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商人給了王子軒一百第納爾作為定金。
商人不會懷疑王子軒拿錢跑路,因為王子軒有貴族身份,王子軒也不會擔心商人賴賬,因為他有貴族身份。
契約達成。
“那么,來,干杯。”商人舉起酒杯一口悶下麥酒。似乎是覺得解決了心頭的大事,商人顯得很高興,他招呼老板娘:“給我上兩杯烈酒!”
很快,女招待就把兩杯產自達夏草原的烈酒送到的餐桌上。
半杯酒下肚,商人有些控制不住的說:“聽著,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要告訴你,你一個人干不成這事,獵人和獵物只有一字之差。雇上幾個人,至少要五個。”
“我明白。而且只是一些毛賊而已。”
“好吧,你有信心最好。那么干杯,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 ̄▽ ̄)”
王子軒沒在酒館待很久,當一杯烈酒下肚后他感覺有些眩暈,隨后就告辭離開了。
從酒館出來,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街上已經沒了什么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陽下山后還在活躍的只有酗酒的酒徒、值班的士兵、挑燈的學究和有錢開舞會的貴族。
喝酒不開車,當然也不要騎馬。王子軒牽著馬漫步往回走,他剛走到一個巷子口,突然拐角處有個慌不擇路的行人和他撞了個滿懷。
王子軒正想呵斥,隨后感覺腦后生風。酒精麻痹了他的反應,讓他沒有躲開。
“嘣~”
王子軒清晰的聽到了棍棒和頭部撞擊的聲音,感覺腦袋上有點涼,然后腳下一軟眼前發黑。
“這是…被打了門……”
迷迷糊糊之間,王子軒感覺有人在拖著自己,隨后自己似乎被扔到了一輛板車上,他強行想要睜開眼,嘴里剛吐個一個字:“你……”
“嘣~”
又是一記悶棍,這次是前額,隨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王子軒再次醒來,直感覺天旋地轉,腦袋生疼,而且又渴又餓。他忍著沒發出聲,又過了好一陣子,暈眩感漸消,他悄悄睜開眼睛,發現頭頂是木質的柵欄,身下的木板不斷搖晃,耳朵里能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
“我應該是遭了搶劫……現在,這是被賣了豬仔嗎?”
果然啊,酒館的鬧事酒鬼,夜晚的街頭強盜,多少強大的英雄偉大的君主倒在你們腳下。
王子軒悄悄坐起,感覺身上微涼,一低頭,發現身上被扒的溜干凈,僅剩一條底褲和手腕上的丑陋藤環。他環顧了一下身處的環境,自己似乎身處一處囚車里,同車有十多個人,男女都有。前后都是差不多樣式的囚車,車外跟著些夾刀背箭的傭兵。
這個是商隊護衛……雇傭裝甲弩手,那幾個是雇傭劍士,騎馬的雇傭騎手有七八個……
王子軒正逐一點著這支捕奴隊的護衛人數,身邊一道女聲壓低聲音問:“你醒了?”
王子軒扭頭看去,那是個長的挺英氣的女孩,十七八歲,黑發棕眼,五官姣好,身上有一些鞭打的痕跡。
“e…”王子軒剛想開口問話,就感覺嗓子干澀,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女孩說:“從我看到你算起,你已經昏了三天了。抱歉,我沒有食物或水給你。”
王子軒努力咽了咽吐沫,雖然什么也沒有,但吞咽的感覺還是讓喉嚨好受了不少,他啞著嗓子低聲問:“我現在在哪?”
“我……”女孩正想回答什么,突然不遠處的守衛抽出鞭子掄了過來。
“不許說話!”守衛呵斥道。
鞭子抽在囚車柵欄上,鞭稍掃倒了女孩的胳膊,她沒叫疼,但也沒敢再和王子軒說話。
囚車咕嚕咕嚕往前走,車外的傭兵們互相說這葷段子,車里的豬仔們一聲不吭。
王子軒感覺自己還很虛弱,而且外邊的傭兵至少有二三十人,雖然沒看到什么高手,但他也沒敢冒然行事。
“先休息一下,養足精神,看看晚上能不能逃出去,而且豬仔哎,這體驗真新鮮。”王子軒如此對自己說。
走走停停,時間很快到了傍晚,傭兵們扎營休息,囚車被趕到了一起,一共五輛。
豬仔們被趕下車,可以伸展一下蜷縮了一天的腿腳并吃些東西。傭兵提供給給奴隸的伙食不會比豬食強多少,但幸好水還算干凈。
王子軒對那些豬食實在是連看都不想看,勉強把自己灌了個水飽后,他靠著車輪坐下,眼睛四處搜索,尋找逃脫的機會。
半塊烤的漆黑的烤土豆遞到王子軒面前,那個黑發女孩捧著手里黃中帶黑的面糊糊喝了一口,說:“你看起來像個有身份的少爺。肯定覺得吃這種東西不如去死,但如果你不吃東西,那很快你就真的會死。”
又把手里的土豆往前遞了遞,女孩說:“喏,我好不容易才搶到的。”
“謝謝。”王子軒接過土豆,拿在手里把玩,問:“為什么幫我?”
女孩想了想,說:“看你順眼唄。”
這時候奴隸們突然一陣混亂,一個穿全身鏈甲的職業武士大模大樣的走進來,他把頭盔抱在腰間,一手扶著劍柄,像巡視領地的獅子一樣在奴隸群里挑挑揀揀,目標都是女性。
職業武士是雇傭系士兵的頂級兵種,換算成冒險者等級大概是零階10級,僅差一步就能就職超凡那種。他身后跟了兩個穿黃色皮甲的雇傭劍士,每當武士挑中一個女人,那兩個家伙就上去把對方拉起來,不多時,三人走到了王子軒附近。
黑發女孩把頭埋在兩腿中間,膝蓋上舉著裝著黑面糊的破木碗,鴕鳥一樣想要躲開對方的視線。但她依然被職業武士一把拽起來,碗里沒吃完的面糊灑了王子軒一身。
女孩被拽起后沒有掙扎,沒有哭鬧,似乎她明白那樣做的后果,或者是已經嘗試過反抗的下場。
王子軒用手抹了下腿上的面糊,放到嘴里嘗了一下,“看著像屎吃著也……好吧,我不知道屎是什么味兒。”
他緩緩起身,把焦黑的土豆塞進嘴里。
手腕上的藤環扭曲變化,變成一支鐵锨一樣的藤刺被他攥在手里。
“一飯之恩……那就大鬧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