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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殺一批,打一批,放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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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殺一批,打一批,放一批  崇禎二年正月十八。

  北京城迎來了新的一天。

  隨著新的一天到來的還有更具爆炸性的消息,那就是朝堂上議定,由琉璃齋接手天下制鹽,這不算什么爆炸性的消息,爆炸性的消息是一千萬鹽課一文不能少,還得提前預付五百萬兩鹽課,這個消息一出,當真是天下雷動。

  早上一起來,就去茶館聽邸報,這絕對是京城人士的一大愛好,原本沒這個習慣,北方人也不習慣早上去喝茶,可架不住這邸報經常出“爆炸性”的消息,要想知道這爆炸性的消息,要想知道內幕,要想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要想和別人一起分享喜悅,分享成就感,分享驚奇,分享見識外帶吹牛,這去茶館聽邸報就不得不成為習慣,誰叫邸報上的消息才權威,邸報又是早上發的呢?

  伴隨著滿街升騰的熱氣,滿街飄香的是報童們興奮的叫賣聲:“號外!號外!琉璃齋接手天下制鹽,預付五百萬兩鹽課……,號外!號外!琉璃齋預付五百萬兩鹽課……”

  滿城的大街小巷,都是這種稚嫩嗓音的叫賣聲,很快將整座北京城叫醒。

  大小、檔次不一的茶館,都聚攏著不少人,紛紛聽著這邸報上說著什么,打聽著最新消息,看看又有什么新鮮玩意出世,最近一年發生的事,可以說,幾十年發生的事堆在一起還沒最近一年多。

  還是這座茶館,還是那位老學究,因為老學究能時不時的弄到一些內幕,又能讀懂一些深奧的邸報內容,人也好說話,所以,來聽他說報的人,是越來越多,老學究的日子,也越過越滋潤,原本枯瘦,焦黃的面皮,如今,也紅潤了不少,衣服,也不再是原本那樣寒酸。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為了討別人的一杯茶,一碗酒,或者吃個席面而對人畏畏縮縮,如今,因為他說報給茶館帶來的巨大的人流,茶館生意相當好,所以,茶館老板也不虧待他,每次給他的“說報錢”也不少,如今靠著說報,這個原本潦倒寒酸的老學究,也算是老來成材,老了風光一把,考試無望的他,越發的喜歡這這個有面子,有收入,受眾人追捧的事。

  “嘖嘖嘖……”見自己周圍早已是圍坐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老學究知道,已經可以開始了,來這里的人,少不得要喝杯茶什么的,有不少老顧客,甚至還留了自己的杯子在這里,就是為了每天來這里聽讀報,不和別人混用杯子,以前沒事了喜歡聽書,聽唱戲,喜歡逛窯子,可如今他們發現,原來這聽讀邸報,然后大家一起侃大山,吹牛,爭論一下朝堂上的事,也是如此有意思。更有闊氣的人,還要點上一些點心,吃點早點什么的。所以,每天這個早茶,給茶館帶來了極為豐厚的利潤。

  眾人見老學究要說報了,也都興奮的停下來,看老學究怎么說。

  “新鹽法將出;琉璃齋將接手天下制鹽;琉璃齋將預付五百萬兩鹽課……”老學究開場就是連讀了三個“將”字,一下子將今天要讀報的主要內容說了出來。

  “好!”

  “好!”

  “好!”

  老學究抑揚頓挫的讀報聲,立刻讓在場的人歡聲叫好起來,其實,今日的消息大家早已知道,個個是滿臉通紅的,充滿了興奮,此時,不過是聚在一起打聽一下內幕,侃侃大山,日后也就有了吹噓的資本了,當然,這事還可能和他們有關,所以,又格外興奮些。

  “我的媽耶,五百萬兩銀子,這得堆成一座山吧……”讀報還剛剛開始,就有人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和興奮,怪叫起來。

  “哄……”這個人怪聲怪氣的怪叫,立刻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因為這個消息太刺激,很多人都憋得滿臉通紅,需要有一個發泄的機會。

  老學究也笑著撫須。

  “可不是,今年還剛開春呢,這就要收五百萬兩鹽課?這回,朝廷可發達了……”

  “鹽商跌倒,朝廷吃飽啊……”

  立刻有人接過話頭,熱火朝天的熱議起來,這次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轟動了,如果說千萬兩白銀賑災的事不過是個談資,和他們相隔的還是太遠,他們不過是個看客,那么,這次的這個鹽課事件,則和他們有切身的關系,沒人可以不吃鹽,所以,少了很多淡然和從容,個個都通紅著臉,好似是自己扳倒了鹽商們,贏得了朝堂上的勝利一般。

