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黑色摩天大樓里。
一個面色頹廢的老人,靜靜的坐在一個大房子里。
黑色的房子,沒有窗戶的房子。
這是海州大廈的最底層建筑,也是海州的城主,“煙斗”老人的棲息之地。
很多人都知道,“鷂鷹”住在海州大廈的最高一層,就陪伴著“煙斗”城主,他們總是以為,海州大廈最高的一層,一定住著威赫全城的城主,只有在城市最高的地方,才能俯視整個城市,整個自己的領地。
城主大人,理所應當的是住在海州大廈的最高處!
沒有人知道整天滿臉威嚴的老人,叼著煙斗,住在這里,海州大廈的最底層。
當然,鷂鷹是知道的。
此時,鷂鷹在一段小小的回憶中,想起了自己偶然成為海州大廈的“鷂鷹”的一個片段,她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回味過去的經歷。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城主大人又打來了電話。
“小鷂子!我今天很不開心!我快要瘋了!”老人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落寞,鷂鷹知道,一般這個聲音的出現,將伴隨城主大人接二連三的怒火的爆發。
“城主大人,你的小鷂子正在加緊趕路,我會迅速回到您的身邊,為您消滅掉所有的對手,就像,就像張開捕鳥籠,為您抓那些可恨的烏鴉一樣!”
鷂鷹不敢馬虎,她只有不斷的安慰這個怪怪的老人,才有可能不讓他的怒火撒在自己身上。
“不,不要回來!你別回來?”老人突然大聲吼起來,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么的暴怒。
“難道城主大人您,您已經收了籠子?抓住了那個搗亂的混蛋?”鷂鷹心里立刻有一點疑惑,老頭子今天怎么這么沉不住氣啊,還沒有完全布置下去,就開始親自實施捕鳥計劃!
“不是的!小鷂子,他,他躲過了我們編制的網,逃走了,他逃出了海州!”老人嘶啞著的嗓音里滿是怒火,鷂鷹明顯的感覺的城主大人正在一口接一口拼命的抽煙,電話那頭還傳來“啪啪”咂嘴的聲音。
“你說的是那輛霸道吧!只要您發話,我現在就帶人去追啊!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他追回來!可是,我聽說,上面只有一個人,似乎不是程紫山啊!”鷂鷹小心翼翼的說。
“那當然不是他!”老人更生氣了,“唉,小鷂子,我給你看一段云州的新聞,飛機驚魂呢!你一看就明白了!”
“本臺消息,剛剛在云山上空,發生了一場大鳥撞擊客機的事故,一只大黑鳥,竟然撞上了一架從霧州開往云州的客機,導致飛機右翼發動機瞬時起火,正在這個時候,一位英雄,挺身而出,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飛機起火的準確情況并告知機組,同時,配合機組人員有效的制止了機艙里面的騷亂,使客機在經過一個驚魂時刻之后,及時發現并處理了事故,采取了應急措施,平穩安全的降落到機場……”一個看起來有點嚴肅的記者在一個還有點混亂的機艙里,發出了這樣一個長篇的說明。
畫面一切,一個男子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上。
只是看了一眼,鷂鷹便目瞪口呆的把自己的表情定在車上。
“……我只是做了一個公民該做的事情,我要感謝海州的朋友,給我一次表現自我展示自我的機會……”
畫面里,那個瘦瘦的男子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么,在鷂鷹的耳畔已經很遙遠了,她只是感覺,一種被愚弄,被捉弄、被挑釁的憤怒從自己的嗓子眼兒冒出來。
“程,程紫山!我要吃了你!我一定要吃了你!”
“冷靜一點,小鷂子!”這個時候,“煙斗”老人反而壓下了怒火,他聽見了電話那頭,一個美麗女人撕心裂肺的怒吼,他安慰起了鷂鷹。
“城主大人,我現在就跟上去,我要在云州,親自把他扼殺!”鷂鷹的臉色看起來很猙獰,她此刻已經有一些瘋狂了,“不拿下程紫山,我鷂鷹,誓不回海州!”
說完,“啪”一聲,鷂鷹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頭,穿著黑色皮衣的老人倦坐在角落里,他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你在海州捅了個洞,現在,我就讓一只憤怒瘋狂的小鷂子,在云州,給你捅翻天!
程紫山,您可知道,惹怒一個女人的代價,是什么嗎?”
一邊說著話,老人一手提起一只大鳥,一只鮮活的黑色大鳥,他把它抖了一下,然后猛地放進了自己的嘴里。
“煙斗”老人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云州機場,程紫山已經惹怒了一個女人,并且正在感受憤怒的女人帶給他的怒火。
“大英雄!我們的大英雄!你私自跑去海州,把那邊捅翻了天,還在飛機上耀武揚威的挑釁他們!你,你知道這樣做的代價嗎?
孤膽英雄!
救火英雄!
耍嘴皮子英雄!
你炫耀完了,瀟灑完了,把本來就處在競爭上的兩個公司推在臺上,你這樣做,讓公司怎么辦?
你是要讓整個云州集團為你買單嗎?”
電話那頭的怒火一波接著一波,讓程紫山的耳膜經歷一次又一次的震動。
“云總,我捅的簍子,由我個人來承擔責任,您干脆發個公告,免了我的職,讓那些報復的人直接沖我來就好!”程紫山真的不想解釋什么,他的所有行為都是被動的,可是在強大的對手面前,就變成了挑釁。
云總是公司的話事人,也是程紫山比較敬重的上司,可是,程紫山自從調來云州集團,還真沒見過幾次面,這一次的事情,惹得人家女上司親自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臉的怒火,也是意料之中的。
“開除!云州集團從來就不是一個認慫的企業!更不會在面對一點小小壓力就放棄自己的員工,何況,還是你,程紫山,云州的網紅,這幾天的傳奇人物”云總的口氣顯得有一些義正言辭,也充滿了挖苦。
程紫山不由得精神一振,他剛要再說兩句話,電話卻“啪”一聲掛掉了。
電話那頭,一件橙色辦公桌前面,一個穿著黑色繡花旗袍的女人,靜靜的坐在一個輪椅上。
她的手,修長的手邊,一個銀白錚亮的鐵皮殼子打火機,“噔”一聲打燃,串起一股藍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