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廣場上空,五艘巨大的木船懸浮,它們周圍的空間發生了扭曲,強烈的氣流朝著四周擴散,嗡鳴聲響徹整個廣場。
跟隨著前面的那一位囚徒,常樂爬上了空船。
進入空船后,里面的情景卻是讓常樂再次驚訝了一番。
外面看上去是由木頭搭建的空船,其內部,竟是被一層鐵皮所覆蓋,并且其中有很多支架都是由純鐵打造。
進入了空船之中,腳踩在地板上,有細微的震動感傳來,這給了常樂一種在以前的世界坐飛機的感覺。
內心忍不住的感慨了一番,在那之后他便跟隨著一名由應師家族派來的侍者去往了他的房間。
因為空船內部的空間非常的大,上船的人也就只有五六十人,因此,常樂他們每一個囚徒都非常幸運的擁有了自己的房間,只不過這個房間可能有些小。
空船下方。
眼看著一名名囚徒慢慢爬上了空船,一直站在應師身后的小男孩終于忍不住了。
他抬起了頭,露出了有些蒼白的面孔,他看向了一旁同樣默不作聲的應師。
“父親…”
他開口了,但接下來的話他卻嘴巴張了張,并沒有說出來。
應師低頭看向了這個還沒有成年的兒子,他的臉上盡是復雜之色,有不舍,又有堅決,但最多的還是心疼,一想到這場戰役中可能發生的事情,他的內心不由得浮現了一絲不忍。
伸出了手,習慣性的想要去撫摸兒子的腦袋,但手剛抬起來,他才意識到,他的兒子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喜歡依賴他的小家伙了,他現在需要的是鼓勵,而不是安撫!
臉上有些默然,他又放下了手臂。
深吸了一口氣,他對著應青開口道。
“這一趟,一定要小心,記住了,在這場戰役中,父親不要求你獲得什么好東西,我只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畢竟,你是目前我們應家唯一的一位,覺醒了稀血的供奉者…”
應青的臉上有些沉默,過了一會,他對著應師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父親。”
轉身,他毫不猶豫的走向了繩梯,伸出了有些顫抖的手臂,抓住了一直搖晃的繩梯,他又突然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應師。
“父親,我能逃跑嗎?”
應師:“………”
應師的沉默讓應青的小臉更蒼白了,他對著應師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那么父親,我走了。”
順著繩梯,他有些艱難的爬上了空船。
木門關閉。
周圍震動的聲音慢慢變大,空船中的引擎發動了。
強烈的風呼嘯而下,將應師的長袍吹的不停飄動,他抬頭看向了那逐漸遠離了廣場的巨大空船。
在空船紛紛起飛之時,一道風塵滾滾的身影也來到了谷雨城之外。
這道身影的肩膀上挎著一個破舊的手縫布袋,頭上戴著一頂灰白色的兜帽,身影非常消瘦,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吃飽過飯了。
來到了谷雨城的大門口處,這道身影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疲憊而又柔美的面孔,看著那寬大而又宏偉的谷雨城城門,這道身影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激動。
終于到谷雨城了啊…馬上,馬上就能見到弟弟了…
她摸了摸有些饑餓的肚子,又摸了摸所剩無幾的布袋。
臉上猶豫了片刻,不過又瞬間變成了堅定。
先去打聽一下弟弟的消息吧,之后再帶著他一起吃一頓好的。
雖然布袋里的錢財已經所剩無幾了,但她還是認為首先要讓弟弟開心更重要。
已經那么久沒有見面了,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么樣…
內心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她知道,作為一名被谷雨城押送的囚徒,一定不會受到多好的對待。
也不知道他來到這里受了多少委屈。
少女的臉上露出了難過與擔憂,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在這里經受了非人的對待,她的內心難過的幾乎要崩潰,對此,她只能不停的在內心安慰自己。
沒事,只要能活著就行,活著,就有見面的可能,只要能活著,任何的吃苦都是值得的。
一想到一會很有可能會見到自己的弟弟,她這一路上一直帶著擔憂神色的面孔忍不住的松散開來,宛若緊閉的花朵輕輕舒展了美麗的花瓣。
她從一旁的布包里取出了一塊已經完全風干的面餅。
先吃點東西恢復一下精神吧。
一個月前。
寒霜城。
風雪之涯山腳下的一處小鎮子中。
“你好,請問您見過長這樣的一個人嗎?”
“抱歉沒見過…”
“您好,請問您見過這樣的一個人嗎?”
“不好意思,沒有見過…”
眼看著一名又一名的小鎮居民離開了,常曦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些焦急。
已經一個月了!
距離她的弟弟常樂的失蹤,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她找過了小鎮的各個地方,詢問過了寒霜城中的幾乎所有居民,但獲得的,卻大多都是一些否定的答案。
今天也是如此,眼看著天氣越來越涼,不時會有雪花飄落,她內心的焦急就更加的強烈了。
怎么辦…
此時已經到了下午,昏暗的天色空就如同她此時的內心一般,是那樣的黯淡而又焦慮。
今天要先回去嗎?
眼看夜晚將要降臨,常曦的臉上露出了掙扎。
再找一會吧,再找一會說不定就能找到了…
上天仿佛聽到了她的祈禱,就在常曦下定決心要再尋找一會時,幾名身穿鎧甲的士兵路過了她的身邊。
“喂,這個時候,那批囚徒應該到谷雨城了吧。”
“應該了吧,畢竟一個月了…”
常曦的瞳孔一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面孔瞬間變得無比慘白。
身體,有些搖晃的沖到了那幾名士兵的身前。
“做什么!”
“干什么呢你!”
突然竄出的身影顯然是嚇了幾名士兵一跳,他們立馬發出了呵斥,手臂忍不住的按到了腰間的刀柄上。
常曦臉色慘白,面對士兵的呵斥,她的內心已經沒有了任何恐懼的感覺,而是無比的焦急,與,一絲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