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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楚候第一芻狗來投

  進了天一閣茶樓,門口的領班,聽說他找人,便不再理他。

  陳大夢暗自搖搖頭,這服務行業一旦沒了服務,誰還有興趣再來。只要進來一次,天一閣和水之韻的比較就出來了,盡管裝修的檔次差不多,因為服務質量不同,登門的客人,一家門可羅雀一家絡繹不絕。

  果然,總共三層的茶樓,陳大夢走樓梯從一樓上到三樓,近乎五百平方米的茶樓,僅僅只有五桌客人,還都在三樓天字房。說明天一閣茶樓的客人,已經泯然大眾,沒有檔次之分了。

  陳大夢敲了下天字丁房,里邊的人沒出聲問詢就親自過來開門。這一點,說明對方對自己充滿自信。

  “你好,李先生,我姓陳,剛才和你通過電話。”

  “先生不敢當,陳教授,您請進。這邊,您請坐。”

  這位李先生說話客氣,但是不卑不亢不快不慢,給陳大夢的感覺就是,他對任何人說話都會是這樣的語調。

  天一閣茶樓天字號的包間,設施和水之韻一樣豪華,擺設也差不多。

  進屋讓座后,這位看著臉色滲人似乎命不長久的李先生,徑自開始泡茶,一看手法就是南方人,也不避嫌,茶葉居然是從自己兜里掏出來的一小玻璃瓶,翠翠綠綠,竟是上好的明前龍井茶,每片茶葉三個小嫩葉,沖入茶壺,茶葉舒展開來,像是一個個小人在跳舞。

  陳大夢不懂茶,但是喝過不少好茶,沒有一次像眼前這個人泡的茶神奇。初時不聞茶香,遽爾茶香凝兒不散,等到這位李先生給他到茶的時候,滿室生香,清淡高遠的意味讓人飄飄出塵。

  “好茶。愛物如此,想必李先生愛人之心更勝。”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是人誰能少的掉愛人之心。”

  “可是,我看李先生非是戀世之人,恐怕已經沒有了愛人之心。”

  “既然陳教授看的破在下的身體修為狀況,我也不瞞您說,我本名李駟,您以后叫我李四即可。我可能活不過三年,本來我家主人想讓我投靠順義候,可是我思謀再三,決定違背我家主人意愿,愿意追隨楚侯,請楚侯收留。”

  說著話,李四對著陳大夢拱了拱手,行了個拱手禮。

  陳大夢留戀不舍的放下茶杯,猶自意猶未盡又聞了一下,才放下茶杯。一生所喝的茶葉,竟是以此龍井茶為最。

  “你家主人是誰?在這一次被滅門的九大侯爵中是哪一家?”

  “我家主人叫張亮,他不是侯爵,只是一個伯爵,這次受牽連被誅滅。”

  “奧,說說看。”

  對于陳大夢的詰問,李四到是沒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和一進門來的神態一樣沒變。此時,聽了陳大夢的話,開始慢慢地娓娓道來。

  “我家主人張亮,是抵抗外夷推翻大元的張士誠嫡系血脈后裔。他家祖上因一念之仁在伶仃島上接納了朱明建文一脈,本來兩家是世仇大敵,但是在巡天盟的調和下,暫時借住在了伶仃島。導致最后朱明的人雀占鳩巢,使得我家主人先祖本可以獲得詔封周候的爵位也被迫禪讓,反而讓朱明一脈得到詔封伶仃候。”

  “張家人丁不旺是最主要的原因,至今都是一脈單傳。到了現在,眼看大仇不得報,偶然的機會,我家主人得到朱明擁有鐵精的消息,故而想出一計,沒想到最后還是功敗垂成。但是,我家主人提前預料到有可能失敗,讓我投靠朱明伶仃候的對手順義候。”

  “經過觀察,我發現,順義候和楚侯您居然關系非同一般,所以,我選擇投靠楚侯您的麾下,愿做芻狗。”

  “噗通”

  說完這句話,李四方才真的對陳大夢低頭跪下。

  陳大夢沒理他,也不扶他起來。李四所說的話,沒一句假話,句句發自肺腑,這個人也值得信賴。關鍵是,憑幾句話,就要自己接納他,未免想的太單純太簡單了,這是侮辱自己而不是高看自己。

  “你走吧,就當我們沒見過。如果沒有份子錢了,我可以資助你一些。”

  “楚侯請過目。”

  “這是什么?”

  “楚侯一看便知。”

  跪著的李四,聽到陳大夢的話,從自己的懷中,拿出兩個木匣出來,雙手遞給陳大夢。怪不得李四要穿夾克衫,原來是為了藏這倆個東西。木匣是現代香樟木做工,這種木材具有芳香、防蟲防蛀、避臭、吸收毒氣異味、凈化空氣的作用。想必里邊的東西,是易蟲蛀易腐朽的東西。

  陳大夢知道對方要取信自己,拿出來的東西肯定非同小可,拒絕是不明智的。他也就不故作姿態,直接打開木匣。

  其中一個木匣打開,是一溜十八片竹簡,上好的丹青竹,小篆字跡經過幾千年,還是很清晰,第一只竹簡上寫著《脈輪》。后邊的竹簡字跡微小,筷子長中指粗的竹簡,每一支上都刻著近乎上百個字。

  這些文字類的東西,難不倒陳大夢。只看第一只竹簡的概要,陳大夢發現,里邊講述的居然是如何凝聚氣運的法門,九州鑄鼎凝聚氣運只是其中的一種。總共有十七種之多。

  這個東西,要是以前,陳大夢會棄之若履不屑一顧。但是,他現在是楚侯了,見識大為不一樣。侯爵,可不只是個封號。每一家被暗世界巡天盟詔封的侯爵,可都是要分一份暗世界的氣運的。

  有人被詔封一字候,比如陳大夢被詔封為楚侯,將來不論他的封地在那,他吸收的暗世界氣運,都是整個暗世界的一部分,修煉起來事半功倍。而那些二字候像伶仃候的就不一樣了,他們吸收的只能是伶仃島一島范圍內的氣運,所以后輩人才難以井噴而出。伶仃候造反,與這個事情有很大的關系。

  另一個木匣中,卻是一本紙質書,上好的宣紙,成書年代久遠,保護的很好。叫做《九州山海志》,字跡是楷書,工工整整,沒有署名。翻開第一頁,介紹的是歷代帝王發家史。寫作手法類似演繹小說,很細很厚的一本書。

  書下壓有一張便簽。

  只有一句話:“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這是夏國末代王朝新黨變法失敗,代表人物譚嗣同在刑場的臨終遺言,短短十六個字,其豪邁之氣透紙而出撲面而來。寫字之時,已存死志,可見,張亮對自己毫無信心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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