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路寬了許多 接見完東江鎮的小英雄,平臺里,就剩郭恒一個人了。
郭恒很不自在的站在平臺里,剛剛的失誤,讓他很不安,那個什么稍息,立正什么的,他不懂。
“郭桓”楊改革接見完東江鎮的“先進代表”,才開始處理郭桓的事。
“奴婢在。”郭桓馬上道。
“嗯,朕召見東江鎮的小英雄們,你也都看見了。”楊改革道。
“回陛下,奴婢看到了。”郭桓小聲的答應道。
“是這樣的,朕準備演戲,以鼓舞士氣,跟前幾次一樣。”楊改革簡單的開頭。
郭桓好歹干過唱歌鼓舞士氣的事,聽說演戲鼓舞士氣,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訝,道:“啟稟陛下,莫非陛下是要演鎮江堡這出戲?”郭桓還是蠻聰明的,從今天和這些東江鎮的小英雄一同受到皇帝的召見就明白了很多東西。
“呵呵,不錯,很聰明,朕是這個意思,歌能鼓舞士氣,拉攏人心,朕相信,戲也能,郭桓,你要做的就是,排一出戲,以鎮江堡之戰為背景,盡量的寫實,再現當時的戰況和情景,朕要讓我大明朝的官軍都看看,東虜也不過如此,我大明,也是可以打贏他們的,朕的意思,你可懂?”楊改革倒是希望排演一出話劇,戲劇,或者其他劇什么的,再現當時鎮江堡之戰的經過和場景,通過宣傳這種勝利,增進自己這邊的士氣,讓明朝的官軍日后碰上野豬皮了,也不至于心慌手腳發軟,另外,就是希望給九邊的官軍一個信號,一個暗示,皇帝很厲害,皇帝很有能力,皇帝的軍隊很能打仗,要造反,要惹事,還是悠著點,這個事,是和傳首九邊是相輔相襯的,傳首九邊,純粹的就是立威,是剛性的;而演鎮江堡的戲,則是柔性的,是潛移默化的。楊改革已經通過運作文藝戰線,取得了不少好成績,比如一曲俘獲了東江鎮的人心,安定毛文龍;比如一曲《從頭再來》,唱得了陜西移民的心,整個陜西移民,沒有出太大的亂子,和文藝戰線上的成功,是分不開的,所以,楊改革這次,也打算在文藝戰線上出招了。
“……,陛下……”郭恒朦朦朧朧的明白皇帝大概想干什么,他對于做這個,有經驗,東江鎮,陜西都有他的功勞。不過,以前那是唱歌,他是輕車熟路了,但如今,聽皇帝說的,卻是演戲,郭桓迷糊了。
看著皇帝似乎要揮手讓他退下,郭桓這才急起來,連忙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道:“陛下,奴婢,……奴婢有些不明白,還請陛下示下……”郭桓一腦子的迷糊,他在東江鎮唱歌,那是合唱,一群人一起唱,這才有感動幾萬人的效果,要是演戲,就戲臺上的幾個人在那里咿咿呀呀,別說幾萬人,就是幾十個人都有些聽不明白,其他人呢?怎么辦?
