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住?”
“是的,陳冬生這次擅自行動違反了多條校規,任意一條都足以將其開除,況且,他殺了人。”
“不是正當防衛嗎?”
艾瑞克臉色一沉:“的確是正當防衛,可你聽說過防衛過當嗎?”
說完,艾瑞克拿出一個白色透明塑料袋,里面盛有多根銀針,銀針上滿是污漬。
“這種殺人的手法極其殘忍,利用針灸堵住人體的死穴,阻塞血行使其溢出,你應該見過死者的模樣了吧。”
“可是按我國法律,對正在進行行兇、殺人、搶劫、強奸、綁架以及其他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而采取防衛行為,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的,不屬于防衛過當。”崔浩為此特別咨詢過法律顧問,“冬生兄明顯受到生命威脅,怎么是防衛過當?”
“我這里說的防衛過當,是相對而言的。”
“相對而言,相對什么?”
“相對他的身份,陳冬生是醫學生,而他反倒是利用醫學知識殺人了,你不覺得這像一個人嗎?”
“醫鬼。”崔浩道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禁倒吸一口寒氣,“不是!你難道懷疑陳冬生是醫鬼?”
“當然不是,我只是為他擔心,醫鬼這次的目的很顯然就是針對陳冬生,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陳冬生已然成為醫鬼的掌中玩物,如果陳冬生越來越變得像醫鬼,豈不是正好著了對方的道嗎?”艾瑞克遺憾地嘆了口氣,“要是當時他能保持一點點理智,留死者一條命的話,我就能找到與醫鬼相關的線索了。”
“聽你這話的語氣,你和醫鬼之間似乎有過交手。”崔浩懷疑道。
“準確說是我的恩師,也就是我進入刑警大隊時候的警官,他和醫鬼斗了數年,那一發子彈就是他射出去的,只可惜當時沒把醫鬼打死,他老人家退休時一直耿耿于懷。”
“郁郁而終?”
“終你妹啊!有你這樣說話的嗎?”艾瑞克忽然換了個語氣。
“喲嚯!你敢這樣和主子說話,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吧。”崔浩饒有興致地說道,“很好,今后和我就以這種語氣說話,我喜歡你最真實的面貌。”
“唉喲!人家也喜歡你啦!來!浩浩!親一個!”艾瑞克嗲里嗲氣地對著崔浩張嘴,“mua”
“滾!”
“嘀”——“嘀”——“嘀”——
病房內十分安靜,只有心電監護儀波動的聲音。
阿夏夏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一片㿠白,暈暈的,朦朧朧,就像被霧氣籠罩一樣。
嘴上被什么東西罩住,是氧氣吸入器!
她猛地拔掉濕化器,擺了擺頭,這才恢復清醒。
視線清晰以后,她連忙起身下床,可剛把腳探出去,她就習慣性地往被子里縮。
“咦?好像沒那么冷誒!”
阿夏夏這才注意到空間內全是暖氣,身上只有一件白色藍條的病服。
“喂!來人啊!快來人啊!”
就這么一喊,外面的監護醫生和護士立即涌了進來。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
“在!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我的衣服呢?快拿來!”
“可是小姐,您這身體才剛好不久,要不再多睡會兒?”醫生諂媚地說道。
“不久是多久?”阿夏夏問。
醫生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個小時?”
“不,是三天。”
“啊!???”阿夏夏趕緊下床,腳丫子踩著拖鞋就準備沖出去,“你們這些臭仆人!為什么不叫醒我?要你們有何用!”
“小姐,這不能怪我們呀,現在是大冬天,正是適合冬眠的好日子啊。”
阿夏夏一把揪起那臭醫生的耳朵:“你是說我是畜生嗎?”
“不不不!不敢不敢!是您自己要睡的,其實您的潛意識早就醒了,只是懶得起床而已。”醫生連忙跪地解釋,幾名護士也跟著一起跪了下去,手上端著甜點與熱茶。
“算了算了!”阿夏夏感覺再說下去自己都沒臺階下了,她揪起一塊蛋糕就往嘴里塞,然后痛飲一口熱水。
啊真舒服啊 “哦,對了,那個呆瓜呢?”阿夏夏邊嚼邊問。
“您是說陳冬生?”
“除了他還有誰?”
“他……”
見幾個仆人不敢說話,阿夏夏立馬停下吃食的動作。
“說啊!他到底怎么了?”
“老爺讓我們閉嘴。”
阿夏夏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她唯一記得的是,那天自己跟著冬瓜跑到帝都中醫藥大學里的維修工地,來到最里面的地下室,她進去的時候剛好目睹陳冬生被注射了麻醉劑。
當男人抬起手術刀的那一刻,阿夏夏條件反射性地就撲了過去。
現在那種挨了刀的銳痛感還有呢!
之后她昏了過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只覺得周圍一片黑暗,這種黑暗讓她感到非常的冷,冷得無法呼吸,像籠子一樣將她囚禁起來。
可是突然一股暖流涌上心頭,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暖意,讓人非常安心,比媽媽的懷抱還要安心。
有個聲音一直在她腦海里回蕩——“不要死”。
“衣服!快!我的衣服!”
“是!在這兒!”
阿夏夏連忙穿上羽絨服,她猜測陳冬生肯定也在病房附近,因為他當時似乎也受傷了。
她圍著整棟醫院繞了一大圈,將每一間病房都找遍了,可連他的影子也見不到。
阿夏夏只好來到陳冬生所在的別墅,剛走到院子附近,大門自動為她而開。
楚天哮和艾瑞克正等著她。
“他人呢?”阿夏夏問。
“他走了。”楚天哮冷冷地說道。
“走了?”阿夏夏搖了搖頭,“不,不會的,沒有我的命令,他不會走的,是不是?艾瑞克。”
可艾瑞克默不作聲,他的表情已經回答了一切。
“你睡了太久,早在昨天,關于陳冬生的審判,也就是校最高聽證會,已經結束了。”
“審判?什么審判?”阿夏夏一臉茫然地問道。
“就像你爺爺那樣的審判,陳冬生觸犯了校規,已經被調離了。”
有如晴天霹靂一般,阿夏夏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調離?調去哪兒了?”
“日本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