  面對眾人的熱議,老學究也是笑著停下說報,等待眾人議論,知道今天不用自己讀了。

  “我說,琉璃齋拿得出那樣多銀子么?”眾人議論得正是酣熱的時候,又人忽然問道。

  “哄……”眾人有是一陣哄然大笑。

  “我說,李老二,琉璃齋會沒銀子?那一條街的玻璃街莫非是假的?去年那琉璃齋分銀子,莫非你沒去看?幾百萬兩銀子啊,說分可就分了……”立刻有人出來為琉璃齋辯護,琉璃齋就是金山的代名詞,那一條街的玻璃街可比什么都有說服力,去年年底琉璃齋分紅的事,可是也足足熱鬧了好些天呢,幾百萬兩銀子啊,就這樣分了出去。

  “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紛紛發泄心中的激動,沒有人懷疑琉璃齋的支付能力,只是羨慕朝廷一下子收到了五百萬兩的鹽課。

  那個提問的人被眾人嘲笑了一回,尷尬、不解的摸了摸腦袋,雖然別人嘲笑他,可他還覺得這怎么也算不過來帳,琉璃齋以前就算是有錢,可不是說,每年賺一百萬么?交二十萬的稅么?怎么這回又忽然能拿得出五百萬兩銀子了?這銀子又從哪里來?這個問題讓他感到很蹊蹺,他學過一些算學,對于這個問題,一直困惑了他很久,總覺得那里有問題,剛才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卻沒想到,得到的是眾人的一陣嘲笑。他又不得不把這個問題深藏在心底,再不敢想這個問題了。

  笑過了一陣,眾人的情緒才稍稍發泄了一下,又有人問道:“老夫子,您說說,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也管不著朝堂上的事,朝廷得不得五百萬鹽課也和咱們沒多大的關系,咱就想問問問,這新鹽法出來了,咱們這吃的鹽,能不能便宜些?多少文能買得到一斤鹽?”有人立刻問道了這個關切道自身利益的問題。

  老學究撫須微笑了一會,待眾人期盼的目光都碓切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道:“這個啊!根據這邸報上說的,戶部尚書畢大人有言:鹽課必須交齊;鹽價必須平穩,此乃新鹽課的標桿,要是達不到這兩條,畢大人聲稱,新鹽法就不是個好鹽法,還要改呢……”老學究開始賣弄起來。

  “老夫子,您就快說吧,新鹽法之后,咱們多少錢能吃到好鹽,要是鹽價真的下來,咱們就認這新鹽法是個好鹽法,其他的,和我們屁關系……”有人嚷嚷道,茶館里,更加的熱鬧,嘈雜起來。

  老學究已經習慣了和這些人呆在一起,雖然有些粗鄙,可這些人卻是他的衣食父母,笑了笑,將兩手壓了壓,眾人的嘈雜和嚷鬧又安靜下來,聽這個老學究講解內情,明朝的識字率不是很高,縱使是有邸報,可能讀出來的人卻還是不多,故此,茶館這個獲取可靠消息的公共場所,就紅火了起來。

  “按照朝廷邸報上說的,畢大人擬定的,鹽價當在二十五文上下浮動,因為運鹽路程有遠近,鹽價會稍有變化,一般來說,是二十五文,咱們京師附近會有一個長蘆鹽場,所以,吃鹽不算遠,估摸著,不會超過二十五文的。”老學究不愧是個知識分子,很快就將這邸報上的內容詳細分析了出來。

  “哇!二十五文?”

  “啊!二十五文?”

  “二十五文?”

  眾人紛紛驚呼起來,這個價格,可足足比現在的鹽價低了不少,一般些的鹽,可得三十幾文,一斤鹽幾乎就少了十文錢。累積下來,可不是個小數目。

  “老夫子,這不會是邊角料吧?怎么會這樣便宜?”立刻又人提出疑問。

  “邊角料?嗤……”老學究笑了起來,以嘲笑的口氣道:“……陛下乃是圣明天子,會給你邊角料吃?這新鹽法里說了,吃鹽,都是吃得上好的海鹽,和咱們現在吃的精鹽差不多,那里來的邊角料給你?你要吃邊角料,還得加錢呢?”老學究在某些關鍵的時候,就必定是站在朝廷的角度,站在朝廷的利益上的,特別是牽扯到皇帝的時候,更是會維護皇帝無疑。

  “哄……”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紛紛看著老夫子拋內幕。

  “為啥?”那人不解的問。

  “還為啥?老夫聽說,陛下這新鹽法,用的是曬鹽,天下才幾個有數的鹽場,就夠天下人吃了,那曬出來的鹽,都是一等一的精白好鹽,你要吃摻了泥巴沙子的邊角料,還得請人給這精鹽里摻沙子,摻泥巴,這摻泥巴,摻沙子,可就要費功夫,就要請人工,不漲你的價怎么行?”老夫子笑著解釋道,將那個人批的連連告饒。