“呵呵,有什么就盡管問。”楊改革倒是很看到這個郭桓,從他給自己辦的幾件事來看,效果相當的好,楊改革也希望這次傳首九邊立威之余,再給九邊的官軍來個潛移默化。
“陛下,這演戲不似合唱,合唱可以合數人的歌聲,讓幾千人都聽見,可這演戲,一個人在那里唱,未免也太……”郭桓急忙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呵呵,朕的意思是,只要能鼓舞我大明官軍的士氣,讓我大明的官軍了解鎮江堡大捷,了解勝利,至于能不能讓人聽到,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將士們看懂這個戲演的是什么,看了能感動,能鼓舞士氣,能一心想著打東虜,對上東虜了不害怕,這就夠了,沒有聲音也沒事,你可以以舞蹈或者其他的形式的表現嘛……”楊改革是希望郭桓能給自己帶來一場話劇,歌劇,舞劇,或者什么大型的什么劇,要的是效果,要的是能感動人,是能鼓舞士氣,要的是讓人看懂,至于怎么弄,楊改革不想管,這方面楊改革是外行,也不準備透露太多什么話劇,歌劇,舞劇的事。,
郭桓聽了皇帝的話,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深思,似乎忘記了這里是皇宮,是平臺,自己在皇帝的跟前,兩眼的焦點,明顯的已經沉到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好了,郭桓,明白了就退下吧,這件事,你盡快的排練好,鎮江堡的那些小英雄你都見過面了,鎮江堡大捷的整個過程,你可以向他們討教,務必把戲演得真實,務必再現鎮江堡大捷,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楊改革吩咐完,就趕人了,這事,還是得交給專業人士去做。
讓人詫異的一幕發生了,楊改革吩咐郭桓退下去之后,郭桓還兩眼直直的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沒聽到皇帝的話一般,這種場景,嚇壞了王承恩,王承恩連連擺手示意,連忙出聲提示。
“……郭桓…,郭桓……,還不退下…”王承恩很吃驚,今天這個郭桓是怎么了,怎么這幅模樣,吃了豹子膽了么?
更吃驚的人是楊改革,楊改革還是頭一此遇到在自己面前這樣走神的,還走得這樣理直氣壯,連王承恩叫了幾次,也沒聽到。
王承恩看不下去了,這個沒規矩的東西,這才當了幾天掌印太監啊就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王承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走過去,一巴掌拍在郭桓的臉上,徹底的把郭桓拍醒了。
“醒醒,醒醒,入魘了么”王承恩小聲怒道,雖然拍了一巴掌郭桓,卻也是為郭桓好,不把他拍醒,這樣在皇帝面前走神、失禮,是大不敬,這吃飯的家伙怕是不想要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郭桓這才擰不清的醒過來,剛剛自己做了什么,郭桓已經想起來,慌張的立刻跪倒地上,磕頭求饒。
“陛下,這該死的奴婢定是想事想入迷了……”王承恩開始為郭桓說好話。
楊改革倒是來興趣了,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失神,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是什么事讓郭桓這樣的走神。
“呵呵呵,有意思,郭桓,在朕面前如此失神的人,朕還是第一次遇到,說說,你到底想起什么事了,以至于如此?如果你說得出一個很好的理由,朕就不怪你。”楊改革笑著說道,其實,楊改革對這個郭桓蠻看好,辦事得力,即便是他說不出什么理由,楊改革也沒打算把他怎么樣,培養一個人才可不容易,毀掉一個人卻只要一句話。
