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豹脾氣火爆,此時瞪著眼睛站起身來,直直地盯著小郭。
董虎也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進嘴里,隨后呸的一口吐到了桌子上。
過分了。
白展棠從后院跑了過來,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讓他送回去重新炒一盤。”
眼看白展棠要將幾盤菜拿回去,董豹眼神一沉,“放下。”
“哎。”白展棠聞言又收回了手。
“你們吃了它。”董豹側了側頭示意二人。
“我們剛剛吃過早飯……”小郭苦著臉,“實在吃不下,要不客官這單幫你們免了,你們喝口水消消氣。”
董豹聞言一腳踢向她的腰間,“不會做飯開什么客棧!”
這一腳勢大力沉,少說也有七八百斤的力氣,赫然是沖著要人命去的。
白展棠人影一閃,拉著小郭退后幾步,堪堪避開了這要命的一腳,沉著臉道:“客官若吃不慣大可以不吃,何必大打出手?”
小郭臉色有些發白,剛剛那一腳出乎她的意料,若沒有白展棠拉一把必然避不過去。
江秋一直注意著這邊,此時見到動手轉過身來,就那樣靜靜看著。堂堂盜圣自然能應付得了這兩個人,若是白展棠不想展露實力,他也不介意幫上一把。
“哼,心情全被你們壞了,怎么賠?”董豹一擊不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腳下微微蹭了兩下準備著下一擊。
這跑堂的一副小白臉的樣子,看起來就讓人不爽。
董虎陰著臉站起身來,這破客棧做的破菜,怎么開得下去不倒閉的?
其余人聽到動靜都跑了出來,正要上去圓場,就聽到白展棠沉聲道:“回去!小郭你也先去后院。”
隨后他又看向二人,“二位客官說個章程,我們該怎么賠怎么賠。”
董豹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下,并沒言語,反而腳上暗暗蓄力。
沒得到回應的白展棠看看董豹,又看看董虎,“兩位今日是不想善了了?”
“誰敢在七俠鎮鬧事?”隨著一道清朗的女聲傳來,又一人走進了客棧。
江秋微微一愣,竟還是個熟人。
白展棠也轉頭看向那女子,董豹卻趁機暴起,左腳斜向外,右腳繃直腳尖朝白展棠胸間點去。
此招名為跛登龍門,力透足尖,若是點實的話五臟六腑都會被震破,最是狠辣。
“啊!”
一聲慘叫響起,白展棠還好好地站在原地。
卻是一根筷子生生插入了董豹的膝蓋,使他摔倒在地抱腿痛呼。
“豹子!”董虎面色大變,豁然抬頭,卻見那剛進來的女子腳下一動,刀鋒帶著凜冽的寒意撲面而來,連忙躲閃。
忽的腿上一痛,卻又是一根筷子插入了他的大腿,頓時身體不穩跌倒在地,刀鋒貼著頭皮劃過,一條血線浮現出來。
“滾!”女子冷喝道,那一刀收著力沒要他的命,就是不想費事處理尸體。
董虎董豹聞言渾身一顫,往外爬去,全然沒有了剛剛的氣勢。
“和氣生財嘛,二位客官以后可不要這么大火氣了。”白展棠順手將二人摘在桌上的斗笠扔到了二人背上,看著他們爬出門去。
地上被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看得他暗暗搖頭,早知道就點一下了,打掃起來很麻煩。
“陳清月。”江秋看向那帶刀女子,依舊英姿颯爽,眉眼間盡顯豪邁。
“江秋。”陳清月愣了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喜意,“好久不見。”
白展棠一看二人認識,還坐到了一桌,當下道了一聲謝便去后院安撫眾人了。
“我道是何方高手,原來是你!”陳清月大大咧咧地坐到江秋對面,“你怎么會在這里?”
人生四大喜,他鄉遇故知。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碰到一個熟人,總是讓人開心的。
“受了點傷,在這里修養一段時日。”江秋倒了杯茶推過去,“你呢?”
“我跟師傅學藝,順便維護一下鎮上的治安。”陳清月一口抽干了茶水,“你這實力漲的太快了吧,等你傷好了切磋一下!”
還是沒變,這女人三句話離不開切磋。
江秋輕笑,“好啊。”
“早就聽說了你血公子的名號,沒想到我們一起下山的幾人第一個闖出名堂的是你小子。”陳清月一點也不見外,就像當初在君子堂一般。
“虛名虛名。”江秋搖頭,“你師傅是……?”
“楊陪風楊大俠。”陳清月頭一昂,“聽說過吧?”
怪不得會跑來管這客棧之事,還不由分說地站在客棧這邊。
江秋豎起了大拇指,“厲害。”
“可惜這里沒什么人打架,太過無聊了。”陳清月臉上帶著惋惜,“好不容易碰到個鬧事的還被你給插了一手。”
“等我傷好了陪你好好打一場。”
陳清月眼睛一亮,躍躍欲試道:“剛剛你出手的那兩下就挺不錯的,應該沒什么大礙,要不現在試試?”
“不太好吧。”江秋有些猶豫。
眼前的陳清月與剛下山時也有了很大不同,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刀,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凌厲之感。
能感受到她內力變化不大,但那一身刀意即使是常人也能察覺出來。
見識過燕三的劍后,江秋的眼界開闊了不少,對于這些不修內力而專于兵器的人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很想窺一窺對方的武道是什么樣子的。
陳清月卻不管那么多,如同在君子堂的時候一般,隨時隨地都能與人切磋起來,此時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眼看四下無人,江秋沉吟了一下道:“那就試一招吧。”
“好,就一招。”陳清月點頭。
隨后她氣勢一變,那股刀意愈發明顯,若閉上眼睛不去看,只怕會以為坐在對面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刀。
“小心了。”
話音落下,寒光乍起。
普通的長刀,普通的立劈,卻劈出了一往無前的氣勢。
霸道,蠻橫。
這便是這一刀給江秋的感覺。
不管前面是什么,都要一刀斬斷。
沒想要江秋的命,她就只是平平劈下,江秋若接不下,側身閃過便是。
只是那樣一來,勝負便分了。
江秋依然端坐在那里不閃不避,右手迎著刀鋒而去,后發先至地與刀鋒碰在一起。
陳清月瞳孔猛的收縮,萬萬想不到江秋竟如此應對,是對實力的自信,還是太過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