  “哄……”眾人快活的發泄著心中的激動,看著老夫子爆內幕,眾人再次哄堂大笑起來,這老夫子果然有兩把刷子,知道如此之多的事,很多人羨慕不已,不識字,就是個睜眼瞎啊!連這樣轟動的消息,自己卻看不懂,認不明,還得聽別人解釋。

  這個人被眾人笑了一回,面色更加的紅,一副連連告饒的模樣道:“吃虧了,吃虧了,不識字就是吃虧啊!說不過老夫子,趕明,找個教書先生去,也學學識字,這不識字,實在是太虧了……”這個人連連自嘲著搖頭,又惹得眾人一陣哄笑。

  老夫子微笑著摸著胡須,有些事,即便是你識字,也未必知道的,他之所以知道這樣多,維護皇帝,維護朝廷,那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那他就不會告訴別人,有了這個身份,他相信,自己在這京城里,也可以過得快活,不會受人欺負,所以,對于這份新工作,相當的滿意,對于這個工作,相當的賣力。

  “所以說,咱們這是沾了陛下的光,才能吃到如此便宜的鹽,才會吃到如此的好鹽,不然,靠著那詐的鹽商,他們恨不得吃咱們的肉,剝咱們的皮,好供他們吃喝玩樂,陛下這次辦鹽商,可謂是老天開了眼了啊!”老學究稍稍將話頭一轉,將話題牽扯到了鹽商的身上。

  這一轉,立刻挑起了眾人對鹽商的怒火,原本沒人提出來,還不覺得,現在給老夫子一說,眾人紛紛想起鹽商來。

  “確實該殺,這群該死的鹽商,一斤鹽貴了咱們十文,咱算過了,咱家一年,不吃不吃,也要吃幾十斤鹽呢,一年下來,可也要多花一兩多銀子呢,這群該死的鹽商,鹽不干凈不說,這鹽還賊貴,陛下這次辦了他們,我看啊,該辦,早就該殺這些鹽商了……”立刻又人將自己對鹽商的憤怒說出來。

  “就是,你家人還少,還好說,咱家人更多,每年光多給鹽商的銀子,就有幾兩,這群天殺的奸商,盡坑咱們老百姓,這邸報上說的,吸咱們老百姓的血,是沒說錯哇!”對于鹽商的憤怒,剛剛不過是因為更加“爆炸性”的消息給暫時掩蓋住了,如今被稍稍一提起,立刻憤怒到不行。

  “對!該殺……”

  “對!早該殺了……”

  眾人的情緒,瞬間給老學究的一句話給點燃,憤怒的人群恨不得立刻殺死這些可惡的鹽商,如果事情不牽扯到自己頭上,他們頂多作旁觀,頂多做個路人,頂多站在岸邊評判兩句,說句或風涼或公正的話罷了,可有實際利益牽扯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大不同了,這里的人,也都是些有家有室的人,有的人家里,人更是不少,如果新鹽法實施了,每年光吃鹽,就可以節約下來不少銀子,這些銀子,過年置辦兩頭豬都夠了,這一算下來,如何不恨那些鹽商,一有人帶頭,立刻嚷嚷著殺鹽商。

  老學究微笑著撫須,看著激憤的人群,很滿意,待眾人的激憤稍稍平復,又道:“咱們這都是說的小處,你家,他家加起來,也不值多少銀子,更可恨的是,這些鹽商里,有人通虜,欲陷咱們萬萬漢家男兒為奴,此才是大恨,才是大仇,要是真的有一天,東虜打進關來,嘖嘖,怕就不是吃幾斤貴鹽的事了,有些鹽商,可是做的從龍的夢呢,”

  老學究這樣一說,眾人剛剛平復了些的怒火,更加的高漲,經常聽人讀邸報的他們,自然知道什么叫奴隸,什么叫四等賤民,眾人的怒火,恨不得立刻燒死那些鹽商。

  老學究很滿意的看著人群,他不過是稍稍提了提,人群的怒火就高漲到不行,一副要生吞活剝鹽商的樣子,這,很好。唉,老百姓如此之高的怒火,那些鹽商,死定了啊!

