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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皇帝的意圖 四月初九。
楊改革經過連續多次的批改劉懋的“作業”,覺得正式把郵政馬車和公共馬車推出的時機到了。
一大早,楊改革就在穿戴衣裳,準備去上朝。
“大伴,如今外面那個儒字新解的情況如何?”楊改革一邊接受小太監們的伺候,一邊問王承恩。
“回陛下,如今士林,坊間也都有議論,坊間倒是說陛下好的居多,不過,士林中的議論,則激烈得多,算是毀譽參半,但要說最出風頭的,莫屬那個黃宗羲了,他倒是很能領悟陛下的意思,倒是常常把很多士林中人辯得啞口無言,如今,倒是名聲鵲起了……”王承恩沒有多想,就回答道。
“呵呵,是嗎?黃宗羲?”楊改革聽了,笑了笑,這個黃宗羲果然是有思想解放者的天賦,自己只是稍稍的提及一些這方面的東西,并且給他一個舞臺,他就立刻開始散發光芒,他的很多言論,楊改革也在邸報上看過,雖然有些稚嫩和局限,但是放在明朝這個時間里,絕對算是領跑者。
“回陛下,是的”王承恩肯定的回答。
“給樊維城傳個信,關于儒字新解的辯論,要更深入些,可以多采訪和追捧一下黃宗羲這樣的人,另外給黃宗羲也傳個話,告 告訴他,辯論這個東西,除了言辭犀利之外,更要有干貨,話語也要盡量的使用白話文,他們辯論,不僅僅是辯論給士林中人,不僅僅是辯論給讀書人看,也是辯論給老百姓看……”楊改革吩咐道。
“遵命,陛下,……這,奴婢敢問,何謂干貨?”王承恩不解的問道。
“干貨嘛,就是撇去水分,多一些實質性的內容,比如多舉些實例,用實實在在的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觀點,用可以做得到的事實證明自己的觀點,而不是一味的從古人的話里截取一段文字來證明自己的觀點,不是隨意的揣測……”楊改革說道。
“奴婢記下了,這就去傳旨……”王承恩回答道。
楊改革點點頭。這次在儒字頭上動刀,可算是極為冒險的,即便如今聚集了如此之高的威望,即便是自己有帝黨,有自己的喉舌,更是有黃宗羲這樣的主力打手,可在讀書人之中的反響,仍然只能說是毀譽參半,這還只是王承恩告訴自己的結果,實際還可能沒有這樣好,實際結果可能更壞。
楊改革發起楞來,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冒險的事,是一件對自己傷害極大的事,如今自己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聲望,在這次儒字新解當中算是被削去了不少,平白的給自己樹立了不少障礙,可楊改革卻是覺得這件事值得,這件事,
宜早不宜遲,如果拖著不辦,可能拖到清末,這事也依舊是同樣麻煩,同樣沒好時機,同樣是沒有改變。這種事,如果按照歷史,那得到清末民初,華夏經歷了種種悲慘的遭遇和種種磨難,才會有所改變,那是整個民族在亡國滅種這種極大壓力之下才產生了解放思想的動力,而如今,自己想依靠自己的一己之力去扭轉這種態勢,這壓力和麻煩,可想而知,可楊改革卻也不怕,也是有相應的對策的,更是有殺手锏,即便是沒有黃宗羲這樣的主力打手,自己在這場辯論中失利了,楊改革依舊有一錘定音的法寶。
沉思的楊改革見王承恩再次走進來,才停止了思考。
等待早朝的大臣們,也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談論著一些實時的話題。
“韓閣老,陛下這次的儒字新解,可是在咱們儒字頭上開了一刀,將儒字一分為二啊這事不知是福是禍,閣老如何看?”吏部尚書何如寵借著等待早朝的時機,和韓爌交換一下對于儒字新解的看法。
“那何大人是如何看的?”韓爌比較郁悶的反問到。
