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刺刀 楊改革看著笑瞇瞇的張維賢,想了想,也笑道:“國公對鹽商之事,有何看法?”
“回陛下,當誅,此等通虜謀逆,甘當賊狗的人,還有什么憐憫的?除惡當盡啊~……”張維賢想也沒想,就立刻回答道,傻子也知道,辦了鹽商,這鹽課的事,也就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皇帝費了這樣大的勁,就為了幾個鹽商那點家產?也提醒皇帝,接下來該辦更重要的事了。
“呵呵呵……”楊改革爽快的笑了一陣,果然,這朝中的文臣勛貴們沒一個是傻子。
“不錯,鹽商如此不堪,朕也覺得,這鹽政是到了必改的地步了,否則,鹽課老是收不上來,會誤國事啊!不知道國公覺得,這鹽政該是如何改法?”楊改革笑著問道。
“臣覺得,這該當陛下圣裁!”張維賢立刻恭維道,他雖然是勛貴之首,但是也知道,自己撼不動那些鹽商,頂多就是給皇帝幫幫手,幫幫腔,真正上陣,還得看皇帝的。
“哈哈哈……,這鹽課是一定要改的,至于怎么改,怎么做,朕現在只能給國公透點風,其他的,國公靜觀朕的手段就是……”楊改革哈哈一笑,賣了關子了。
“臣……,這……”張維賢撓耳抓腮的,心里直癢癢,果然,皇帝是要對鹽課動手了。
“……朕有意讓琉璃齋去接手鹽業,這鹽業掌握在自己手里,朕才能放心,每年的鹽課,也才收得上來,不然,要不了兩年,鹽課的事又要讓朕傷腦筋了……”楊改革頗為“無奈”的說道。
“喔……”張維賢瞪大了眼睛,張著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陛下是說,讓琉璃齋接手鹽業?”張維賢的眼睛里,冒出了精光,真的要是這樣的話,那真的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那琉璃齋的股票果然是沒白買,張維賢只覺得自己家中那些股票,從一堆銀子變成了一大堆銀子,真的要是這樣,這琉璃齋的股票還不知道要漲多少,張維賢覺得自己呼吸都困難起來。
“嗯,不錯,如今鹽商已經不可信,勢必不能作為依靠了,朕給過他們機會,可他們放棄了,依舊是不知好歹,這就不能怪朕了,改了鹽政,這自然的,就得用自己信得過的人去,不然,這鹽課收不上來,朕拿什么賑災,拿什么抵御外賊?”楊改革道。
“那是,那是,陛下,臣絕對支持,絕對支持啊!”張維賢內心,已經是涎水四溢了,鹽業是多大一塊肥肉,誰不知道,天下最富的,莫過于鹽商啊!
“不過,此事,尚在謀劃之中,如今,還只是一些鹽商牽涉通虜,倒不宜馬上就廢了鹽政,還得再醞釀醞釀,怎么醞釀,國公倒是不用管,朕自有辦法,到時候,國公只需表明個姿態就是了……”楊改革笑道。
“臣明白,明白……”張維賢立馬答應道。
“另外,朕還要申明,盡管是接手鹽業,不過,此后的鹽業和之前的就不一樣了,朕不可能再讓鹽課如今日這般流失,必定是要繳足了稅,所以,日后的鹽業,賺的不會如現在這些鹽商多,這一點,國公需要明白,呵呵呵,朕還要靠著鹽課過日子呢……”楊改革又開始上緊箍咒,給勛貴們分一點,但是,自己必須占大頭。
“臣明白,臣明白,這是應該的,全由陛下圣裁……”張維賢自然無二話可說,這鹽商就是皇帝踹翻的,怎么分,當然得由皇帝說了算,皇帝能給他額外的分出來一份,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已經是喜出望外了,他自然不指望還和先前的鹽商一般,賺個盆滿缽滿,那樣,皇帝不是失心瘋么?