  這樣的情形在京城里,不時的上演著,天下人洶洶要鹽商死的怒火,已經逐漸成形。

  南京。

  方弘瓚風塵仆仆的率著大隊錦衣衛,從京城趕了二十余天的路,終于在今日傍晚到達南京城,還來不及休息,又趕到徐光啟的欽差行轅。

  匆匆的進了欽差行轅。又直接進客廳,方弘瓚是一刻也沒有停留。

  “見過徐閣老。”方弘瓚率先就抱拳行禮。

  徐光啟微笑著回禮,微笑著看著這位方指揮,這位方指揮到了之后,也就是說,鹽商的事,要告一段落了,皇帝開的口子,隨著這位方指揮的到來,也即將關上。

  “喜公公。”方弘瓚也對著另外一人拱手。

  “大人客氣了,都是陛下心腹,無需如此。”喜公公朱喜也笑著回禮,到今天為止,他收錢,真的已經收到手軟了,要說他此刻掌握著天下間最多的銀子,這絕對不是虛話。

  “大人!”客廳里,另外一個人對方弘瓚拱手行禮道。

  方弘瓚也拱拱手,給他行禮的,是他的一個手下,徐本高,去年早早就派到南方來的人物,當初皇帝的主意就是京城一發難,南方就立刻動手,所以,才有徐本高這個人提前到南方來,如今,確實在這次辦鹽商的過程中起了重要作用,錦衣衛摟草打兔子就是這個人負責的,不然要等他方弘瓚到南方了再摟草打兔子,那草里的兔子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諸位都坐吧。”徐光啟笑著說道,這里他最大,也最老,自然有這個資格說話。

  “謝閣老。”眾人道謝之后,又才重新坐下。

  “陛下可好?”徐光啟笑著問道,最近的日子,無疑,是他最開心的,每天查看鹽商們的家財本,是他最快活的事,那高達幾千萬的家財,徐光啟每次看到,都是感慨唏噓不已。

  “回閣老,陛下一切安好。”方弘瓚立刻答應道,其實,他離京已經二十余天了,而京城到南京,最快四五天就能通一次消息,此問,不過是虛問一下。

  “那就好,陛下可有什么吩咐?”徐光啟又問道,這雖然是場面話,卻也必須說。這位帶著大隊錦衣衛到來的指揮使,意味著這次鹽商案,快要結局了。

  “回閣老,陛下吩咐,一切聽閣老的。”方弘瓚又道,當然,這也是場面話,他知道自己在這次鹽商案中的角色,那就是惡人,徐光啟是好人,喜公公是專門撈錢的,就是如此而已。

  “嗯,得陛下吩咐,說京城那邊已經快要封口了,想不日封口的消息就要到南京了,到了那時,陛下開的這口子就需關上,到那時,就需要方指揮出手了。”徐光啟又微笑著道,皇帝開的這個口子,已經讓很多鹽商都過河了,到如今,也是該收口子的時候了,不然,這口子不收,這鹽商案就沒法辦下去了,也就無法跟天下人交代,這口子一收,口子外的那些鹽商,就會成為這位方指揮的招呼對象,皇帝要殺一批鹽商,嚴辦一批鹽商,都會從這些口子之外的鹽商里挑,抓人、證據等等這些活,都歸這位方指揮負責。

  “下官明白,大隊人馬剛到地頭,確實有些人困馬乏,還需靜靜休息幾日,那下官就靜待閣老的消息。”方弘瓚立刻道,他知道自己的使命,那就是來南方充當惡人,充當打手,殺手來了,皇帝開的那個口子,需要他來封,他來了,也就是有些鹽商的末日。殺一批,打一批,“放”一批,就是事先擬定好的方案,這該殺的,該打的,該“放”的,都已經齊全了,就等著皇帝那邊一聲令下,將那些該殺的,該打的,一網打盡,了結這樁不能審,不能問,不能查的的鹽商通虜案。

  交接完畢公事,方弘瓚又在欽差行轅和徐光啟喜公公聊了一陣,這才出徐光啟的欽差行轅,準備回去好好“休息”幾天,靜待皇帝那邊的消息。

  出來之后,方弘瓚回想著這次辦鹽商的前前后后,也是松了口氣,原本他也是硬著頭皮上的,他身為錦衣衛,只能跟著皇帝干,對于辦鹽商的后果,他實在是不敢想,最怕的就是沒辦成皇帝將他拿出來頂罪;辦成了,皇帝為了平息文臣們的憤怒,也將他拿出來頂罪,那他可就是里外不是人,死路一條。不過,現在看來,情況還相當的好,沒到最壞的地步去,皇帝早和文臣們達成了妥協,沒有將鹽商往死路上趕,還給很多鹽商開了個很大的口子,那么他也就無需面對所有鹽商下死手,和所有文臣們為敵了,只不過是對付一部分后臺不那么給力的鹽商,這點事對他來了說,簡單得很,他也用不著里外不是人了,也不怕皇帝和文臣斗法失敗,將他拿出來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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