“下官覺得,陛下這是要對我圣教動手了,或者說,唉……,下官這也說不出那個滋味啊總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動我圣教,就是自毀根基啊……”何如寵皺著眉頭,有些煩躁的說道。
“何大人倒是多慮了,要說陛下對圣教動手,那是不可能的,陛下在彝倫堂,還說過,我圣教乃是治國之本呢……”韓爌有些郁悶的說道。
“……唉,閣老,不是說那種動手,而是說,曲解我儒家的經典,改寫我儒家的釋義,扭曲圣人的言論……,這,怎么說呢……”吏部尚書何如寵想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得清楚一些,可又一直找不到適合的詞,畢竟事關皇帝,如果說得太過火也不好。
“何大人是擔心,儒還是那樣寫,但意思完全不一樣了?會傷及我圣教根本?進而動搖國本?”韓爌眼睛轉了幾圈,明白了何如寵的意思,簡練的說道。
“唉,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下官總是在想,為何陛下好好的,忽然要拋出這樣一個事來?如今這事在士林中的清議,可是對陛下很不利啊既然如此,陛下又為何執意要這樣呢?想必不是猛然間就決定這樣做的,陛下做事,向來謀定而后動,必定是有所指,陛下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為了聲望?可如今陛下的聲望已經夠高了,這件事,倒是沒給陛下增加一點聲望,平白的丟了不少聲望,為了銀錢?可陛下如今剛剛抄了鹽商,得了不少錢,也不缺錢,這事也榨不出幾個錢來啊?那陛下到底是為了什么?”何如寵一邊說,一邊皺眉頭,更是一邊問,一邊自己答,
皇帝忽然鬧出這樣一出,著實把他搞糊涂了,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皇帝絕不是忽然就在彝倫堂上想起這事來,必定是早有準備了,那么,皇帝的目的?
“……”韓爌比何如寵更加的老,被何如寵接二連三像是跟自己說,又像是問自己的話給弄暈了。
“……如果說陛下自毀根基?何大人,你自己信嗎?”韓爌思考了一陣,總算撿到幾個問題,反問到。
“不信……”何如寵立刻回答道,什么叫自毀根基?這樣聰明的皇帝如果要挖朱家的墻角,他是絕對不信。
“如果說陛下沒事鬧著玩,何大人信嗎?”韓爌是個老狐貍,對于很多東西倒是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這絕對不會……”何如寵立刻肯定到,要是皇帝沒事鬧著玩,那那些鹽商該找誰哭去?
“唉……,何大人,說句實話吧,咱們這位陛下,心那可是大得很吶,不能按常理揣測,更不能拿以往的事來對比,陛下不是你我能揣測的,可惜,韓某太老了啊……”韓爌本來就有些郁悶,和何如寵一說,倒是生出感慨來,這個老狐貍倒是聞到了不少東西,可惜,這些東西,他或許永遠沒辦法看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因為他太老了,很多東西,他都不敢往下想,也不愿意多想,越想,越是徒增傷懷。
“閣老,這……,可否詳解?”何如寵雖然也是個老人了,可面對比他更老的韓爌,卻也是恭恭敬敬的。
“……唉,何大人對于那個黃宗羲如何看?”韓爌沒回答何如寵的話,反而問起其他問題來。
“黃宗羲?就是那個在彝倫堂和陛下對問的那個?膽子倒是很大,如今倒是很活躍,常在邸報上看到他為陛下辯護,其言辭,倒是出格得很…,閣老為何談起此人?”何如寵問道。
“何大人,咱們陛下做事,向來善于拿捏,何大人就沒有覺得,這個黃宗羲出頭為陛下辯護,這事是不是格外別扭呢?”韓爌倒是想明白了一些東西,對這事有自己獨到的看法,苦笑著說道。
“這……,這倒是,想那黃宗羲乃是我東林子弟,乃是七君子之后,是個純孝的人……”說道這里,何如寵噎著了,說不下去了。
