊!諸位愛卿,這有何不妥嗎?”
楊改革知道這群臣要說什么,一上來,就用話堵住大臣們的話。這個理由也很硬。
群臣一副焦急的模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帝的這個回答,對不上群臣們的胃口。他們關心的是太監會不會重新爬到他們頭上去,太監的威望和功績,會不會遠超他們。這出使遠洋的事,只能由太監去做,文臣們一點希望也沒有,自然不指望能說服陛下,讓文人擔任遠洋使,所以,也就只能盡量的不讓太監出去。
“陛下,這造艦,勞民傷財啊!耗費巨大,不過是為了幫助一海外小國,陛下,這是舍本逐末,不值得啊!陛下耗費如此錢財去幫助他國,還不用這些錢救濟一下自己的子民,陛下,我朝可是有十數年的延綿天災啊!”這個大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這連綿天災還是楊改革說的,現在掉轉槍頭,回來打楊改革了。
“人無信不立,國無信則衰,朕答應過琉球了,自然會派兵過去清剿倭國人,豈能反悔?難道讓朕做這胡言無信之人?”
“臣知罪,臣不是反對陛下遠征琉球,只是,陛下,調集一些精銳,總還是能湊出一二十條戰艦的,能將就就將就一下,陛下,新造戰艦,耗費巨大,不值得啊!遠征琉球之后呢?難道放置這些新造的戰艦巨舟在海港里爛掉?這豈不是浪費是什么?陛下?”
這些大臣的思維,楊改革覺得實在有點腐朽,戰艦造出來,難道就是為了一次遠征?然后就放在那里爛掉?這種思維,實在是太強大了。
“怎么會爛掉呢?朕準備派遣環球的勇士,剛好可以用這些戰艦作為環球之用,想一兩年之后,正是他們訓練完成之時,這個時候,做環球航行,豈不是剛好?那里有放在船港里爛掉的道理?”楊改革把這事抬出來,這環球航海,以前就有過結論,皇帝出錢,大臣們不管皇帝的事,現在,楊改革就拿這事做借口。
大臣們沒料到皇帝還有這種借口,這……難道皇帝幾個月以前,就開始布局了?這,似乎不太可能啊!皇帝就是一愛玩的毛頭小孩子,怎么可能有那樣深的心計?
見群臣被自己鎮住了,楊改革松了一口氣,難道這就完了?和群臣的口水戰?這就結束了?
“啟稟陛下,臣以為,這造船一事,一直都是由工部負責,工部有專門的侍郎辦理造船事宜,陛下為何不用現有的衙門辦理此事呢?想工部一直負責造船,必定熟練,必定可以節省不少開銷和時間啊!”
這個大臣居然要爭奪這造船的“工程”,這個,也是有點出乎楊改革的意料之外。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朕的私事,私事也就不勞煩諸位臣工了。朕還是派個內臣得了。”
楊改革又以這造船是私事為理由,一定要自己造。楊改革怕這些官僚給自己下絆子。耽誤自己的造船時間。更懼怕這造船的時間一拖再拖,費用一漲再漲。
群臣又是面面相窺,這皇帝的說辭,很鋒利啊!
一個老臣出來,高聲道:“啟稟陛下,臣請陛下停止造巨舟戰艦,停止造寶船,想如今,我朝十幾年的連綿天災,尚有無數的百姓需要救濟,那里還有錢財去管那海外小國的死活?那里還有余錢供宦官們造巨舟到海外去逍遙?這都是勞民傷財,禍害無窮之事,臣請陛下,立刻停止此事。”這位上了年紀的大臣,語氣慷慨激昂,說話激動得渾身顫抖,說的話也不客氣,看樣子忍耐力到了極點了。
楊改革心道:來了,還是來了。這次,看樣子,不是那樣輕松就能度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