“……只是,這……,臣敢問,大概每年還能賺多少?”張維賢還是忍不住問道。
“多的朕不敢說,每年二三百萬兩還是有的……”楊改革想了想,許諾道。鹽業的利潤,楊改革已經琢磨透了,每年繳納多少稅,讓“新鹽商”賺多少,已經有了分配。
張維賢雖然覺得這利潤有些低,跟現在的鹽商比,確實不夠看,不過,也沒什么意見,這就是白撿的,原本皇帝不分出來也是可以的,如今自己得了這個消息,倒是可以提前把那股票好好的操縱一下,可以再賺一筆……
“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張維賢立刻美美的說道,跟著皇帝辦事,果然是有前途,自己沒看錯人,沒站錯隊伍啊!
“呵呵呵……”楊改革笑了一陣,又道:“還有一事,國公還得注意。”楊改革想起先前在朝堂上的那些昏暗,帶著不甘的眼睛,忽然想起來什么。
“陛下有何事只管吩咐,老臣必定責無旁貸。”張維賢完全沉浸在了豐收的喜悅之中,原先他買股票,不過一千多一點一張,如今已經到了兩千了,再把琉璃齋接手鹽業的消息放出去,這股票得到什么價去?這得賺多少錢?他的家產,也就是跟著皇帝辦事這幾個月間,翻了一番啊!
“朕瞧今日朝堂上那些為鹽商辯護之人,怕不死心,怕還會弄出些事來,國公可得小心啊!”楊改革悠悠的道。
“陛下放心,此等除惡務盡之事,無需陛下動手,天下物議,就可置這些人于死地。”聽說是這事,英國公張維賢立刻大聲的保證起來,插手朝政,他們或許力不從心,可痛打落水狗,還有比這事更便宜的事嗎?
“……”楊改革點點頭,現在踹翻了鹽商,還得盡快的把好處分潤給其他人,形成利益聯盟,讓這件事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
送走了英國公張維賢,楊改革還來不及休息,又得見下一批人。分果實的重任,還得繼續。
“陛下,接下來見誰?外面各部尚書,大小九卿,都督百官們都在。”王承恩為難的稟報道,現在,太廟外面,已經聚集起了無數的官員了,大家都等著皇帝分果實呢。
“見兵部尚書,以及毛文龍,袁崇煥,秦良玉,滿桂趙率教這些吧,邊關戰事日益臨近,將這些人綁在京中,也不是個事……,另外,也請孫師傅來一下……”楊改革也把孫承宗叫了進來,剛剛見其他人,孫承宗避開了。
“奴婢遵旨!”王承恩松了口氣,答應下來,立刻去傳旨。
不一會,兵部尚書劉延元,毛文龍,袁崇煥,秦良玉,滿桂趙率教這些人就都到了。
行禮過后。楊改革才笑著說正事。
“今日朝堂上,多虧了諸位啊!”楊改革笑道,這是實話,當初“ae”對決的時候,他們可是跪得最快的那批人,這些人,可是自己的中堅。
“臣等不敢當,效忠陛下,誅殺逆賊,乃是臣等責任。”幾個人立刻回道。
“呵呵呵,都是自己人,朕也就不客套了,說點實際的吧,如今年關將近,按照參謀的推演,按照最壞的情況打算,明年一開年,就是一場惡戰,諸位回去之后,一定要做好打惡戰,打死戰的準備,做好城池被長期圍困的準備,當然,如果明年開春東虜不來,這更好,朕求之不得……”楊改革開始給自己的這些將帥們說道。
幾個人都在認真的聽著。
“……所以,朕也不打算把大家長期霸在京中,過幾日,朕就會放諸位回去,……嗯,今年呢,朕過了一個肥年,明年大戰的開銷,也就不用擔心了,諸位臨走,朕再送一筆銀子,讓諸位回去之后,手頭也活泛一些,也過個肥年,呵呵呵……”楊改革笑著說道。
說到過肥年,幾位將帥都會心的笑了,自從跟了這位皇帝,就再沒為銀錢的事操過心,過的日子真的是舒坦,如今皇帝宰了鹽商,他們也跟著沾光,也都覺得,今日在朝堂上,沒白忙活。
