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個海浪就是我們追殺了多年的孽障,只有除掉他,他才不能在海州鬧事!請大人恕罪,請大人體諒!”煙斗老人驚恐萬狀的說。
煙斗老人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那么的猙獰。
這種驚駭之后的猙獰,不是因為他看到少女扭曲的臉,也不是他看到流在地板上的一灘血痕,而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鴉神大人這樣子的咀嚼一具尸體,就在自己的面前。
這是鴉神大人極其盛怒的表現,也是對自己最嚴厲的警告。
“靈魂囚籠!是我的試驗場!是我給你的這個能力!再有毀壞囚籠的事情,我,殺了你!”
鴉神大人長長的尖嘴延伸著,完全將少女的軀殼覆蓋住了,從它一張一合的嘴里吐出來這幾句異常尖利的話語,每個字都像是一串黑色的鎖鏈,擊打在煙斗老人的腦門上。
“是,是,謹遵大人教誨!”煙斗老人匍匐在地上,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吵醒了熟睡之中的鴉神大人,但是,既然是鴉神大人知道了自己與海浪的糾葛,那也不失為一個好事。
畢竟,引起這個事情的,還是因為海州大數據的問題,以及大數據發生的一系列問題,出現的那個極其恐懼的結果。
果然,鴉神大人并沒有再將怒火延伸下去,而是“啪”一口,將嚼在嘴里的女人吐了出來。
那女人,已經是血肉模糊,半截身軀連同修長的大腿,已然被嚼得粉碎,唯留上半截身軀,以及一張看起來非常美麗,卻已經是痛苦、驚懼得有些猙獰的一張臉。
這是女人來到世間的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里面,她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淵源,找到了自己的歸宿,看到了生活的光明,但是,也僅僅是一個小時,她,又帶著自己新賦予的靈魂,煙消云散。
看著地板上的殘骸,煙斗老人心里并沒有多少遺憾。這也是自己尚未成功的一個是試驗品,關鍵的一個環節還沒有啟動,毀了就毀了唄,自己會再做一個的。
就在煙斗老人的眼前,鴉神大人卻并沒有等他再說什么,而是翅膀一伸一縮,就迅速的將覆蓋于整個辦公室的身軀縮小了,然后他的身影慢慢變得透明,最后變成一道光束,“簌”一聲就鉆進了黑色辦公桌上擺放著的一枚打火機里面。
銀鐵錚亮的打火機,立刻就是一閃,一個烏鴉的頭像覆蓋在它的正面,唯有眼睛,還在慢慢的轉動。
“大人,大數據的結果,出現了問題!是……”煙斗老人還是忍不住大聲的向鴉神大人稟報這個情況,“是關于您在沙漠的事情!”
“嘎嘎,我,沒有去過沙漠!”打火機里面傳來一聲極其不耐煩的聲音,鴉神大人顯然對這個問題已經不滿意了,但是下一刻,它又撂出來一句話,“派一支隊伍,仔細看看霧州沙漠,那個地方,我感知不到!”
“是的,大人!”煙斗老人心里終于安穩一些。
腳步繞過地上的女人殘骸,煙斗老人重新回到了沙發上,屁股深深地陷了進去。
他感到有一些累,不是身體上的疲勞,而是精神上的疲憊,他顧不上收拾滿屋的血腥氣味,只是很想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憩一下。
然而,還沒有等煙斗老人的后腦勺靠實,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推開了,一個侍衛驚恐萬狀的闖進來。
“大,大人,不好了,黑蛟組長,被,被殺了!”
“什么!”煙斗老人驚訝的睜開眼睛,一屁股就從沙發上站起來,黑蛟是自己的侍衛隊長,剛才也就是處理了一下殘破的一個試驗品,怎么可能被人殺了!
這個消息太讓人感到意外了,煙斗老人厲聲問,“在什么地方?怎么死的?誰殺了他?”
“在,在幻影組長的房間!身首異處!”侍衛驚恐的說。
“走!去看看!”此時的煙斗老人已經沒有一點兒睡意了,自己的侍衛隊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殺了,還是身首異處,這實在是不能讓人容忍的事情。
這個情況,自己必須去看一看,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正往出走,門口就急急匆匆的跑過來好幾個人,他們是海州的幾個核心小組的組長,顯然,他們也得到了這個可怕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了。
“大人!”
“大人!出事了!”
“走,跟我一起去看看,黑蛟到底是怎么回事!各小組立刻進入緊急狀態,立刻盤查大廈里面所有的人員!封鎖所有出入口,發現可疑情況立即處置!”煙斗老人心里沒有慌,他對各小組的組長大聲的下大了命令。
“是,大人!”涌進來的幾個人,這才稍微平靜下來,他們跟在煙斗老人的后面,迅速的對各自小組進行安排部署。
走道上已經跟上來了兩個黑甲衛士,他們是守護煙斗老人安全的戰士,但是,煙斗老人卻并沒有讓他們跟著,而是一指自己的黑色辦公室,“你們守在門口!嚴防歹人進入我的辦公室!”
回過頭,煙斗老人拍了拍依然是驚魂未定的小侍衛,“慌什么,他就是色欲熏心,被人鉆了空子!你給我說說,你是怎么發現的?”
“是,是,大人!”侍衛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他跟在煙斗老人的側后,依然有些膽怯的說,“大人讓我去叫黑蛟組長,我,我剛才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開,我就等了一會兒,感到有些不對勁,就,就踹開了幻影組長的門……,發現,發現,黑蛟組長赤身落體倒在床邊,他的腦,腦袋在床下的另一邊!”
“叮咚”電梯打開,煙斗老人大踏步走出電梯,幾步就走到幻影的房間門口。
門是開著的,從外面看過去,黑蛟那顆滿是驚恐表情的腦袋正朝著大家,仿佛要告訴眾人,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地上是一灘拉長的血跡,腳印凌亂,看起來并沒有被處理。
“嗯!”煙斗老人蹲下身體,從地上撿起一塊葛色的破布,輕輕湊近鼻子聞了聞。
“是他,他來過這里!”煙斗老人驚愕的大吼起來,“海浪!他不是在我的囚室里嗎?怎么可能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