郭桓連打自己的臉,在地上求饒,聽見皇帝問話,這才停了下來,道:“回稟陛下,奴婢想到了一件事,和陛下這個演戲的事有關,奴婢一時想得激動,想得入神,所以,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說道自己想到的事,郭桓的臉上又充滿了自信,充滿了光彩。
“哦,什么事,說說看。”楊改革饒有興趣的問道。
“陛下可聽說過《秦王破陣樂》?”郭桓臉上,光芒四射,充滿了激情。
“《秦王破陣樂》?這個,似乎聽過一點點。”楊改革說道,對于這個東西,楊改革有那么一絲絲的印象,不過,屬于角落里的記憶,很模糊。
“陛下,《秦王破陣樂》說的乃是李唐太宗皇帝的事,據說,唐太宗將歌頌他的詞曲改編成了舞樂,這個樂舞,就是《秦王破陣月》,此樂舞,是根據軍陣變化演化而來,屬于武舞,多時可以有數十人,乃至數百人共舞,百余位樂師奏樂,場面極為宏大,有婉轉動聽的龜茲調,有震天的大鼓,有琴、箏、笛等伴奏,能聲傳百里,其氣勢之雄渾,能感天動地……,往往一經演奏,看者無不動容,往往會情不自禁的隨之起舞……,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樂舞……”郭桓越說,臉上的光芒越甚,兩眼充滿了光芒,從他自信的表情和聲音里,似乎已經可以看到規模宏大,場面壯觀,氣勢雄渾的樂舞場面,天地都為之動容。
楊改革也驚訝這郭桓,似乎是打過激血一般,勁鼓成了這樣,當真是出乎意料,還有那個什么《秦王破陣樂》,聽著怎么就好像是一個規模極大的歌舞表演啊而且還是表演的軍事上的,這個倒是和自己的要求不謀而合,這個……,《秦王破陣月》是唐太宗李世民弄出來的?也就是說,N百年前,自己想弄的這個什么歌劇,話劇,舞劇就早已弄出來了,而且規模還相當的龐大……,
悲劇真的是悲劇,不,喜劇應該是喜劇,自己原本覺得從后世弄一個話劇,歌劇,舞劇什么的到明朝來有點過份,現在看來,根本自己瞎操心,李世民比自己想到的更早,做得也更早,做得也相當成功,這絕對是個喜劇,自己只要照搬。
“好就這個《秦王破陣樂》了,朕就是這個意思,朕如今在北面打了勝仗,要彰顯我大明朝的國威,要彰顯朕的勝利,彰顯將士們的功勞,朕決定了,就搞這個《秦王破陣樂》一樣的東西,場面要大,規模要大,氣勢要雄偉,能看的人越多越好……”楊改革當下就決定,準備按照《秦王破陣樂》來搞,搞一個明朝版的《秦王破陣樂》,李世民能搞,他為什么不能搞?李世民是皇帝,自己就不是皇帝了么?他打了勝仗,自己難道沒打勝仗么?李世民彰顯國力,自己就不能鼓舞士氣么?
王承恩急得汗都下來了,皇帝當真是想到一出做一出,這動靜也太大了點吧,比肩唐太宗?這容易招人笑話的。不過,勸皇帝的話,一時卻是說不出口。
不過,郭桓倒是一臉的激動,一心想搞這個《秦王破陣樂》,開始為皇帝出謀劃策起來。
“陛下,雖然《秦王破陣樂》好,但是,如今,曲,譜,詞,包括舞,早已失傳,如今要重現當年的盛況,很難,……,再,陛下,那《秦王破陣樂》說的是唐朝的事,用的是秦王的名號,如今,既然是寫我大明的事,自然得改動一下……”郭桓倒是一板一眼的給皇帝出主意。
王承恩急得很,一臉是汗,焦急的得很,苦笑著跟皇帝道:“陛下,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呀”笑得很苦,具體不妥在那里,王承恩沒說。
“不妥?”楊改革想了想,感覺到確實有些不妥了,自己要的是給邊關、京師的官兵潛意識里的威懾,而不是要一場表現明朝國力的歌舞,排這樣一場歌舞得多久?自己的時間可等不起,這東西好是好,卻和自己的目的不合。
“嗯,確實有些不妥,這樣,郭桓,這個什么破陣樂,不用太復雜,盡量的簡化一些,朕想盡快的讓邊關的將士們看到,如今是十月下旬,朕想十一月下旬之前,這簡化的樂舞就能出爐,到時候,就要到各地去演出……”楊改革根據自己的目的,修改了計劃。
