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心中一動。
這羅剎女連第一軒的弟子都能拉進來,確實有兩下子。
“來喝酒喝酒。”張有才招呼道,三人舉杯碰了一下。
“真是晦氣,我攢了五六年才攢出來三十多萬兩銀錢,剩下十幾萬去哪弄!”幾個漢子走進門來,其中一人嘆息道。
“唉,也不知道有沒有下次了。”
“就算給你機會,你也多半領悟不到,這下省錢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也許我天生適合掌法呢?不瞞你說,我的飄雪掌當初就練得飛快,短短時間就已到寒意貫指的地步。”
“話說那降龍掌法不配合至剛至陽的內功也發揮不了蕭幫主那般實力,學來威力也不大。”
“就是不甘心啊……”
幾人說著便已落座,唉聲嘆氣地叫了幾壺酒喝了起來。
見張有才看向那邊,江秋出聲問道:“怎么?”
“聽他們話語的意思,丐幫幫主蕭天放好像又來賣神功了。”
季同舟和江秋聞言一愣,“賣神功?”
還‘又’?
這東西也能賣的嗎?哪門哪派的絕學不是好好藏著?
見他們二人表情,張有才搖頭一笑,“對,丐幫絕學降龍掌法,已拿出來賣過兩次了,眼下好像在賣第三次。”
說著便站起身來,“走,我們去看看。”
江秋與季同舟一臉疑惑地隨他出門,往長安城中心而去。
不多時,便看到一群人聚集圍攏在鐘樓附近的大片空地上,人聲鼎沸。
有人搖頭嘆息離開,有人神情興奮地往里面擠去。
尋了一片高處,三人往那中心望去,正看到中央一個衣衫襤褸的大漢在那里演練拳腳,掌風凌厲,勁氣從身上溢出閃耀著淡金色的光芒。
那大漢練到酣處,抬手一掌打向頭頂天空,一道金色掌力從手中澎湃而出,如蟠龍升天一般直入青云,一聲龍吟隱隱響徹眾人耳邊。
“各位英雄若有意學我這一套降龍掌法,大可以到這邊報名。”大漢收勢吐氣之后抬手一指旁邊的桌臺,那邊坐著幾個丐幫弟子正拿著紙筆等待記錄。
“不過丑話說在前面,能否領悟全憑個人悟性,若資質低下參悟不透,概不退錢!”
眼前的一幕讓江秋大開眼界,丐幫這是窮到什么地步了,竟連鎮派絕學都拿出來賣?
“這丐幫……”江秋看向張有才,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這已是蕭幫主第三次來長安傳藝了,只要交納五十萬兩銀錢,且不是作惡多端之人他便會教授這降龍掌法。”張有才一臉敬佩之色地看著遠處的蕭天放,“這掌法真乃絕世武學,只是能夠參悟的人卻寥寥無幾,上一次得到傳授的幾十人也不過二三個學會了,還因為內力淺薄發揮不出多少威勢。”
“即便如此,也是讓許多人趨之若鶩。江少俠若有錢也可以去試試。”
“五十萬兩……”江秋苦笑一聲,“丐幫鎮派絕學就這樣拿出來賣……”
“聽聞丐幫以俠義立世,幫主蕭天放更是心懷大義,一身英雄氣概,為何會行如此之事?”季同舟疑惑道。
“想來是燕云十六州戰事吃緊了。”張有才嘆息道:“蕭幫主確實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豪杰,不僅帶領丐幫弟子一直對燕云戰事施以援手,更是將所有錢財都拿來購買軍資送到燕云。”
“眼下收的所有銀錢也都會被他全數捐出,用在燕云之地,抵抗蒙古軍隊。”
江秋二人聞言神情一肅,看向蕭天放的目光頓時不同。
確實算得上一頂一的英雄。
季同舟卻又有疑惑,“蒙古靼子如此厲害?以丐幫的實力若要幫忙守衛燕云應該不難吧?”
“我們與外域武林訂過條約,江湖人士不可隨意干擾戰事。”張有才搖頭,“若是可以出手,我們八大門派輕易就能滅掉那些蒙古雜兵。但同樣的,外域高手也會對我們的將士出手,所以我們江湖中人只能從另一方面援手。”
江湖有江湖的爭斗,國有國的爭斗。
江秋心下了然,就如同郭靖功力無匹,卻始終不約齊周伯通洪七公等人施以斬首行動,大小武去偷襲忽必烈還被他呵斥不自量力。
若這些絕頂高手參與國事,兩邊的頂尖高手互殺對方平民,只會是巨大的災難。
“可惜了……”季同舟咂咂嘴,“不然江兄弟抗口大鐘配合我一曲簫聲,定能給他們當頭痛擊。”
眼看一群人涌上報名,三人也不再停留。
“不知鐵匠鋪在何處,我得買一把佩劍,刀實在用不慣。”江秋手上還提著從強盜手里撿來的破刀。
“這邊,我的劍也被那人廚打壞了,一同去。”張有才頭前帶路,季同舟眼下無事,也跟著二人一同前往。
長安確實不同,鐵匠鋪里也有不少利器,最差的都是百煉精鋼所鑄。
江秋摸了摸口袋,從鹽幫帶出來的金葉子已所剩不多,只能買把湊合的劍了。
神風幫一群窮鬼,遠沒有賣鹽的洪昭陽那樣家底豐厚,他這幾個月以來一直都是用當初抓的那一把金葉子。
“得想辦法弄點錢了……”提著劍出門,江秋轉頭看向張有才:“這里有沒有那種作惡多端的小幫派。”
來錢最快的方法莫過于黑吃黑。
“別說作惡多端的小幫派了,這一片的幫派都沒幾個。”張有才搖頭,“這里和其他地域不同,純陽管轄區域內的幫派不超過十指之數。”
“為何?”
不說蜀中那片混亂的地方,就是錦衣衛管轄的金陵區域也遍布著大小門派,如金字塔一般聽錦衣衛指令。八大門派門下的弟子最主要的還是提升實力,太雜太小的事無暇去管,如賦稅之類都是從小派開始一級一級交上去的。
“新掌門上任之后十余年間,將那些門派一一清掃,都納入純陽了。”
張有才神色復雜,師兄自從做了掌門之后像變了個人一樣,連帶著整個純陽也變得激進起來。
清掃的過程自然不必多說,正因如此他才無法習慣純陽的變化,多年在外游歷。
“想賺錢?”季同舟看出了江秋的打算,嘿嘿一笑,“我前幾日聽聞飛天大盜李黑桃在長安作案,洗劫他一把豈不美哉?”