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天生是領袖,承擔責任自然能讓人樹立威信。
陳依男傳承的不僅有應門夢之道神通術,還有陳大夢潛移默化賦予她的巨大責任。而責任不僅讓人增加威信,還讓人更快成熟。
她說的這番話,義正言辭震耳欲饋,讓包括他父親在內所有人,都無地自容。
他們這些人離開應門,就會什么都不是,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天裘門,依靠出賣應門換取余生茍活。如果在今天開會之前,不論門主陳玄一還是他的女兒陳依男,大放這樣的厥詞,結果會顛倒過來。門主陳玄一和他的女兒陳依男,最輕都會被陳玄默和陳玄天聯合廢黜。
可是現在,陳玄一父女突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讓老二陳玄默父子和老三陳玄天父子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正在狐疑間,從應玄宮外走進一人,卻是陳依木。
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感到陳依木和以前極為不一樣,是自信和沉穩。要在以前,陳依木此時都會戰戰兢兢,頭都不敢抬。
現在不同了,一種捭闔眾生,山到絕頂我為峰的勢,很明顯的被大家感覺到。
可是,陳依木的修為境界并沒提升。
這種氣勢,根本不可能一朝一夕能夠培養出來的。
“傳老祖宗口諭,以后應山所有事物,無分大小巨細,全部由陳依男決定。有不平者,可到四合居找老祖宗理論。”
陳依木的話如晴天霹靂,震得在場的人里焦外糊。這等于把應門門主都廢了一樣,只不過沒說出來。
不過門主陳玄一內心是高興地,其他人就難說了。
說到底,應門是白衣少年老祖宗創立的應門,真正的陳家老祖只是白衣少年老祖宗的弟子而已。就算是,白衣少年老祖宗就地解散應門,誰都不能反對。
當然,造反例外。
老二陳玄默和老三陳玄天,聽見陳依木的話之后,互相對視之后,知道大勢已去,從今以后,應門真的變成陳玄一父女的了。
“老祖宗還說,一切從零開始。萬族大會他自己會親自去參加,大家不必理會。我大姐陳依男和陳依鋒、陳依垚到原界南部十一府造訪各府府主,我和二叔及陳依冰、陳伊炎到原界北部八府造訪各府府主。三叔禁足反省。”
“憑啥?”
“別說了,憑他是老祖宗。”
陳依鋒和陳依垚當然不服,可是陳玄天很清楚。應門不是陳家的應門,而是老祖宗的應門。
應門積弱已久,龜縮應山八千里,已經一甲子時間。
現在,只不過多了個元嬰境界的老祖宗,門主陳玄一感到,應門好像回到了鼎盛時期的錯覺。
老祖宗的話,自然誰都不能忤逆。
除非反叛出應門。
并且,這一次連帶著要讓陳依木和陳依男也要去打頭陣,陳依鋒、陳依垚、陳依冰、陳伊炎聽了陳依木的話,還以為陳依男會反對或者門主陳玄一會反對,結果,陳玄一及其子女三人,全是面無表情,竟是默認老祖宗的決定。
應門的強大,在于夢之道。
有了夢之道,統一原界其實并不難。
陳依男和陳依木現在的境界,要比白衣少年當初初臨原界時要高很多。所以,陳大夢并不擔心他們的安危,其中有些波折也是應有之義,沒有誰隨隨便便成功。
只有從零開始,才會珍惜自己拼搏的成果。
萬族大會才是最終的角斗場,其他時間,天裘門只會暗斗不會明爭。這些細節,陳大夢早就算的很清楚。再說,陳依男的嬗變需要一個過程,這樣的歷練正當時。
四方絕對與四方棺有關系,白衣少年很可能來自四方。
而白衣少年的夢之道和自己的夢之道有何聯系,陳大夢也想知道。
這是陳大夢目前急于想知道的,至于原界的那些小打小鬧權勢爭霸,他本不關心。就像當初,白衣少年三十歲的時候,就統一了原界,還不是閉死關延長壽命。但是,發現陳依男和陳依木兩個可以傳承夢之道的好苗子,讓他不得不卷進來。
任何時候,傳承不可斷絕。
白衣少年在狼狐山最后時刻把自己抓到四方棺里邊,也是這個意思。他害怕自己消散后,正在生命等級升級的陳大夢被狼狐滅亡,從而讓夢之道斷了傳承。
陳大夢的神念掃過四合居的大門口,應門門主陳玄一和長老陳玄天一起來求見,陳大夢沒理睬他們。內斗內行外戰外行,就是指他們。
后輩的精氣神,全都被他們糟蹋了。
“陳小三有你們這樣的后代,簡直是恥辱。回去吧,應門有他倆在,可以無憂。”
之后,陳大夢索性把四合居的大門都關閉了。
陳小三,是白衣少年在原界唯一的徒弟,也是應門陳家的祖先。當時白衣少年降臨應山,看見的第一人,就是應山的孤兒獵戶陳小三。
四合居的陣法很厲害,不排斥陳大夢甚至聽從陳大夢神念指揮,但是,陳家其他人,誰都別想打開四合居的大門。這也是陳玄一三兄弟,毫不懷疑陳大夢身份的理由之一。
陳大夢一步比一步重的上浩養齋二樓。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白衣少年沒事在自己的宿舍樓梯會弄這種東西。每上一階臺階,重力多加一倍。弄如此厲害的陣法,陳大夢實在是佩服白衣少年。
最主要的是,以陳大夢現在的境界,居然只上了三個樓梯臺階,就再也挪不動腳了。這讓他想到,白衣少年三十歲的時候,到底是個啥境界。
經歷了白衣少年在浩養齋一樓的一百零九幅字畫傳承,自然知道,元嬰境界過去是神秀境界,然后才是歸一境界。歸一境界之后有什么境界,白衣少年沒提。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現在陳大夢的生命等級已經可以媲美白衣少年,所以,樓梯的重力沒有來自靈魂力量的壓制,純粹是物理重力。
陳大夢的射日弓,完全可以把他的神念射入二樓去。
沒想到,二樓卻是白衣少年的寢室。
衣柜,梳妝臺,銅鏡,象牙床,帷幔,全都是白色的,唯一有其他顏色的是一幅仕女圖。博彩斑斕,栩栩如生,陳大夢的神念久久留在那幅仕女圖上不能離開,他再次懷疑自己是在白衣少年的夢中,因為這幅仕女圖,和陳夢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