這事就是別扭在這里,雖然黃宗羲他老師劉宗周成了辦學黨,和東林黨決裂了,理論上,黃宗羲為皇帝說話沒錯,可別扭也就別扭在這里,黃宗羲他是東林七君子的后代,東林六君子、東林七君子可是東林黨的招牌,東林黨雖然分裂了,那還可以說只是人分裂了,招牌、大義還在,可如今,卻是連招牌、大義都給分裂了,招牌大義的后代跑到別人那邊給別人說話,這就是別扭,
何如寵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呵呵,何大人現在該明白了吧。”韓爌苦笑著說道,滿臉充滿著無奈。
“懇請閣老指點,這到底和陛下的儒字新解有何關系啊?”何如寵腦袋混亂得很,連忙問道。
“這還不明白?古往今來,有幾人做到三不朽?咱們的陛下,怕眼睛就是看到這上面去了,和咱們根本不在一條線上啊”韓爌苦笑著解釋道,他倒是覺得自己理解了皇帝的意圖。
“啊閣老的意思是陛下要立功,立德,立言了?這可是三不朽啊”何如寵得韓爌提醒,立刻驚問道。三不朽這東西,古往今來,能有幾個人做到?就連大明的開國皇帝也沒能做到呢,這可是對一個人最高的評價了。
“何大人難道以為,陛下吃飽了沒事干,在咱們儒字頭上弄一刀?”韓爌苦笑著反問道。
“還是閣老睿智,如此一說,陛下的所作所為,就合理了,如今陛下功那是不用說,逼平了東虜,收拾了蒙古人,關外的的態勢,倒是越發的對我朝有利,要贏,也絕不是什么難事,只是時日的問題了,再算上陛下對海上的雄心,說句開疆擴土,四海清平,也不為過,其功,怕是直追我朝開國太祖的;立德就更不用說了,千萬兩銀子賑濟,這事,可當真是前無古人了,立德,
那是在有史以來都是數一數二的;倒是立言這事,陛下還唯獨欠缺了不少,如果要有和立功和立德相匹配的立言,這言,怕小了還不行……,算來算去,也只有在咱們儒字頭上動一刀了,想來也只有這個言,才配得上前面二物了……”何如寵一下子就腦補出皇帝為什么在儒字頭上動刀了,這三不朽之說配合上皇帝的言行,那真的就是完美的解釋了。
“何大人明白了就好,故此說,咱們的陛下,那雄心可是不可小覷的,即便是咱們這些陛下身邊重臣,也難以企及陛下的項背啊”韓爌苦笑著說道,更是滿臉的無奈,心里更是無邊的遺憾,自己太老了點,如果能年輕個十歲,……生不逢時啊 “下官明白了,明白了陛下做事,果然不是無的放矢,果然是有目的的,這三不朽,古往今來,能做到的人,不過區區幾人,如今陛下,怕是看上這個了,那黃宗羲,就是……,怪不得,怪不得……”何如寵也是滿臉的苦笑和無奈,原來皇帝是看上了三不朽這個東西,卻又唯獨缺一個和立功立德相匹配的立言,這天下獨尊儒術,要立言,也只有在儒字頭上想辦法了,給儒字一刀,也是必定的了,想跑,那是沒門。
“唉,陛下做事,拿捏的那個準啊……”韓爌又自嘲道,
一想到皇帝為了這事找了黃宗羲那家伙出來當立言的“炮手”,韓爌更是苦笑、無奈加自嘲,皇帝這一手,算是拆了他們東林黨的招牌、大義去給自己裝點門面去了,他除了苦笑,就只能苦笑。“……”何如寵也是直搖頭,覺得除了憋屈和無奈,就只能是干瞪眼,儒字頭上這一刀,怕是挨定了。“陛下有旨,今日早朝改在平臺召見……”一個小黃門高聲傳旨道,還在議論紛紛的大臣們紛紛停下議論,該在平臺里開早朝?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事啊……平臺。“今日在平臺上朝,地方狹小,也就隨便一點吧,無需那般隆重”楊改革先到了平臺,見來的大臣們有集體下跪的趨勢,立刻出言阻止。“謝陛下隆恩”眾臣謝過之后,今日的早朝,也就開始了。……“今日把諸位卿家召到平臺里上朝,也是事出有因的,諸位卿家也就都擠擠吧,能站進來的盡量站進來。”沒有太多的規矩,楊改革就開始辦正事了,這個平臺里,除了有寶座,中間更是放了一個大沙盤,眾臣只能為在沙盤兩邊,一個個怪異的看著皇帝。“……最近朝廷不斷接到各地氣候異常的奏報,想必諸位卿家也都知道吧。”楊改革問道。“回陛下,臣等知道。”施鳳來為首的大臣立刻答道。