“……臨走了,朕再給諸位透露一個好消息……”楊改革笑著說道,決定在走之前,為自己的這些前線將領打一打氣。
幾個將帥都瞪大了眼睛,看看皇帝會說什么好消息。
楊改革對孫承宗道:“勞煩孫師傅了。”
“是!陛下!”孫承宗應了一聲。然后走到一邊,拿出一些東西,道:“諸位請看,這就是我朝最新的裝備……”
眾人看過去,只見孫承宗手里拿著一柄奇怪的短劍,和普通的劍不同的是,這柄短劍的護手很奇怪。
“這種短劍,陛下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做刺刀,諸位可能奇怪,為什么叫做刺刀……”孫承宗解釋道。
眾人疑惑得很。
“陛下一直苦惱于我朝在和東虜的野戰中,總是處于下風,最擔心的莫過于被東虜圍城,救,必定和東虜野戰,這是我朝的弱項,極為容易被東虜所稱;不救,總不能看著城池被圍死,所以,一直就在想怎么改變這種狀況,如今,倒是找到了一種適合的辦法……”孫承宗仔細的解釋著。
“……這種短劍,上面有一個卡口,可以用來裝在火槍上,如此一來,一桿火槍在射擊完后,立刻就就變成長槍,可以繼續和東虜作戰,……作戰的時候,先排成三排或者五排,連續不斷的射擊,待到東虜騎兵靠近,則聚攏成一個圈子或者四方,前列的將火槍置于地上,以組成長槍陣,遲滯敵人騎兵沖擊陣營,圈子里則繼續射擊,殺傷敵人,根據參謀部的推演,如果訓練得當,士卒勇敢,即便是普通的步卒,依靠這種火槍加刺刀,也可以抵御騎兵的沖鋒……”孫承宗將刺刀簡單的說了下,繼而簡單的說了下刺刀的用途以及作戰方式。
眾人都驚訝起來,步卒在野地靠著在火槍上加個刺刀就用來抵御騎兵的沖擊,這實在是異想天開,夠瘋狂大膽的。
“幾位先看看這刺刀,將他裝上火槍,然后再談談這刺刀的不足和優點,再說說能不能對抗東虜騎兵,能不能和東虜野戰。”楊改革笑著說道。
皇帝說完話,就有侍衛給這些將帥火槍、刺刀,順便教這些將帥將刺刀裝上火槍。
眾人雖對皇帝很信任,可皇帝說讓步卒靠著火槍上加把刺刀去對抗東虜的騎兵,眾人依舊覺得懸,特別是滿桂和趙率教,他們可都是完全的騎兵,如果這話是真的,那么,騎兵的地位可就大減,十分的不服氣。袁崇煥倒是對這種東西很感興趣,要是真的如皇帝所說,能以步卒對抗騎兵,那他就不再懼怕和東虜野戰了,他錦寧多的是步卒。
“陛下,不是臣不相信,可這真的能讓步卒對抗騎兵?陛下,臣以為,這怕不妥吧。”滿桂不是不愿意相信皇帝,只是,這種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認識,在他的認識里,騎兵就是最厲害的,他的部下,也全都是騎兵,這一直是他的驕傲,可如今皇帝告訴他,步卒也可以對抗騎兵了,他這心里難免會有失落。
“朕沒有把握,自然不會讓朕的士卒去送死……”楊改革笑著說道。對于步卒對抗騎兵這件事上,楊改革是相當的有自信,從歷史經驗來看,自己這一步是絕對沒走錯的。
“……秦老夫人,朕想問一下,以往白桿兵在野外對付騎兵,可有什么好辦法?特別是對付東虜?”楊改革問秦良玉。
秦良玉看著這些短劍正在發呆,這些東西,好像就是專門給她白桿兵制造的,她之所以帶的是白桿兵,還不是沒錢鬧的,以一個邊遠地區的土官要養幾千上萬的脫產士卒,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所以,這裝備自然不能指望有多好。
秦良玉想了想,道:“臣的白桿兵對付東虜,只能依靠緊密成林的槍陣阻滯東虜騎兵的沖擊,如果是一般敵人,臣倒是可以待敵人疲憊,露出破綻之后讓白桿兵出擊反沖,不過對付東虜,卻是不怎么有用,一來,東虜一般都有馬,臣不敢讓陣腳太過松散,冒險讓步卒去追騎兵;二來,臣沒有足夠的火器和弓弩反制。如果是在野外碰上東虜,卻也只能結陣自保,頂多是個不敗的局面,如果長期糾纏,卻也會傷亡大增,敗象頹顯……”秦良玉實話實說道。