“可,這,陛下……奴婢遵命”郭桓本想爭一爭,做一個聲勢浩大的破陣樂,做一個完美的明朝版的破陣樂,不過,皇帝明顯的很急,郭桓開口了兩個字,就沒接下去了,凡事以皇帝的意志為準,他們這些做太監的,視為第一要務。
“好了,快去辦吧,表演的形式和方式就以那個《秦王破陣樂》為藍本,但是不求過于精致,以能盡快的表演為佳,時日不要超過一個月。東江鎮的那些小將們,待兵部,都察院檢驗過那船東虜的腦袋之后,他們就會押著那船腦袋去傳首九邊,這是朕給他們的任務,讓他們借著腦袋現身說法,以提振我大明將士的信心和士氣,所以,你要盡快,要在他們走之前,盡快的把鎮江堡大捷的過程搞清楚……”楊改革吩咐道。
“奴婢遵旨。”郭桓再沒多說什么,說了聲遵旨,就退了出去。
郭桓走了。
楊改革又思索了下這事,這事還得盡快,等那些邊軍看過腦袋之后,再給他們看看文藝演出,安慰一下,這樣搓圓捏扁的來幾下,這邊軍才能安生得下來,穩住了邊軍、京營,自己手中又有新軍,基本上就不怕別人在軍事上的威脅了,有了底氣,自己要砍人,自然沒什么顧忌。
“大伴”楊改革道。
“奴婢在。”王承恩還在為皇帝要比肩唐太宗而擔心,聽見皇帝叫自己,立刻答應。
“……這樣,徐師傅那里的番薯快豐收了,你在內書堂里選一些成績優秀,機靈,誠實可靠的,選派到陜西去,數人一組,每組一府,他們要做的事,就是在每府都建立一個番薯場,專門收購番薯,將番薯做成各種東西,比如粉絲、糖等等,一來便于存放,二來,朕先前承諾過,番薯朕會回收的,以保證百姓種番薯的積極性,不至于讓‘谷賤傷農’,朕既然立下承諾,自然會遵守,可明白朕的意思嗎?”忙完了這事,楊改革又操心其番薯的事來,番薯的事,看著不起眼,看著不算什么,其實,關系相當的大,這件事的緊急程度,重要程度,理解的人不多,楊改革這個穿越者明白,此外,在明朝,也就徐光啟等一些人明白,更多的人則是不理解,看不起,或者是不愿意明白,不愿意理解,這個東西產量雖然高,但是卻不值錢,要占有明朝大部分土地的地主們放棄一部分利潤改種番薯,不想點手段是不行的。,
因勢利導,其實,遠比強制要好得多,如果種番薯能提高收入,有“錢”途,根本不用自己下死命令去強制執行,大家都會屁顛顛的喊著,求著去種,無疑,番薯的多功能化,商品化,產業鏈要加強。
“奴婢明白了。”王承恩答應道。
“嗯,你跟他們說,今年還剛剛開始,先是讓他們練練手,掌握一下技術,增加一些經驗,到了明年,他們能有多大的作為,能有多大的前途,就看他們自己的了,他們有多大能力,朕就給他們多大的舞臺……”楊改革對于推廣番薯的事上,并不打算完全依靠文臣,依靠行政力量,更多的是準備通過商業途徑,通過技術提升番薯的經濟價值,有錢賺了,番薯在明朝的產量,也就不用自己太強勢的壓制,一切都在chūn風化雨細,無聲之中。
“奴婢明白了。”王承恩再次答應道。
“對了,還給劉吉善去信,告訴他,朕對他最近的表現很滿意,讓他暫時放下遼東的事,往朝鮮跑一趟,替朕質問一下朝鮮國主,為什鎮江堡之戰的時候,會冒出大批的‘朝鮮義軍’?我大明可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另外,如果朝鮮恭謹,就給朝鮮推銷武器,讓他們購買朕的武器,手榴彈、大內造都可以有,紅夷大炮么,也可以有,不,可以有千斤佛郎機,讓他們和東虜簽的那個什么兄弟之盟,徹底的作廢,以后再不要搞什么這類的事了,有事,我大明會罩著他的……”楊改革說道,朝鮮無疑是圍困野豬皮重要的一環,現在明顯的,這一環重回大明了,野豬皮抓了那樣多的朝鮮人去填鎮江堡的手榴彈,想必朝鮮也對野豬皮恨之入骨了,這下,野豬皮算是徹底被自己封死在窮山惡水之間了,再忽悠朝鮮國主買一批自己的武器,這日子就舒坦了,當然,有必要,最好還在朝鮮駐軍,劃快租借什么的最好,不過現在,還有需要朝鮮的地方,倒是不宜提的太早,楊改革盤算著,鎮江堡這步棋走活了,自己的路子一下就寬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