“畢戶部,麻煩你在沙盤上解說一下統計出來的各地的氣候異常情況。”楊改革直接吩咐道,今天把朝臣們叫到平臺上早朝就是為了今年干旱的事,說是對付干旱,其實,這干旱更是很多事情的催化劑,既是壞事,但對于工業化來說,更是好事,沒有破產的農民,想把農民從土地上遷移出來,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涉及到戶籍制度,稅、徭役等等,這可是根本國策。
“臣遵旨……”早有準備的畢自嚴立刻站出來答應道,在群臣一片驚訝的目光中,拿起一個小棍子,開始在沙盤上指點。
這個沙盤上面,黃的,率色,藍的,黑的,各種顏色都有,如果從地形上,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一個大明全圖,南方有長江,北方有長城,都是很明顯的表示,又有兩京十三省,各自勾畫出了一個大致的輪廓,還有城池數座,上面標明了各個城池的名稱,讓人一目了然。
“諸位同僚,各地都有上報說今年開春及早,需要提防干旱……”畢自嚴開始解釋了。
“……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干旱,戶部逐一的統計了北方數省上報來情況,總結出來,今年干旱的態勢將是大面積減產,或許有有一些州縣會減產得厲害,如果有一些州縣絕收也不是不可能……”畢自嚴徑自拿著小木棍,在沙盤上不斷指點。
“畢戶部,麻煩你在沙盤上解說一下統計出來的各地的氣候異常情況。”楊改革直接吩咐道,今天把朝臣們叫到平臺上早朝就是為了今年干旱的事,說是對付干旱,其實,這干旱更是很多事情的催化劑,既是壞事,但對于工業化來說,更是好事,沒有破產的農民,想把農民從土地上遷移出來,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涉及到戶籍制度,稅、徭役等等,這可是根本國策。
“臣遵旨……”早有準備的畢自嚴立刻站出來答應道,在群臣一片驚訝的目光中,拿起一個小棍子,開始在沙盤上指點。
這個沙盤上面,黃的,率色,藍的,黑的,各種顏色都有,如果從地形上,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一個大明全圖,南方有長江,北方有長城,都是很明顯的表示,又有兩京十三省,各自勾畫出了一個大致的輪廓,還有城池數座,上面標明了各個城池的名稱,讓人一目了然。
“諸位同僚,各地都有上報說今年開春及早,需要提防干旱……”畢自嚴開始解釋了。
“……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干旱,戶部逐一的統計了北方數省上報來情況,總結出來,今年干旱的態勢將是大面積減產,或許有有一些州縣會減產得厲害,如果有一些州縣絕收也不是不可能……”畢自嚴徑自拿著小木棍,在沙盤上不斷指點。
“……順天府,陜西,山西,山東,河南等如此之大的地方都在減產絕收之列……”畢自嚴拿著小木棍,在大明朝的地形圖上,畫了一個大圈,把大明朝北方基本圈了進去。
“對了,朕說明一下,這個沙盤上,黃色表示上報氣候異常的地方,綠色表示沒有異常的地方,紅色表示可能絕收的地方,諸位不妨仔細看下,那些地方在減產之列,那些是絕收。”楊改革插話解釋道。
皇帝這樣一說,群臣這才騷動起來,都伸長了脖子看個沙盤,最近一直在聽說各地上報氣候異常,可能出現干旱,希望朝廷能及早應對即將到來的干旱,但是,那都是一個個的漢字,都是一個個名字,實際有多少地方上報了氣候異常,實際會有多少地方會遭災,眾人的心里,卻是一筆糊涂賬,正真算得過來,懂的人沒幾個,但是今日卻不同,這沙盤上一看就一目了然,那黃色的一塊一塊就是氣候異常的地方?這也太多了吧。真的是涵蓋了整個北方。而且地域如此的寬,分布如此的廣,還有一些紅色的區域,格外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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