“嗯,這是白桿兵的短處,如果配上火槍之后呢?”楊改革又問道。
“回陛下,如果有了火槍,則可以分出一部分士卒專管火槍,負責殺傷,如此,一但臣結陣,更無懼東虜沖擊,進可攻,退可守,比之先前更加靈活,東虜在臣手里,決討不了好,可立于不敗之地……”秦良玉笑道。
“幾成持槍,幾成持矛?”楊改革笑著問道。
“這……”秦良玉有些拿不準了,如今,皇帝可是給她的白桿兵全部換上大內造了,她是歡喜帶著擔憂,大內造很值錢,說明皇帝重視她的白桿兵,她高興的,可光靠火槍兵很難防御東虜騎兵的沖擊,這也是她擔憂的,皇帝還讓她去擔任第二戰場的主力……
“秦老夫人可是在為如何分配火槍兵和長矛兵的配比煩惱?”楊改革笑道。
“回陛下,正是。”秦良玉答道。
“這也是朕今日要把這個刺刀介紹給大家的原因,長矛兵擅長防御騎兵,卻不善于攻擊騎兵,火槍兵善于攻擊卻弱于防御,特別是防御騎兵,更是個很大的問題,往往需要配不少長槍兵協助防守,可長槍兵多了,也必定導致火槍兵數量不足,殺傷敵人有限,所以,朕想著,將這火槍兵和長槍兵合二為一,吸取兩者的優點,補足各自的不足,這才有了這把刺刀,火槍長近五尺,加上這刺刀,有六尺,比一般士卒還要稍高,和一桿長槍差不多了,戰時,先放火槍,以火槍兵的陣營對敵,盡量殺傷敵人,如果沒有擊退敵人,敵人靠近,則改為長槍陣防御敵人騎兵,在陣內,可以繼續射擊,如果再加上火炮的協助,即便是野外對上東虜的騎兵,朕也不怕……”楊改革解釋道。
“臣明白了,明白了……”秦良玉猛然醒悟過來,這種武器,當真是給她白桿兵量身打造的,皇帝的打法,她雖然只是聽皇帝說了一遍,卻已經領悟了七七八八,這種戰法的巨大優勢,立刻讓秦良玉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先前,她也只敢說不敗,可要打贏東虜,她也是沒太大的把握。
秦良玉明白了,可其他人卻不是很明白,對長槍兵沒有很深理解的人,是不會理解皇帝這種戰術的優點的。
“陛下,不是臣不相信,只是臣實在是難以相信,僅僅就憑著這一個短短的刺刀,就可以讓步卒打得過騎兵?……陛下,即便是火槍兵結成了長槍兵的陣營,可只要給臣一定的人馬,照樣可以沖開長槍兵的陣腳。”滿桂依舊是不肯相信這是事實,要這樣,那他們騎兵的地位可真的就降得厲害了,精銳二字,不再局限于騎兵。
“呵呵呵……,如果是火槍兵人少的時候,騎兵會占優勢,可如果雙方交戰的人數幾千上萬,或者數萬,這種戰法的威力就體現出來了,敵人騎兵要想沖擊火槍兵陣腳,首先得遭受火槍兵的一輪射擊,這幾千上萬人的火槍兵一輪射擊,即便按照不足一成的命中來算,可以造成敵人騎兵數百傷亡,沖在最前面的騎兵,其實,已經不多了,能有多大的沖擊力,已經很難說了!而且這火槍方陣,還有很多特殊的地方,足以克制東虜的騎兵沖鋒……”楊改革笑著說道。
“敢問陛下,還有那些特殊的地方,臣實在想不出……”滿桂依舊問道。
“呵呵,這樣吧,過幾日,朕給幾位演示一次這火槍方陣如何防御騎兵的沖擊,看了之后,想必諸位就明白了,這個戰法,有許多奇特之處,朕這里,卻也一時說不清。”楊改革笑道,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倒是不適合在這里和將帥們討論戰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